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表達出自己理解的意思,絲毫沒提起自己的不安和緊張。


    沒人會喜歡交往對象幹涉自己的工作和普通的人際交往,沈祺禮很清楚這點,他在努力做一個讓季叢鬱感到舒適的男友。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快,對其他人來說可能很漫長,但如同複製粘貼的日子對沈祺禮來說眨眼就過。


    終於,他盼來了戀綜的最後一次約會,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會被安排和季叢鬱約會,所以這天也和平常沒什麽區別。


    他在約會日早上收到了約會地點和時間的簡訊,起床之後,他發現其他嘉賓已經陸陸續續出門了,而室友徐程智還在公用廁所裏磨蹭。


    徐程智在給自己的頭髮打上摩絲之類的東西。


    沈祺禮看了他一眼,又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然後就站在他身後刷牙。


    徐程智對著鏡子裏的他笑了笑,問:「你今天不好好打扮一下嗎?」


    沈祺禮也跟著笑,「不了吧。」


    徐程智摸了摸自己剛剃淨鬍子的下巴,「那我先走了。」


    徐程智走後,洗手間裏還殘留著他沒法完全帶走的香水味。


    沈祺禮洗漱之後,很快逃離了那一塊被他孔雀開屏氣息荼毒的區域。


    準備好一切後,他下樓,發現季叢鬱還沒走。


    許是因為今天是節目的最後一次拍攝,她今天也精心打扮了,上身是一件深色的無袖抹胸上衣,衣服下擺層層疊疊,像花朵花瓣一樣蓬開,下身是一件棕色 a 字裙,裙尾在膝蓋上方,露出很漂亮的小腿,腳上踩著微高的高跟鞋。看起來鬼馬又精緻,配上她自信的神情,是最能夠吸引人的模樣。


    沈祺禮微微一頓,裝作正常地和她問好。


    季叢鬱在攝像頭前和他隨意聊了兩句,然後在出門前提醒他了一句:「今天雨很大哦,記得帶傘。」


    cup第二十一箭:句號


    春末的雨水很足,其實小雨已經淅淅瀝瀝下了好幾天,今天倒是讓老天爺暢快地下了一次。沈祺禮撐著傘走入雨幕中,雨滴砸在繃直的傘麵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像是在預告著今天的不平凡。


    他慢慢將那幾十個攝像頭都甩在身後,走出丘比特小屋。


    節目組給他安排的約會地點在附近公園很有名的一座情人橋上。等到雨稍微小一點的時候,他從車上下去,在橋上等待他的約會對象。


    天色灰暗,陰沉的天頂和視野不遠處中被雨打濕的樹林草木連成一片,這樣的景象很輕易就能讓人的思緒沉靜下來。


    十幾分鍾後,梁稚撐著傘從遠處走來。


    沈祺禮站在橋的最高處,她一眼就能看到他,於是她的腳步漸快,潮濕的草甸被她踩在腳下,帶起的小水花落在她的腳後跟處,微微打濕了她的褲腿。


    等她走到沈祺禮麵前時,甚至有些喘。


    沈祺禮讓她緩了緩,才抬頭看天,問:「今天的天氣不怎麽好。」


    梁稚說:「是。」


    他們兩個待在一起的時候本就話不多,這種天氣莫名更讓人沉默,明明是需要訴衷情的時刻,但兩人隻是看著對方,似乎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他們都不擅長對付這樣的場麵,之前日常約會的時候還能隨口聊兩句,眼下這種決定的時刻盛大得讓人不敢說話。


    兩人撐著傘默默站了一會兒,最後是梁稚先開口,她說:「今天是我選你作為約會對象的。」


    沈祺禮微挑眉,他還以為他們倆是節目組硬湊上的,原來的確有一方是自願的。


    現在自願的這方繼續對他說:「之前幾次和你約會讓我覺得很舒服。」


    沈祺禮迴憶起前兩次約會,他也認可地點頭,「我也是。」


    「嗯……」梁稚笑了笑,她把稍微往後退了一步,說:「那我們之後也多見麵吧。」


    「作為朋友。」她補充上。


    沈祺禮覺得梁稚和他是一樣的處境——


    逼不得已站在這裏,被幾台攝像機對著,說得體的話,做合適的表情。


    而梁稚在這方麵比他做得更好,她輕鬆就給了他台階,他隻需要點頭答應下來,他們就能體麵地在這裏為戀綜生活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沈祺禮當然也這麽做了,他看著梁稚說:「好。」


    梁稚朝他笑了一下,但此刻雨中帶霧的環境讓她這個笑莫名帶上些蕭瑟意味。


    兩人在橋上靜靜站著,再沒話講。


    幾分鍾後,老天爺也像是看不下去他們這樣尷尬地站在這裏,幫了他們一把——雨勢突然變大,節目組工作人員招唿他們拍攝結束。


    ——「殺青了!」


    *


    沈祺禮跟著節目組迴到丘比特小屋,他和梁稚是第一對迴來的嘉賓,丘比特小屋裏還是空蕩蕩的。工作人員對兩人說現在節目結束了,如果急的話,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離開小屋了。


    梁稚聽此,立刻返迴自己的房間,沈祺禮也鑽進房間裏收拾,他很快就收拾完了,但沒有立刻離開。他將行李箱抬到一樓,也不走,隻是坐在沙發上。


    一個小時過去,期間陸陸續續有工作人員和其他嘉賓迴到小屋,又過了一個小時,除了季叢鬱和徐程智,所有人都迴來了。


    攝像頭全部關閉,大家鬧哄哄的,有人收拾行李有人聚在一起聊天,沈祺禮一邊注意著門口一邊低頭看自己的手機。又過了一個小時,他們還沒迴來,天已經完全黑下來,甚至已經有嘉賓帶著行李離開丘比特小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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