將一切安頓好後,衛惟願煮了杯咖啡給仲司燁,兩人平靜地在書桌前坐下。


    仲司燁摩挲著手裏溫熱的咖啡杯,緩緩開口:“為什麽?”


    衛惟願垂眸看著桌麵,聲音平靜迴他:“我們不合適。”


    仲司燁嗤笑一聲,目光如利刃般緊緊地盯著衛惟願:“不合適?哪裏不合適?”


    “都不合適,我們的開始就是錯的。”


    “衛惟願,看著我說。”仲司燁起身上前,修長的手指微微用力,抬起衛惟願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你最好說實話。”


    衛惟願沒有掙紮,對上他的眼睛,眼神堅定冷靜:“我說服不了自己喜歡你。”


    “說服不了自己喜歡我?衛惟願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手上的力度不自覺地緊了緊。


    下巴處的痛意讓衛惟願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怒意,她掙紮著要起身,“仲司燁,你放開我,我很清醒,我說分手。”


    仲司燁按下她的反抗,俯身在她耳邊低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我不同意。”


    說完,不等衛惟願反應,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說粗暴地吻下去。


    這個吻充滿了憤怒,帶著懲罰,仿佛要將所有的情緒都傾瀉在這個吻中。


    衛惟願雙手捶打在仲司燁的肩膀上,掙紮著想要遠離他,但力量的懸殊讓她的掙紮顯得徒勞。


    “嘶!”


    仲司燁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鬆開她,驚愣地看著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衛惟願趁機逃離了他的禁錮,退後幾步,平複著加速的心跳,“難道你沒聽說過,確定關係需要兩個人點頭同意,分手隻需要其中一人放手就可以了。”


    “我不喜歡你。”


    “不喜歡”這三個字,如同重錘一般砸在仲司燁的心上,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猩紅,嘴角微微抬起,嘲諷道:“我吻你的時候怎麽沒說不喜歡,在床上享受的時候怎麽沒說不喜歡,要我給工作建議的時候怎麽沒說不喜歡。”


    她的不喜歡完全讓仲司燁失了理智。


    聽著他傷人的話語,衛惟願轉身迴到衣帽間,從首飾櫃裏拿出那條還沒帶出去過的鑽石項鏈,和幾個沒怎麽背過的名牌包包,放到書桌上。


    “衛惟願!”她的舉動徹底刺激到了仲司燁,看著書桌上的東西,“你以為就這些嗎。”


    聞言,衛惟願蹲下身子,取下腳腕處的紅寶石腳鏈,“還有這個,書桌也是你置辦的,我會叫人送迴玉瀾灣,你的生活用品和衣服要麽帶走,要麽同書桌一起。”


    “嗬嗬,你是不是忘了一個,共財我要帶走。”仲司燁譏諷道。


    衛惟願咻地看向他,眼中滿是決絕:“不可能,錢我轉給你。”說著,便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轉賬給他。


    “衛惟願,你不覺得可笑嗎,我的感情沒有那麽廉價。你以為這些東西退還給我,你就能心安理得地甩了我。”


    “還是說你衛惟願為了那麽點可笑的股份,主動以身入局,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我以身入局?”衛惟願自嘲地笑了笑,“不是你逼我對你負責嗎,何時變成我勾引你了。”


    仲司燁拿出手機,翻出一個視頻,扔到書桌上,聲音冷硬:“看來需要我好好幫你迴憶迴憶,是你酒後吐真言,拉著我,說隻要搞定我,股份就是你的了,我隻不過是將計就計。”


    視頻裏,是她醉酒那次,她躺在仲司燁的身旁,拉著他的手臂絮絮叨叨:“仲司燁,你的秘密我可都知道,我的任務就是拿下你,我要你心甘情願地把股份給我。”


    衛惟願不奇怪他有這個視頻,她知道那天醉了,自己鬧了很久,說了很多話。


    她握緊雙拳,努力控製自己翻騰的情緒,“所以我們誰也不欠誰,好聚好散。”


    “好一個好聚好散,都這樣了,你為什麽不堅持堅持,等股份拿到手,再踹了我,現在豈不是得不償失,你舍得?”仲司燁冷嘲熱諷道。


    衛惟願臉色不變,迴他:“怎麽會,跟你仲司燁好過,說出去多有麵子。”


    “好,衛惟願,你好樣的,我仲司燁可從不吃迴頭草,你不要後悔,你以為你是誰。”


    “不會有那麽一天。”衛惟願的眼中沒有一絲動搖,態度決絕。


    仲司燁死死地注視她,企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不舍,可她竟然連一絲難過都不曾有過。


    對她,最開始也談不上有多麽喜歡,仲司燁也不免俗,喜歡她的漂亮的樣子。她精致的鎖骨,小巧秀氣的腳丫,正中他的審美點。


    但這不足以讓他把自己搭進去,她的堅韌,認真,讓他想更進一步地了解她,擁有她。


    兩個多月的時間他認真付出過的,可她好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他和卓軼吃飯,她不吃醋,冷戰也從不低頭。就連分手也那麽雲淡風輕,沒有難過,沒有不舍。


    這一切都讓他感到挫敗,他認輸,輸得徹徹底底。


    “也不過就兩個月,我仲司燁拿得起放得下。這些禮物收著吧,我仲司燁還沒那麽小氣。”仲司燁的聲音在房間中迴蕩。


    說完,轉身摔門離開,留下衛惟願獨自一人麵對著空空蕩蕩的房間。


    衛惟願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共財的叫聲將她從沉思中喚醒。她慢悠悠地蹲下身,抱起共財,摸著它的頭喃喃道:“共財,你以後就沒有大書房的專用領地了,也沒有爸爸了。”


    共財似乎感受到她的難過,在她懷裏嗚咽了一聲,毛茸茸的頭在她臉上蹭了蹭,溫暖柔軟的觸感讓衛惟願感到一絲安慰。


    從她答應仲司燁做他女朋友的那天起,衛惟願就知道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早,還是她自己主動來結束的。


    她沒有時間沉浸在失戀中,還有工作等著她去做。


    衛惟願深吸一口氣,開始整理屋子裏屬於仲司燁的東西。


    衣櫃裏有他的西裝、襯衫、睡衣,每一件都承載著他們共同的迴憶。衛生間裏擺滿了他的洗漱用品,每一瓶都提醒著他的存在。客廳裏的雙人書桌,還有共財的狗糧和玩具,都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送她的三角梅依舊開得正豔,仿佛在嘲笑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除了共財的東西和那盆三角梅,書桌上堆滿了仲司燁的東西,沒想到,他隻是在這裏待了半個月,這個屋子裏到處有他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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