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此言,宋鯉剛抬起來幾度的頭瞬間埋了迴去,小聲結巴道,「是、是、什麽東西。」


    「你確定你要我跟你描述嗎?」


    向淼文挑眉,看著講台外一雙穿著破舊皮鞋的腳。兩人動靜太大,工作人員扮成的鬼一進來就直接鎖定了講台的位置。


    不過很可惜向淼文不是怕鬼的那個,他甚至還能湊近了去與低頭試圖突臉嚇人的工作人員對視,然後非常壞心眼且詳細地為宋鯉描述。


    「嗯,這是個保安鬼,身上製服破破爛爛滿是劃痕,身體被殘忍割破,血肉翻卷,血液在往下流淌。」


    「別、別說了啊啊啊啊啊!」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在逐漸收緊,向淼文略微有些上不來氣,卻是很喜歡這種緊密相擁的親密無間,他悶笑的幅度越來越大,扶著宋鯉發顫的手臂,繼續道。


    「我猜啊,他是這個校園裏不明原因慘死的保安,夜晚不甘的靈魂在校園裏遊蕩,繼續遵循生前的習慣巡邏校園,懲罰那些夜不歸宿的學生,就像我們。」


    「啊啊啊我錯了爸爸!我再也不逃課了!饒了我吧!」


    宋鯉慘叫連連,嗓子都快被他給嚎破了,顯然是相當真情實感地帶入了半夜出來溜達的壞學生。


    盡職盡責嚇人的工作人員:……小情侶真恩愛哈在鬼屋還能秀一臉。


    嚇人沒有嚇到結果反被塞了一嘴狗糧的,扮鬼的工作人員提著充氣假刀憤憤然離開現場。


    「沒事了,抬頭吧,已經走了。」


    向淼文捋了捋宋鯉頭毛,然後將人從懷裏挖出來,宋鯉見講台前的皮鞋不見了,這才喘勻了氣,抖著腿同手同腳哆哆嗦嗦從講台下麵爬出來。


    「不行了,不行了,我下輩子都不想再來這個破地方了。」


    扶著腰緩了半天,宋鯉才勉強從魂遊天外的狀態迴來,擺手道,「我擦,你不知道我找你的時候一路上跟裝了撞鬼雷達似的,走一路至少撞了四隻鬼,七個校園傳說快全被我集齊了。」


    「等我出去了我就讓那個狗男人天涼劉破。」


    宋鯉承認自己有時候是缺德了點,但是這現世報來得未免也太快了。


    向淼文也跟著爬出來,扶著講台失笑,他看著要死不活的某人,沒有再繼續追問偌大一個鬼屋宋鯉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他知道宋鯉有很多小秘密,嘴裏也經常念叨著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詞語,但是他不想去追問。


    害怕真的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又是像十年前那樣,一切都像鏡花水月般消散得無影無蹤,向淼文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再堅持一個十年。


    在悶熱不透氣的小房間裏,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另類的煩悶情緒像藤蔓般在體內迅速生長,輕輕一拽便是五髒六腑的疼,向淼文垂眸,摸著自己右肩,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處傷口的增生。


    「宋鯉。」


    向淼文扶著講台邊緣,身體前傾,水潤好看的唇瓣貼在宋鯉耳邊,像極了情人間的呢喃。


    「宋鯉,告訴你一個秘密。」


    十年前你告訴了我一個秘密,十年後正好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知道這個世界對我的所有惡意,祂想要讓我放棄所有的希望,所以祂給了我這樣的體質,所有人都不受控製會愛上我,瘋狂占有我,即便我什麽也沒有說,也會被默認為是他們的所有物。」


    淪為玩物,徹底放棄掙紮與希望,最後與惡意同化。


    「哦這樣啊……啊!??你說什麽??!」


    宋鯉還沒完全恢復的雙腿不受控製往後退了兩步,直到背後抵著堅硬冰冷的黑板,他瞪大眼睛,瞳孔劇烈地震,深吸一口氣,看著仍然撐著講台看著自己笑的向淼文,頭一次覺得小白花形象有些破碎。


    等一下,不行,他要開始長腦子了,什麽叫,「所有人都不受控製會愛上我」?


    「那個、那個,你你你,你等我思考一下。」


    「沒有什麽需要思考的。」向淼文還非常貼心地為大腦燃燒的宋鯉講解,「就是比如宋弘盛吧,還有剛剛那個,劉什麽,唉,太多了,有些記不清了,他們都是這樣,每個人都會在短時間裏愛上我並認為我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每次都還要保存我並未同意他們的證據,內存卡都買了好些,怪燒錢的。」


    還好715還留在那死炮灰男身邊激情放電,否則這會兒要是聽到這些應該是天台雅座一位了。


    宋鯉的cpu則在聽完向淼文的解釋後徹底崩潰,他敢拿他的項上人頭保證,原作者絕對絕對沒有寫過這方麵的設定,讀者也都默認了向淼文這種因容貌自帶萬人迷的設定,更別提那個賜予小白花這種狗血體質的「祂」。


    這個世界,715的主神絕對還隱瞞了什麽東西吧?!就缺少一個主角靈魂意識怎麽可能讓劇情崩成這樣,要是真把原書作者拉進來估計對方也得跪在地上痛改前非哭喊「我勒個親娘欸」。


    腦袋裏的思緒像走馬燈那般快速閃爍,宋鯉呆呆地看著向淼文,想法從「小白花好可憐」再到「把原作者祖宗十八代挨個抓起來」然後是「槍斃老天爺」。


    直到最後,隻剩一句驚天感慨——


    臥了個大槽,這是什麽先天牛頭人聖體。


    剛剛還搖搖欲墜的小白花形象這下是徹底穩固了,宋鯉甚至還加上了幾層堅固的柔化濾鏡,貼著褲縫的掌心隨意擦了兩下,他伸出還有些濕潤的手掌,輕輕抓住向淼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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