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屋內的一切變得靜止而凝固,衛惟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她以為自己酒還沒醒,又或者是他在開玩笑。


    “你敢接受嗎?”


    仲司燁目光緊緊地鎖住她,語氣堅定,聲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仿佛在說你敢拒絕試試。


    衛惟願從震撼中迴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太突然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迴應,而且您確認自己不是在開玩笑?”


    仲司燁笑了笑,走過來輕輕地抓起她的手:“我不是一時興起,你不記得昨天的事情了嗎,我這個人很保守,隻給女朋友親,你既然親了我,就要負責的。”


    他保守?衛惟願覺得自己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我喝醉了,酒後做的事情怎麽能當真,後來你也不是親迴來了嗎,你也沒……沒吃虧。”


    就知道她還沒忘記淩晨的一切,那正好。


    “我當真了,還有你昨天也說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我酒窖的監控還在呢,要不要給你看看,聽聽。”


    仲司燁從不委屈自己,心裏的那一點飄忽也不再壓製。之前偶爾興起那點欲念,經過昨天的一番折騰,又再次滲入;他時間寶貴,沒有做爛好人的打算,他也永遠對自己誠實,既然想要,就直接出擊。


    對衛惟願這種呆頭鵝,就要強勢進攻,也許還要加一點點色誘……


    他慢慢地兩人的距離,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眼神曖昧,聲音低沉。看著她的目光開始迷茫,迅速出擊,在她紅潤顫抖的櫻唇輕啄了一下。


    衛惟願的唿吸變得急促起來,她試圖保持鎮定,向後挪去,直到椅子抵住身後的牆壁,仲司燁也毫不放棄,步步緊逼。在他的誘惑及進攻下,衛惟願的防線逐漸崩潰,內心湧上一種奇怪的感覺,心跳越來越快,像是要衝破某種束縛。


    她伸出雙手抵擋他進一步靠近,低頭不去看他,努力找迴自己的聲音:“我需要一些時間。”


    “可以。”聽他答應,衛惟願終於鬆了口氣,安撫自己那快要從嘴裏蹦出來的小心髒;結果又聽他說,“從現在開始,10分鍾後答複我。”


    這……這是什麽操作,哪有這樣的,簡直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衛惟願本就繁亂的思緒再次亂作一團,看著旁邊虎視眈眈的人,在這溫度適宜的空調房裏漸漸濕了額角。


    “好了,時間到,敢不敢?”


    “我能提要求嗎?”衛惟願弱弱地出聲。


    “先迴答我,敢不敢?”仲司燁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雙眼緊緊盯著她。


    “敢啊,有什麽不……不敢的……”


    衛惟願擺出一副視死如歸、慷慨就義的模樣,這副表情讓仲司燁覺得非常有趣,差點笑出聲來。


    “很好,女朋友你好,我是你的男朋友仲司燁,以後請多多包涵。”


    “哦,好……”衛惟願被他突如其來的正式搞得有點不知所措。


    衛惟願也不示弱,模仿著他的樣子,提出自己的要求,“男朋友你好,我是你的女朋友衛惟願,您的女朋友需要您遵守以下幾點。”


    “女朋友請說。”


    聽到衛惟願的話,仲司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時臉上露出微笑,表示洗耳恭聽。


    衛惟願瞪了他一眼繼續道:“一、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係。二、沒有經過對方同意,不能有肢體接觸。三、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四、嗯……還沒想好,以後再補充吧。”


    仲司燁靜靜地聽完她的要求,越聽臉越黑。他是拿不出手嗎,還有男女朋友不肢體接觸,就第三條還算正常,其他的都是什麽要求。


    “第一條勉強答應,不過我希望有個時間截點;第二條我反對,第三條沒問題。”


    “說了是暫時,時間截點我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第二條為什麽反對?”她就這麽三條要求,兩條他都有異議。


    “咱們是談戀愛,我不搞柏拉圖,請正視你男朋友的年齡,我33,不是23。”


    “那好吧,那也不能亂來。”


    “ok,我的女朋友,輪到我了。”


    “一、工作時間外請叫我的名字,仲司燁、司燁都行。”


    “二、不要總是用“您”這個來稱唿我。”


    “三、每天必須有固定感情交流時間,任何形式上的。”


    “目前也就這三條,同樣,其他的以後再補充。”


    還好沒有什麽過分的要求,衛惟願欣然同意;“好。”


    談判結束,仲司燁一把拽過衛惟願,在她呆愣中捧起她未施粉黛的小臉,雙唇迅速地落在她的唇上,短暫而又熱烈,衛惟願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


    看她可愛懵懂的樣子,他又忍不住親上去。這會衛惟願才漸漸迴過神來,臉頰泛起一抹紅暈,推開她,羞澀哀怨地看著他:“不是說好了沒經過同意,不能有肢體接觸,你犯規。”


    “好,我犯規,那我可愛的女朋友,你的男朋友現在向你申請男友福利,請同意。”


    “男友福利?”


    “對,權利被你剝奪了,那就發些福利給我。”


    “好吧,你說。”他又耍什麽花招。


    “我希望能和我的女朋友來一次浪漫的旅行,分享美好的時光。”


    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明天出發,行程我安排。”


    “這麽著急嗎?”


    “明天就4號了。”


    “好吧,不過我要留時間整理瑞森的分析報告。”衛惟願心裏還惦記著自己報告。


    仲司燁溫柔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笑得寵溺:“女朋友要學,當然要教。”


    衛惟願似乎被他指尖的溫度燙到,一股電流從頭頂往心髒竄去,心中充滿無法比擬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


    “時間也不早了,我想自己一個人收拾收拾東西。”她急需一個人靜靜,理一理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到目前她還是不敢相信,母單到25歲的她,竟然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裏,戲劇性的失戀,又莫名其妙地有了男朋友。


    “這就趕我走了,不留我吃飯?”仲司燁逗她。


    “你還會沒有飯吃?”衛惟願斜睨了他一眼,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會賣乖。


    “好,女朋友需要我就留下,不需要我就消失。”


    “好了,好了,別貧嘴了,你還是毒舌一點比較好。還有你叫我名字就行,老是叫女朋友,聽著怪別扭的。”衛惟願實在受不了這人。


    仲司燁認真道:“好好好,都聽你的,我這就走,明天早上10點來接你。”


    送走仲司燁,衛惟願癱在沙發上,一點點迴憶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她本來是想和柏嶼表明心意,為自己漫長的暗戀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他們之間是畫上了句號,再沒有下文的句號。


    她甚至都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悲傷,就被安排上了另外一段。匪夷所思的一段感情,現在她還感覺自己籠罩在一片霧海中,怎麽也看不明白。仲司燁是什麽時候有這個心思的,沒有任何預告,就這麽直愣愣地砸向她。


    她不相信他的鬼話,什麽他保守,要她負責。


    她好像忘記問最重要的,為什麽是她?怎麽會是她?從什麽時候開始是她?越想她越是覺得難以理解。


    更讓衛惟願覺得恐怖的是,戀愛中的他完全變了一個人。幼稚、溫柔、話癆,完全是不同的模樣,是他高明會裝,還是他的戀愛等級就是小學生水平?


    是的,小學生,衛惟願覺得戀愛如果有等級劃分的話,他倆剛才的交涉,完全是小菜雞互啄。


    她母單情有可原,他不應該啊。33歲的說一不二的霸總,在她這幼稚得像小學生,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這麽大的魅力。


    所以到底是什麽情況,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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