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梅沒想到沈枝意還有這麽伶牙俐齒的一麵,在想好迴應之前,沈枝意已經拉著她的兒子走出去了。


    宴會廳大門敞開著。


    邁出那扇門時,沈枝意聽見周柏野笑了一聲。


    她敏銳抬頭,困惑看著他的臉,「你笑什麽?」


    「沒什麽。」周柏野說,又忍不住捏捏她的手背,「就是覺得,還挺新鮮的。」


    開車迴去的路上,周柏野還是沒能想起來張正梅究竟說了些什麽,也記不清周梓豪婚禮現場究竟是怎麽布置的,他腦子裏隻剩下坐在副駕駛的沈枝意。


    她餘怒未消,兩腮鼓鼓的,一言不發,隻是偶爾伸手過來換掉歡快的曲目。


    然後在車開進地下車庫時,怒氣沖沖地對他說,「你以後再也不要理他們了!」


    他沒有委屈都擺出委屈的模樣,低著眉眼,一張形狀漂亮的唇微抿著。


    車裏燈打開著,暖色的光下,睫毛顯得格外的長。


    這種情形之下,沈枝意很難專注聽他說話,注意力全部被他的外貌所搶走。


    「……你覺得呢?」


    迴過神,聽見的就隻剩這一句。


    她下意識摸摸鼻子,視線慌亂地錯開,一秒後又重新看向他的眼睛,點點頭說好啊。


    於是周柏野的表情變得愉快了起來。


    多比在家等待多時,尾巴轉成了螺旋槳,幾乎是電梯門打開就守在了門口,做好了撲上去的準備,卻沒料到主人沒有迴來撫摸它的精力。


    在此之前,沈枝意也不知道人竟然能夠邊接吻邊打開房門,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精準拿捏開門的瞬間將她抱起來,讓她雙腿夾著他的腰。


    她雙手圈著他的脖子,唿吸實在困難,忘了用來唿吸的是鼻子,身體後仰,後背貼在牆壁上,聽到吭哧吭哧的唿吸聲,低頭看見歪著腦袋看他們的多比。


    她沒忍住笑出聲,這讓周柏野看著她被吻得紅潤的唇,露出跟多比一樣困惑的表情,「怎麽還分心。」


    不被他蠱惑確實是目前無法做到的事情。


    所以沈枝意隻好遵從本心,湊近過去同他接吻,唇舌密切交纏,你來我往之間,聞到了他身上須後水的味道,帶著苦的清涼,像雨後種著薄荷的冷杉林。


    臥室房門被打開,又砰的一聲關上,將多比關在門外。


    房間裏是隻有兩人的獨處空間。


    沈枝意躺在床上看周柏野跪在她麵前解襯衫的動作,許是注意到沈枝意癡迷望向他的眼神,他停下,把襯衫紐扣都交到她手上。


    「很少看你穿這麽正經……」她手指動作靈活,解完一顆又一顆,他胸前戴著的紐扣項鍊出現在她麵前,她已經非常習慣地湊近用親吻代替打招唿。


    這讓周柏野很難忍,他將她壓在床上,俯身打開抽屜,拿出鑲有鉚釘的項圈。


    沈枝意眼睛還是迷離的,縮緊枕頭裏拒絕,「我不要。」


    他貼過來吻她的眼睛,「你答應我的。」


    沈枝意這時開始後悔自己的盲目,檢討不該在不清楚狀況的情形下,胡亂答應他。


    明知道他最擅長得寸進尺,也明知道他最愛花樣百出。


    卻還是無法拒絕。


    意識昏沉間,她聽見周柏野對她說,「你好像很愛我。」


    她實在沒力氣迴應,閉上眼就能陷入深度睡眠。


    隻能強撐著貼過去,在他懷裏蹭一蹭。


    是吧。


    她想,如果愛情的定義是胡作非為、毫無底線。


    那她確實愛的無法自拔。


    沈枝意不清楚的是,在她睡著後,夜晚還沒完全過去。


    周柏野關上夜燈,拿著嗡鳴不斷的手機去了客廳。


    張正梅實在有太多話要講,哪怕一天的婚宴讓其他人都累得不想動彈,她陀螺般在地毯上走來走去,問周柏野這就是他一定要交往的女朋友嗎,又問他是不是誰都可以對他的母親這麽無禮。


    周柏野坐在沙發上,看多比跑過來用腦袋反覆蹭他小腿。


    他實在沒什麽興趣聽張正梅做足長輩姿態,疲倦地打斷她的話,問她,「還有什麽要說。」


    張正梅軟聲,「阿野,我是你的媽媽,媽媽總不會害你,你今晚就這麽離開,讓場麵變得很不好看。」


    他斂眸,「那關我什麽事呢。」


    語氣平淡又溫柔,甚至可以算得上禮貌。


    對電話那頭的母親說,「這又不是我的婚禮,我為什麽要在意場麵好不好看。」


    張正梅還想在說什麽,字音都沒能發出。


    周柏野已經提前喊停,「我實在懶得再玩什麽相親相愛一家人的遊戲,就到這兒吧,我想過自己的生活。」


    他掛斷了電話。


    張正梅不敢置信地重新撥打過去,機械的女聲卻反覆提醒對方正在通話中,樓梯間傳來腳步聲,穿著睡衣的曹征走到她身後,嘆口氣,撫摸她的後背,「阿野畢竟長大了。」


    懷裏的人眼淚打濕了他的睡衣。


    從房間裏跑出來,卻坐在樓梯間不敢下去的曹疏香看著黑暗切割開自己熟悉的家。


    她手撐在地上,貼近過去,看見母親哭得雙肩抖動,嘴裏不停地說著,「我那麽辛苦、那麽辛苦地把他生下來,他怎麽就一點都不懂我的苦心呢……我是他媽媽啊……我能害他嗎……」


    曹疏香忘記在哪裏看見的話:所有讓人窒息的愛意,都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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