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七瞬間想起了這十幾年中的種種事情,他方才差一點就想幹脆死在這兒吧。沒想到皇帝就像聽到了他的心聲一般,叫破了他的迷惘。


    寧三也喝道:「徐七歸隊!」徐七抽劍在手,豆*豆*網。匯入了赤龍衛的隊伍,最後看了一眼馬上靠在皇帝懷中的女孩兒,轉身加入了戰團。


    薛睿薛淩兄妹倆,也被赤龍衛圍在了中間。薛淩拉著哥哥的衣襟,無法置信地看著他們。她看那跟時楚茗一模一樣的男子,將那女子珍而重之地摟在懷中,與她熱情擁吻。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自己。怎麽可能呢?時楚茗怎麽會有那般火一般渴望熱切的眼神,仿佛那女子就是他的一切。


    薛睿更是神色十分複雜,他望著兩人忘情相擁,心中隻覺萬分失落。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自詡是個知情解意的風流人。他認識水梅疏的時候,就知道她有未婚夫,他並未將那個鄉野小子放在心上。他總想著若是自己認真追求水梅疏,即便她有丈夫,也攔不住他竊玉偷香,何況隻是個未婚夫。


    豈知這個未婚夫竟是這般棘手的人物。薛睿看著時楚茗擁著水梅疏策馬遠去,他的眸子中燃起了暗火。他忽低頭對身前的妹妹道:「你方才怎麽不喊你表哥了?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們嗎?」


    薛淩是太過震驚,哥哥這麽一問,她隻輕聲道:「那真的是表哥嗎?哥哥,那應當隻是長得很像的陌生人吧?表哥怎麽會那麽親熱地待一個女子?我給他下藥之時……」


    薛睿嚇了一跳,連忙捂住了她的嘴。薛淩依然魂不守舍。她給時楚茗下藥,也不曾看到他意亂情迷的模樣,反而讓他化身殺神,幾乎丟了性命。方才那個柔情似水的人,定然不是時楚茗,一定隻是長得相似而已。


    薛睿看著薛淩一臉混亂的模樣,歎氣道:「走了。我們跟上去看看,你就知道他到底是誰了!」


    那丁二眼被層層護衛,十分緊張,然而皇帝卻沒有朝他衝過來,反而殺入人群之中,帶走了一個女子。丁二眼大惑不解,他的目光落在了在皇帝身後,不斷追殺的楊白和身邊的馬車之上。


    丁二眼一咬牙道:「走,突擊!」他竟帶著他的精銳,要與那黑衣鎧甲隊伍會合了。


    皇帝摟著水梅疏,策馬朝蘭慈寺來。他眼底微紅,他學到這門功夫也從未這般頻繁地使用過。七夕大戰,林中殲敵,現在短短十幾日之間,他居然用了第三次。


    去年皇帝禦駕親征之時,也不過用了兩次就奠定了勝局。現在這樣頻繁使用,到底會不會有妨害,他現在已經不再考慮了。


    他擁緊了懷中的女子,大雨嘩嘩,越下越急。隻要有人靠近,他隨手揮出一劍,劍氣卷起滔天水龍,明晃晃的,仿佛龍神咆哮。那破天教眾都躲得遠遠的,麵露驚慌。黑衣重鎧的隊伍雖然訓練有素,但在這水龍劍氣麵前,猶如土雞瓦狗,瞬間人馬都被卷到半空之中,嘶鳴著四分五裂。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莫雷雖見過皇帝出手,可是每次這個時候,他總覺得心驚膽寒。莫雷憂心忡忡。


    方才皇帝一看到水梅疏深陷亂兵之中,就立刻甩開了他,躍下山門,並使出了他的絕技。此功夫威力絕大,隻是副作用也十分厲害。


    皇帝這些年性情大變,越來越嗜血,多半也跟這功夫有關。去年禦駕親征迴來,皇帝曾答應他,國朝平定,這武功他會盡量少用,也許他的痼疾也會痊愈。沒想到今日連番大戰,他都忍住沒有使出殺手鐧,一看到水梅疏遇險,他就立刻不管不顧地用了出來。


    莫雷雖然已經被陳賢照說服,決定靜觀其變,不再杯葛水梅疏,可是看到這樣的情形,聯想到先帝的瘋狂,心中實在既不安又擔憂。


    尚青此時仍站在山門之上,看到皇帝摟著那女子,單手出劍,仿佛被一團巨大的粉紅色水龍包圍,所向披靡,英武非常。他終於下了最後的決心,也躍了下去,朝皇帝所在疾奔而去。


    此刻所有人看著萬兵從中的皇帝,都覺他宛如殺神。皇帝麵無表情地揮劍殺人,卻不敢看懷中的女孩的目光。他眼中紅光閃爍,越來越濃。水梅疏嗅到了那濃重的血腥氣,也看到他手中恍如電光的招式。


    她本該十分恐懼,可是此時她卻隻想靠緊他,再緊一些。千軍萬馬的喊殺聲,都好像消失在她的耳邊。隻要有他在,她就無所畏懼,哪怕下一刻就與他一同赴死,她也覺心中歡喜。


    她到此時才知道,原來自己對他竟這般情深。她看著他眼中閃爍的紅光,不由輕輕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頰。他臉頰被雨水衝刷,又冷又濕,冰津津的。


    時楚茗一驚,終於低頭看她。她還跟以前一樣,眼波朦朧,眸中都是深情,她不怕他。他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忽然覺得這陰翳的天空大放光明。


    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問道:「為什麽你不怕?」


    水梅疏看著這微笑顯得他更加溫柔俊朗,她凝視著他,輕喘了喘,斷續輕聲道:「郎君……我父母說,夫婦不是要一方畏懼另一方……要舉案齊眉……我怎麽會害怕自家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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