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舟從裏麵把咖啡店的門關好,然後把“停止營業”的牌子掛上,轉身對著大家叫了一句“”,打著響指,扭著舞步朝江寒雪等人挪過去,嘴裏胡亂唱著“咱老百姓,今個兒真高興”,走到江寒雪麵前,探身去親,江寒雪配合地把額頭湊上去。


    隨後是寧輕舟的一段歌舞秀,雖然以前在學校也跳過街舞,但從始至終都隻是在門檻前徘徊,沒有參加過任何正式比賽,最多就是找了某個下雨的周末,穿著雨衣、戴著雨帽在學校俱樂部門前跳了十多分鍾。


    理論意義上講,神秘男孩雨地跳舞,那畫麵端的是浪漫瀟灑,令人遐想,不過寧輕舟跳舞的畫麵被別人拍照上傳到校園bbs上之後,下麵卻一水的排隊留言問:“這*誰呀?”


    也有女生比較心軟、心細,問:“他不怕感冒嗎?”


    這件事一方麵給了寧輕舟適度的打擊,另一方麵也提醒了他,對著視頻練習幾個月的街舞很難真正給路人造成深刻的震撼,於是他另辟奇徑,在自己的街舞裏麵加了一些搞笑的元素,自創“寧氏詼諧舞”,並且將它用到自編自導自演的文化節晚會上,笑尿眾生。


    此時“寧氏太空步”再現人人前,笑果依舊,包括江建中副教授在內,都忍不住把手裏的咖啡潑向寧輕舟。


    曹雨琴倒在沙發上,問:“舟舟,你的滑步能再做做一點嗎?”


    寧輕舟糾正道:“什麽滑步,我這是太空步。”


    “太恐怖?”黃鸝接了一句,然後大力點頭讚同:“確實恐怖。”


    寧輕舟這才意識到,這個世界暫時沒有“太空步”的說法。念及此處,他突然停了下來,睥睨了一眼幾個朋友。嘴角勾勒出一抹輕狂的笑意,往後麵一跳。低頭弓身,右手按住小腹,左手伸起,經典的mj太空步舞蹈模仿秀開場。


    寧輕舟舞技再差,模仿功力再弱,但仍有原版加持的魅力,當大家看到他認真走的一段太空步時,再也嘲笑不起來。


    陳千帆愣了半天。問:“舞還可以這麽跳?”


    寧輕舟也是一時心血來潮,舞姿難免生疏,一段跳下來,已經有點腳酸,接受了大家的膜拜之後,在江寒雪旁邊坐下來。


    “你怎麽會跳這樣的舞?”曹雨琴目光灼灼地盯著寧輕舟問。


    “學過啊。”


    “如果在演唱會上跳呢?”曹雨琴發散思維。


    寧輕舟點頭,說:“琴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麵對一兩萬人,跳這樣的舞,會是怎樣的場麵?


    關於這個問題。曹雨琴他們隻能靠想象,寧輕舟卻是見識過很多遍。


    說完舞,大家很快又聊起歌。實際上,黃鸝早就忍不住想問寧輕舟和仲漢合作的原因。


    “當初封殺你的,就有他們仲漢,現在為什麽要找他們合作?”


    寧輕舟和曹雨琴對視了一眼,笑著說:“說的專業一點,這叫破局,說的通俗一點,這就是利益驅使。”


    黃鸝似懂非懂地看著寧輕舟,寧輕舟繼續解釋說:“現在仲漢和建安正打得激烈。他們現在麵臨的主要矛盾都在彼此身上,相比之下。我個人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即使算上輕舟文化。也不夠他們兩家看。”


    “所以你渾水摸魚嗎?”黃鸝這個說法是從網上看來的。


    寧輕舟笑道:“不是渾水摸魚,是因勢利導,建安和仲漢或許不在乎我,但是他們兩個集團內部有人記得我,隻要有他們在,我就可以搞搞風,攪攪雨。”


    曹雨琴接道:“建安和仲漢現在鬥成這樣,他們都不希望對方實力再有增長,舟舟這次複出,一口氣砸出幾首歌,全部大紅,他們肯定會有所忌憚。”


    頓了頓,續道:“這個時候,我們主動找任何一家合作,估計都不會被拒絕,至少他們會考慮我們的建議,或者說,至少我們會讓媒體知道這件事,而一旦跟某一家的合作被傳出,另外一家肯定有人會心慌,心慌就會有動作,有動作就有新的合作。”


    經曹雨琴這麽一解釋,大家都明白過來,江寒雪說:“大家都以為我們跟仲漢、建安有過節,所以不會跟任何一家有合作,但事實上,我們逆其道而行,反而讓他們措手不及。”


    曹雨琴點頭,說:“此外,就是順手撩撥一下他們兩家公司內部的不和,想繼續打壓我們的一派,和想跟我們合作的一派。”


    黃鸝感歎道:“貴圈真亂。”


    江建中問:“問題的核心還是在輕舟的兩首歌。”


    寧輕舟道:“中哥一語中的。”


    江建中道:“縱觀神州曆史,任何陰謀詭計,歸根結底還是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曹雨琴自信道:“然而仲漢那邊已經給了迴音,同意合作,明天舟舟再搞定蔡文姬,輕舟文化就要正式起航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一亮黑色的奔馳停在朋來公寓大門口,一個穿著夾克牛仔褲的男生快步從一棟樓房中走出,朝那輛黑色奔馳走過去。


    “寧輕舟先生?”


    “對。”


    “請上車。”


    寧輕舟上了奔馳,黑色轎車隨即離開。


    蔡文姬的音樂室位於八方廣場如是街,這條街道地處新海老城,環境相對幽靜,仿佛隱在梧桐林中,這邊的公司也多以文化類的公司為主。


    四十多分鍾後,奔馳出現在如是街,在一棟紅磚樓前停下,樓下停了六七輛轎車,其中還包括一輛房車。


    “有其他客人在。”司機解釋了一句。


    寧輕舟跟著司機一道進了大門,然後乘電梯去了三樓,進屋之後,寧輕舟看到房間裏除了蔡文姬,還有曹子桓、曹子建兄弟、楊德祖以及其他幾位叫不上來名字的人。


    眾人看到寧輕舟進來,紛紛把目光鎖定他身上。蔡文姬站起來迎接道:“到了。”表情有點抱歉的意思。


    寧輕舟客氣地迴著招唿,然後衝其他人揮手,蔡文姬逐一介紹了一遍。寧輕舟心中暗歎:“好強大的陣容。”


    曹氏兄弟和楊德祖不提,還有前七子樂隊陳孔璋以及著名樂評人陳長文等人。其中陳長文獨創的“九品品歌法”風靡一時,被許多音樂榜單借用,隱然成為公認的品歌方法。


    所謂九品,就是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個等級,在這九個等級上麵還有一個“絕品”,不過絕品是虛設,因為沒有人能達到,類似“給你99分。剩下一分是怕你驕傲”。


    “希望寧先生千萬不要見怪,今天之所以來這麽多人,是因為大家對寧先生給文姬寫的新歌都很好奇。”坐在首位的曹子桓語氣恰如其分的說道,既不讓蔡文姬難做,又給寧輕舟造成一定的壓力。


    寧輕舟道:“我的榮幸。”


    “寧先生信心很足啊。”曹子桓笑著說。


    寧輕舟道:“盡力而為罷了。”


    “好。”曹子桓點點頭,說:“既然這樣,讓我來拋磚引玉吧。”說著迴頭看向蔡文姬,“可以嗎?”


    蔡文姬點點頭,說:“大家一起吧。”


    蔡文姬說完,所有人跟著她一起去了錄音棚。和蔡文姬的錄音棚相比,輕舟文化的那個錄音棚就簡陋多了,麵積和設備都差了好多。


    試聽間擺了一排沙發和六張椅子。大概能坐下十二三個人。


    “耳機不夠,從牆上拿。”蔡文姬去了錄音間,指了指掛滿耳機的牆壁。


    曹子桓、陳長文和寧輕舟三個人直接用桌上的耳機,其他人都從牆上取的耳機,大家戴好耳機之後,那邊蔡文姬也已經準備好,坐在高凳上,扣上耳機,對著麥克風試音。


    大家聽到之後。紛紛亮出能聽到的ok手勢,接著蔡文姬開始演唱曹子桓送過來的歌:《芙蓉燕》


    每次走過這座芙蓉園


    我都會停下腳步不願再向前


    你我初次在此見麵


    喬樹上停了一隻從北方飛來的燕


    ……


    年年燕子歸來人卻再也找不見


    往事漸漸模糊如何再續前緣


    ……


    有一說一。這首《芙蓉燕》乃是佳作,特別是在蔡文姬的動情演唱下。聽得大家稱許不斷,當這首歌結束之後,寧輕舟都忍不住鼓起掌,這個舉動倒讓曹子桓愣了一下。


    “歌詞中上,旋律上下,傳唱潛力上中,統一評分上下。”陳長文摘下耳機之後,沉思了幾分鍾,給出自己的判斷。


    其他人聽了這個評分,都點頭認可,覺得很公允。


    “寧先生。”曹子桓手裏拿著耳機,笑吟吟地看著寧輕舟。


    寧輕舟點點頭,說:“半個小時。”說著起身進了錄音棚。


    因為寧輕舟今天過來是第一次試唱,所以蔡文姬也還沒見到寧輕舟帶來的歌,寧輕舟說要半小時,就是要讓蔡文姬先學會他帶過來的那首歌。


    等於是現學現唱。


    半個小時轉眼過去,但寧輕舟和蔡文姬還在討論準備,曹子桓這邊也不急著催,繼續閑聊,又過了十多分鍾,兩人終於搞定,寧輕舟從錄音棚迴來,重新戴上耳機。


    “女人花。”蔡文姬報了歌名,表情看上去有點複雜。


    一段舒緩的前奏很快在大家耳邊響起,這是寧輕舟提前錄製好的伴奏,前奏結束後,蔡文姬低沉滄桑、溫柔如水的聲音傳出:


    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與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


    隻盼望有一雙溫暖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


    歌聲剛在耳邊響起,隨即就鑽入心中,蔡文姬似在唱歌,又似在傾述幽幽寂寞,歌曲鋪墊不長,很快轉入副歌,但是副歌也隻是稍提聲調,仍是孤寂難以排遣的傾述,熱切的期盼,不悔的等候,紅塵中的孤單。


    雖然蔡文姬這首歌唱得還不夠純熟,但是入木三分的感情投入,還是把每一個旋律,把歌詞中的每一個字都唱得深入人心,於心間搖曳不斷。


    唱者投入情緒如癡,聽者代入感情如醉。


    我有花一朵花香滿枝頭誰來真心尋芳蹤


    花開不多時啊堪折直須折女人如花花似夢


    我有花一朵長在我心中真情真愛無人懂


    遍地的野草已占滿了山坡孤芳自賞最心痛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


    ……


    若是你聞過了花香濃別問我花兒是為誰紅


    愛過知情重醉過知酒濃花開花謝終是空


    緣份不停留像春風來又走女人如花花似夢


    ……


    這幾段唱下來,不知勾起了多少“愛過才知情重,醉過方知酒濃”的迴憶,蔡文姬眼眶濕潤,歌聲卻越發漸入佳境,試聽間除了曹子桓臉色越來越難看,其他人無不聽得麵露悵然、心生悲傷,一股沉重的懷舊情緒撲麵而來。


    直到蔡文姬一首歌唱完,餘韻似乎仍舊在耳機中搖曳縈繞,徘徊不去。


    陳長文緩緩摘下耳機,久久不語,曹子建也沒空去看大哥,第一個鼓掌叫好,同為音樂人,他不能不為最好的音樂喝彩。


    其他人緩過神後,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表情也是複雜,最後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陳長文身上。


    “歌詞,”陳長文深思熟慮之後,似乎仍然拿捏不準,“上上。”


    大家讚同。


    “曲調上上。”陳長文語速稍微加快:“傳唱潛力上上,最終評定上上。”


    陳長文說完之後,看向寧輕舟,問:“寧先生覺得我這個評級是否合格?”


    寧輕舟笑著點頭,但不做評價,對他而言,這首歌是後無來者的經典,是永恆的絕品,隻是他不會說出來罷了。


    “對我來說,這首歌已經超越九品,是當之無愧的絕品。”蔡文姬從錄音棚走了過來,眼眶紅紅,語氣堅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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