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無語住了:「行,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阿爾納還沒有在人前遛鳥的習慣,他先起來把浴巾綁緊一點,後來發現還是會有掉的隱患,直接迴休息室換衣服。


    克裏斯等了他半天,沒想到他前搖那麽長:「你和那些賽前噴髮膠的人有什麽區別?」


    都對比賽沒有什麽幫助。


    阿爾納穿好短褲迴來:「別這樣說你自己。」


    克裏斯後知後覺:對哦。


    他惱羞成怒:「行了快來。」


    阿爾納見他是不見黃河不死心,拿出十二分氣勢。


    克裏斯一直是隊裏打桌球最好的那個,但今天他碰上氣場拉滿的阿爾納,心裏倒是有點犯嘀咕了。


    難不成法比奧真的沒有在吹捧他?


    ……


    「等等、等等!還沒人喊開始,你怎麽就發球了,你這是作弊。」


    克裏斯無語:「我都等你那麽久了。」


    阿爾納是真覺得奇怪了,自己拿好了球拍,然後克裏斯發球,橘色的球直直飛到自己麵前,克裏斯力度不小,但是這麽快這麽用力的球在阿爾納眼裏卻像是放慢了10倍一樣。


    它每次旋轉的弧度都不一樣,阿爾納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手上的拍子已經揮過去,結果拍子快球慢,球被砸在他麵前的桌子上。


    阿爾納迫使自己忽視這個異樣,讓克裏斯再發一次,克裏斯硬要法比奧給他記上剛剛的一比零。


    阿爾納:「……」


    不行,用種花第一大運動的名聲做保,他絕不能再輸了。


    「1:0就1:0,快點開球。」


    桌球是輪流發球的,但是阿爾納想克裏斯再發一次,反正他倆也隻是玩玩,不用遵守正式的規則,克裏斯也答應了。


    克裏斯再發球,但是這次阿爾納依然沒有接到。


    法比奧也震驚了,上次把他打成0:11的人是誰,原來這個隊裏名副其實的桌球大佬真的是克裏斯!?


    克裏斯直接爽飛天:「原來你還是選擇了第一個。」


    阿爾納一副迴不過神的樣子,為什麽,為什麽球在自己眼前會變慢。


    這個草台班子又出什麽差錯了,還是又想給什麽驚嚇他。


    「不行不行,先不打了。」


    阿爾納沒有再叫他發第三次,他放下球拍,看起來有些驚慌失措。


    「你耍賴!」


    克裏斯在身後大聲和法比奧說他已經成為皇馬隊內最強的男人,阿爾納突然迴頭,問他:「你有見過不會停下的陀螺嗎?」


    克裏斯臉上的笑還沒有散去:「嗯?你說什麽?」


    「……沒有。」


    阿爾納一個人迴到了休息室。


    他進到最裏麵的凳子坐下,靜靜看著窗外燦爛的夕陽慢慢落下,外麵的草坪都被染上一層漂亮的金色。


    他十五歲的時候,也是第一次用這樣心境看夕陽。


    那天離他出事已經過了一個月,阿爾納一個月都是在醫院度過,後來避著人逃出醫院迴到那片球場,看看它是什麽魔力讓自己看到了萬物變慢,從而錯過了出腳時間,被人狠狠踢在小腿骨上。


    那個男孩是無心的,阿爾納知道,可是在此之後他的愧疚悔過慢慢變成了「這就是命運,每一步都是在篩選,反正他原本也沒有多少天分,醫療保險、我家裏和俱樂部都已經給出了該有答覆,拿著這些錢他就算不踢球也能和媽媽有不錯的生活了,你都不知道我爸爸賠了多少錢給他,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他自己撞上來,你說他是不是原來就想訛我一筆,反正知道自己踢球沒有出路了,他媽媽還在那麽辛苦的打零工。」


    每一句話,每一處停頓都能被他完美複述。


    阿爾納當時就坐在這裏麵的位置,聽著他們說,聽著門開開關關的聲音。


    沒人發現他就在這裏麵。


    阿爾納說不清自己是是什麽想法,最後找來找去,也隻不過是給這件事下定論而已。


    這個男生,他們曾經還一起吃過飯一起組過隊,放假時他也見過他的父母。


    所以阿爾納也沒好意思告訴他,他家裏賠的錢他都捐給中東那邊了,他的醫療費是他自己出的。


    以及他媽媽早就不在外邊打零工了。


    阿爾納在這兒坐了好半天,看著夕陽一點點埋進城市天際線裏,最後萬籟俱寂,他一個人像是被釘在黑暗裏。


    「——嘿,讓你久等了吧。」


    有人打開門。


    阿爾納走出擋身的櫃子,看到門口來人的一瞬間臉上不自覺帶了笑:「沒,還挺快的,走吧。」


    「他們和我說你在這裏。」


    「我來聽會歌,他們太吵了。」


    「也是,聽說你桌球輸了?別擔心,下次肯定會贏迴去的。」


    「克裏斯可開心了。」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傳出去宣告全世界。」


    卡卡已經換好了常服,阿爾納看了看,隨手扯了件polo衫給套上了,看他穿衣服的時候卡卡突然想到說:「你上次那個裝扮,居然真的上頭條了。」


    卡卡說的是他之前不理解的不知季節穿法,上冬下夏。


    那天一起聚餐時被拍到了,阿爾納那身衣服瞬間上了趨勢,他這身衣服完美符合他的人設——頑劣隨性,暫時還沒人這麽穿過,更別提底下的籃球褲,隨即帶起了一股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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