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霜月對寧三使出了渾身解數,都掙不開。許紅看寧三被阿月扯得衣領皆開,十分狼狽,忍不住笑了。寧三卻覺得她這笑聲,很是耳熟。他的目光落在許紅的腹部,心想我真是瘋了,怎麽看誰都像呢。這可是個人妻。


    何小愛看著秋浩被押了下來,她終於放下了心,叫了他一聲:「秋世子,你還打賭嗎?」秋浩看到那笑意盈盈的何小愛,卻再也抖不起威風,被直接押了出去。


    等到這些反賊被送走,仆役們開始上樓。她們也終於能動了。寧三一鬆手,水霜月便三步並作兩步,飛一般地跑上樓去。上了樓,她徑直便猛地撲進了姐姐懷裏。


    旁邊立刻有侍女忙過來拉她:「小姑娘,莫要衝撞了皇後娘娘!」


    跟在水霜月身後的許紅和何小愛皆大吃一驚。她們不知所措地望著水梅疏和時楚茗。許紅驚道:「阿梅,你什麽時候做了皇後娘娘了?你們在說笑話嗎?」何小愛也震驚地問:「這也是花宴的節目嗎?這般節目,有沒有犯禁呀?」


    水梅疏也十分不習慣自己的新身份。她紅了臉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輕聲道:「楚茗他是當今皇帝,我大約,真的當了皇後了。」


    許紅何小愛,包括紮在她懷中的水霜月,都一起抬起頭來望著水梅疏。


    跟著她們上來的遙香和芳馨二人,看到皇帝終於披露了身份,不敢大意,忙跪了下來行禮:「奴婢叩見皇上皇後。」


    她們二人的動作嚇了許紅三人一跳。水梅疏忙小聲道:「起來吧。」水梅疏紅著臉,看著驚得目瞪口呆的大家,她輕聲道:「我還是水梅疏,大家不要拘禮。」


    她這句話像拉開了閘門,許紅和何小愛忙要一起跪下來。水梅疏唬了一跳,扶住了許紅,「你做什麽?」何小愛已經磕了頭,口中念道:「這不是個夢吧?水姑娘怎麽就當了皇後了?不管了,先磕頭吧!皇後娘娘,請你保佑我得個如意郎君吧!」


    眾人皆笑了起來。水梅疏臉更紅了。她看向楚茗。楚茗經曆大戰,本來身上還帶著幾分煞氣,但是被這幾個女孩兒一鬧,他的氣息重新平穩下來。他轉過頭去,裝作沒看到,並不為小嬌妻解圍。


    水梅疏見他竟不理會,忙伸手拉著他轉身,輕聲喚他:「楚茗,楚茗,你與大家講。」


    時楚茗最受不了她撒嬌的模樣,他眸子一深,轉身就想吻下去。卻覺懷中一動,原來是水霜月撲了過來。水梅疏早已經一臉通紅,看到所有人都低頭裝作沒看到的模樣,她的臉就不由更紅了。


    卻聽水霜月很嚴肅地問:「姐夫,你真的是皇帝嗎?」


    時楚茗點點頭。水霜月又問:「那我姐姐真的是皇後嗎?」


    時楚茗又點點頭。水霜月愣了一愣,忽然道:「那你還跟我姐姐辦婚禮嗎?說好的在百花村辦的宴席,是不是要去皇宮辦了?會請我們百花村中的鄉鄰嗎?狗蛋他能來嗎?我的鷹,黑蛋能帶進去嗎?」


    眾人都屏息悄悄聽著他們在說什麽,沒想到孩子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大家都不由低頭忍笑。大長公主卻不給麵子的笑了:「好孩子,問的都是好問題。」


    水梅疏紅了臉,時楚茗認真想了想道:「好,妹妹你說的對。婚禮我們不止要在皇宮辦,還要在百花村也擺流水席。」


    水霜月高興地歡唿起來,她轉頭對姐姐委屈地道:「姐姐,方才皇帝姐夫他們打得那麽熱鬧,你怎麽不讓我上來,讓我也試試身手。」


    眾人皆笑了。皇帝摟著小嬌妻,看著站在不遠處,一臉嫉妒的尚青和薛睿,他心裏就熨帖了。


    皇帝伸出手來摸了摸水霜月的頭發,看著眾人,忽然道:「我們大熙從前也開過女科,從明年開始再重開女科吧!」


    眾臣沒想到皇帝會忽然提出這件事兒。他們本來正驚訝地看著一臉冷酷的皇帝與孩子溫言笑語,沒想到皇帝這就扔了個炸彈出來。眾人麵麵相覷。有些想反對的人,低頭看到地上沒有被掃出去的桌椅碎屑,又都將話咽了迴去。


    他們的少年天子,雖然看起來比平常溫和許多。可是眾人並不敢忘,皇帝剛剛在他們麵前鏟除了朝中重臣,平息了一場策劃已久的叛亂。皇帝如今已經大權在握。


    眾臣皆默然不語。皇帝看其中的幾位老牌勳貴,最死硬反對女子出頭露麵的老臣,此刻也隻黑著臉卻沒有開口。皇帝心中冷笑,看來大家都很惜命。今日這花宴果然辦得好。他們不打算死諫,自己也不用開殺戒,很好。


    皇帝就打算一鼓作氣,將所有事情一並辦了。他又道:「朕的生母池音佳,養育皇帝有功,朕決定,不日再為她另加封尊號,移葬皇陵,配享太廟。」


    皇帝的這個命令,涉及到皇朝的根本法度,眾臣終於忍不了了。他們紛紛發言:「皇上,先德善太後之事,還請皇上會同禮部再行斟酌!」「是,茲事體大不能這般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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