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長確實在公社有個熟人,那是沒出五服的親戚,也就是曾祖父兄弟的曾孫。此人在公社民政部門任民政助理,是正股級幹部,人稱王股長。


    上午,王村長在民政大廳找到了王股長。一路跟隨著他去了辦公室,沿途把王四虎被抓的原因簡單講述了一遍。


    “大兄,我家老四就因這點事被派出所抓去了,昨下午我家老大還去問了,可沒結果,你得幫幫忙。”王村長滿臉堆笑,在王股長辦公室又是遞煙,又是點火的,那諂媚的樣子簡直讓人不忍直視,殷勤至極。


    畢竟沒有出五服,王股長又年長兩歲,叫一聲大兄,顯得格外親近。


    王股長讓王村長坐下後,皺了下眉頭說道:“老弟,這秦家怕是認得公家人,不然怎麽知道報派出所呀?”


    “秦家村秦丙路家你還不知道,都是沒啥見識的泥腿子,他大哥家的閨女51年,倒是嫁到京城軋鋼廠的工人家裏,今年他家最小閨女也嫁到軋鋼廠,真是好命。”王村長不以為意,臉上滿是不屑,在農村,老百姓把工人都叫幹部,隻有他們這些人才曉得此幹部非彼幹部。


    “你曉個啥,在軋鋼廠的工人也比你見識廣,還自鳴得意,技術好的工人工資都有大幾十塊呢!”王股長忍不住狠狠責備了王村長幾句。


    “肯定是她的男人出的主意,這派出所我認識的人不少,交情好的也有,但明麵上你得說的過去,人家在城裏有關係,如果公社不讓人家滿意,萬一又上告到城裏去,又是麻煩。”王股長看事情的角度可比在村裏蠻橫的村長要深遠得多。


    “那,大兄,你給指條明路唄,老四一直關在派出所影響不好。”王村長討好地說道,眼神中滿是期盼,那模樣就像在黑暗中渴望抓住一絲曙光。


    “你那四媳婦有啥要求,總不會從醫院迴來就把你家老四告了吧?”王股長得問清症結所在。


    王村長有些尷尬,他壓根沒想到秦家會報公安,要不然他們家之前的調子也不會那麽高。前幾天協商時又是威脅,又是武力相向。


    他嘰嘰唉唉地把前幾天在村部協商時的衝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最後氣憤道:“真沒想到秦家人這麽陰險,都準備報公安了,還假惺惺地來協商,怪不得兩個村的長輩都請來當見證,這是給我家挖坑呀!”


    王股長無語了,手指點點王村長,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怎麽說你好呢,把自己兒媳婦打進了醫院,還不知說些好聽的軟話,你看,事情越鬧越僵,哎!”


    王村長隻得陪笑,眼下還得靠這位大兄在公社的關係把事情擺平。


    “我打個電話到派出所幫你問一問,你在這等一下。”王股長站起身,讓王村長在此等候,便去了機要室。


    十多分鍾後,王股長迴來了,臉上沒啥表情變化,看著一臉希冀的王村長,淡淡開口道:“要吸取教訓呀!”


    王村長臉色一喜,這話表示問題並不嚴重。果然,王股長坐下後說道:“剛才和派出所指導員通了電話,他說,你家老四也承認家暴的事實,本來這事,民不舉,官不究,既然秦家已報了案,而且在京城也有迴執,還有醫院檢傷報告,所裏也隻得把他帶迴去調查。”


    “是的,是的。”王村長哪敢說派出所做錯了,忙不迭地點頭,那點頭哈腰的樣子,仿佛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他建議你們去和秦家人好好協商,都是一家人,本來就是你們家不對,認個錯有啥,賠個禮,買上幾塊錢的東西,說些好話,秦家也不會不依不饒的。”


    “隻要秦家鬆了口,我再去派出所打聲招唿,這不就把人放出來了,不會再追究了。”王股長覺得這點麵子自己還是有的。


    王村長又一陣尷尬,有點吱支吾吾起來。


    “有啥就直說。”王股長看出了他的為難。


    “哎!”王村長長歎一口氣,又把王四虎被抓後,他家又去了秦家威脅的事說了一遍。這下兩家關係搞得太僵了。


    “這就有點麻煩了。”王股長覺得他這個老弟在村裏蠻橫慣了,不曉得天高地厚,可還得想辦法解決呀。


    忽然,王股長一拍腦袋,說道:“中午,你去公社國營飯店定桌酒菜,我去請派出所指導員來支個招,他們懂的多。”


    “好,好!”王村長覺得這招好,請個客而已,還能結交人脈,何樂而不為。


    中午,王村長在公社國營飯店門口焦急地等待著大兄和派出所指導員。酒菜都安排好了,他可下了血本,兩葷,兩素,兩涼菜。酒裝的是二鍋頭,還有幾包哈德門煙擺在桌子上。誠意可謂十足。


    派出所的指導員和一普通公安,加上王股長,王村長。四個人坐下後開始吃喝。


    王股長把王村長的原由重新和派出所指導員講了一遍,然後問道:“指導員,您看這有什麽辦法?”


    王村長趕忙接話:“指導員,您可得給我想想轍呀,”他可不想向秦家低頭,要不然這村長以後在村裏還怎麽立威。


    指導員抿了一口酒,不緊不慢地說:“老王啊,這事兒不好辦呐。人家秦家證據確鑿,又有城裏的關係,咱們不能硬來。”


    王村長著急地說:“指導員,那您說咋辦?我家老四總不能一直在派出所關著吧?”


    指導員夾了一口菜,嚼了幾下咽下去,才說:“我看呐,你還是得給秦家點好處,讓他們鬆口。還得服個軟。”


    王村長皺著眉頭:“出點錢倒問題不大,這向秦家服軟這個這個。”


    王股長恨鐵不成鋼的指著王村長道“你讓你妻子去服軟,說好話,你就在旁邊不說話就行”


    王村長恍然大悟,“對,對,娘們兒可多說幾句軟話,但我家現在也不好上門啊”


    指導員擺擺手:“下班後,張公安陪你一起去,他是民事糾紛調解好手。”


    王股長哎呀一聲“不錯,不錯,穿這身衣服,往秦家一站,他們就得軟三分,再張公安半誘半脅的官話一說,他家可不敢說不字”


    王村長也激動站起來,“好,好,那真是太感謝了,張公安那就拜托你了,下班後在秦家事了之後,再去我家好吃好喝,包你滿意。”


    張公安矜持的點頭。


    王股長又抬起酒杯,“來,來,喝酒,”一時賓主盡歡。


    酒足飯飽後,王村長忙把煙酒奉上,說道:“事成之後,還有表示。”送指導員和張公安出了飯店門。


    指導員就說:“等下午五點下班後,這位張公安就和你一起去秦家村。現在正上班時可不敢去,這是屬於公辦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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