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的夜晚,廠裏放映電影。許大茂全程沒有動手,就坐在放映機不遠處,神情專注地觀摩。這是徒弟李冬生首次獨立放映,意義非凡。


    放映場上,人群熙熙攘攘,大家都滿懷期待地等著電影開場。李冬生額頭微微冒汗,手忙腳亂地操作著設備。他一會兒調試鏡頭,一會兒檢查膠片,神情緊張又專注。


    “冬生,膠片卷軸再緊一點,別鬆了!”許大茂在一旁提醒道。


    李冬生趕忙應道:“好嘞,師傅!”


    隨著機器的轉動聲響起,電影畫麵終於投射在了銀幕上。然而,剛開始的時候,畫麵有些模糊,李冬生又趕緊調整焦距。


    “冬生,別著急,慢慢來,注意聲音和畫麵的同步。”許大茂的聲音沉穩有力。


    李冬生深吸一口氣,按照平日裏師傅教的步驟,逐漸穩定住了局麵。雖然過程中有些小波折,但總算沒有大的出錯。


    電影順利放映著,李冬生的緊張情緒也慢慢緩解下來。許大茂看著逐漸進入狀態的徒弟,微微點頭,心中暗自欣慰。


    電影結束後,許大茂給李冬生丟下一句話:“按流程收工,收拾仔細點。”然後便和李副廠長李懷德一起去了他的辦公室。


    李懷德的辦公室內,煙霧繚繞,茶氣升騰。


    “冬生算是出師了吧?”李懷德彈了彈煙灰,看著許大茂問道。


    “是的,李冬生人聰明肯學,又勤快,這放映技術也就這麽多,經驗之類的可以慢慢積累。”許大茂嗬嗬笑著迴答。


    “你就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李懷德一臉戲謔地看著他。


    許大茂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說道:“李廠長,有什麽事就明說吧,我這人您還不知道,絕對完成您交待的任務。”


    李懷德指了指許大茂,笑道:“你個滑頭。”接著,他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許大茂,然後就自顧自地端起茶杯,慢慢品嚐起來。


    許大茂接過一看,是今年退休人員表,心裏有點疑惑。他抬頭看了眼李懷德,隻見李懷德好像陶醉在茶香中,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許大茂隻好仔細看起這份退休人員表,忽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鍾誌書(宣傳科文化活動科科長)。


    紅星軋鋼廠廠長是正處級幹部,往下是副廠長副處級,再就是車間主任,各科室主任正科級,各科室下麵還有小科室。許大茂所在的宣傳科有三個正經科室:宣傳報道科,文化活動科,宣傳資料科,這三個小科室的科長是副科級。許大茂的電影放映點則比較特殊,人員歸軋鋼廠管,但放映點歸市電影院進駐,關係有些錯綜複雜。


    許大茂瞬間明白了李懷德的意圖,李懷德這是準備把李冬生扶正做這個放映點的組長,雖然就一個人。而自己則調到文化活動科去當科長,級別是副科級。


    許大茂心中一陣激動,要升官了!以前那個傻乎乎的自己,喝酒喝到吐,拚命討好別人,也不見有人提拔。想到這裏,他不禁感慨萬分。


    他站起身來,滿臉堆笑地說道:“謝謝李廠長提拔,以後您指哪我打哪,絕不含糊!”


    李懷德這才滿意地放下茶杯,伸手把資料要了迴來,嚴肅地說道:“把嘴巴閉緊,這段時間別遲到早退,兢兢業業地做好放映點的事,別出錯。事可以交給李冬生做,你人一定守在放映點辦公室別動。”


    “好的!”許大茂站得筆直,語氣堅定。


    “好了,今天我什麽都沒說。”李懷德站了起來,“你先迴去,心裏清楚就行。”


    “好的!”許大茂點點頭,”轉身就下了樓。


    下了樓,許大茂騎上單車,隻覺得腳都是飄的。“娘的,就這點出息。”他在心裏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可那臉上的笑容卻像是被粘住了一般,怎麽也掩飾不住。一路上,他的心情如同激昂的交響樂,無比激動。當官了呀,這一路的艱辛隻有自己知道,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許大茂哼著小曲,推著自行車進了院,腳下生風,快速朝中院走去。


    “哎呦!”秦淮茹正抱著槐花往外走,許大茂推著自行車急吼吼地往裏衝,她根本來不及躲閃。盡管許大茂瞬間反應過來猛踩刹車,可自行車前輪還是蹲了一下她的屁股,把她的褲子刮了道口子,裏麵的棉花都露了出來。


    許大茂立馬停住車,撐好車架,一臉緊張地問:“你有沒有受傷?”他的眼神裏滿是關切和一絲尷尬,剛才自己滿心都在想著升職的事兒,壓根沒注意到有人。


    秦淮茹白了許大茂一眼,嗔怪道:“趕著迴家抱媳婦呀,這麽急!”這大膽的虎狼之言,讓許大茂頓時招架不住,臉“唰”地一下紅了。那次找機會用棒敲打敲打她。


    許大茂定了定神,仔細瞧了瞧,看來人沒啥大礙,也是,自己推著車,速度再快這一撞能有多重。“你褲子壞了,迴頭賠你一條褲子。”他趕忙說道。


    “真的?”秦淮茹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滿臉的高興,這破就這麽一點,縫一下就好,可白得一條褲子誰不樂意呢。她正想上前給許大茂拋個媚眼放放電,就見有院裏人過來了,於是趕忙說了句:“別忘記了!”就轉身匆匆迴去了。


    許大茂無奈地搖搖頭,得,樂極生悲。他重新推起車,進了屋。屋裏,許鳳鈴和何雨水都在,桌上留了飯菜。這段時間,何雨水炒菜居多,那手藝竟是比許大茂都要好。畢竟是廚師世家,這天賦沒道理可講。


    許大茂坐下來,開始吃飯,邊吃邊和這兩丫頭聊天。


    “你們倆這春節盡是結伴在外亂逛,玩得挺瘋啊。”許大茂笑著說道。


    許鳳鈴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過年嘛,當然要好好玩啦。”


    何雨水也跟著附和:“就是,一年到頭就這幾天能放鬆放鬆。”


    許大茂看著兩個活潑的丫頭,心情更加愉悅。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夜已經深了,但許大茂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


    夜深,人不靜。


    正是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再日。


    良久,詩日:昨夜雨疏風驟,幽閨春色猶羞,試問開門人,卻道花苞依舊,知否,知否,應是花肥枝瘦。(借用同道中人,盤龍島的老老爺子的詩)良久,浪平風靜。婁曉娥滿意的下床打水擦洗。


    再上床來,婁曉娥感覺到他的異常,轉過身來,看著他一臉的春風得意,狐疑地問道:“今兒個是怎麽了?這麽高興。”


    許大茂嘿嘿一笑,卻故意賣關子:“你猜猜。”


    婁曉娥輕輕捶了他一下:“快說,別讓我著急。”


    許大茂這才把升職的事兒告訴了她。


    婁曉娥聽了,臉上也露出驚喜的神色:“真的?那太好了!”


    許大茂不放心,一再叮囑保密,免得雞飛蛋打,丟麵子。


    婁曉娥點頭稱好,又追問細節,許大茂卻隻是摟著她,笑著說:“別問那麽多啦,睡覺,睡覺。”


    婁曉娥心裏雖然還有疑惑,但也不再追問,畢竟今天許大茂這麽高興,愛誰誰吧,她也累了,於是兩人相擁而眠。


    這一夜,許大茂同誌可謂是雄以萬丈,心裏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憧憬,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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