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祺禮問:「這個洗手間是公用的嗎?」


    「劉恬在用房間的廁所。」所以她隻能出來找外麵的洗手間。


    沈祺禮沒有話要再說,抬腳準備走的時候,季叢鬱突然開口問他:「你要去上班了?」


    「嗯。 」沈祺禮停下腳步迴答她。


    「早餐吃了嗎?」季叢鬱開始刷牙。


    洗手間的門打開著,季叢鬱站在洗手池前,沈祺禮站在門口迴答她的問題,「沒。」


    「那你早餐一般吃什麽?」季叢鬱嘴裏有泡沫,話說得含糊,沈祺禮花了一點精力才辨清楚。


    「公司樓下咖啡店裏的麵包。」


    季叢鬱看向鏡子裏他的臉,挑眉問:「還有冰美式?」


    「對。」


    季叢鬱微微點頭,然後吐掉嘴裏的泡沫,開始漱口。


    而這時的沈祺禮隻是站在門口,下意識等著她的下一個問題。


    但季叢鬱沒再問,於是沈祺禮就隻是呆呆地陪著她洗漱。


    季叢鬱洗了把臉,做完一切後才看向站在身邊的他,問:「現在幾點了?你還不去?」


    沈祺禮猛地反應過來,驚覺自己剛才仿佛中邪,居然就站在她身邊等待,仿佛等待進食指令的咪咪。


    他拔腿就走,甚至顧不上在攝影機前保持禮貌。


    季叢鬱聽見他啪啪啪下樓的聲音,沒忍住探出頭看他的背影,她笑著迴到洗手間,將門關上。


    丘比特小屋裏布滿了攝像頭,隻有洗手間裏沒有。


    她關上了門,意味著此刻沒有任何攝像頭在監視著她,她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


    她靠在窗戶邊上往樓下看,她拿出手機給沈祺禮發消息:「別急,你會遲到嗎?」


    消息剛發出,視線裏正在疾步往前走的沈祺禮突然站定在原地,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後,抬頭看向二樓。和季叢鬱對視上後,他麵無表情轉過身,將手機放迴口袋,刻意放慢了腳步,像是在說他不急,他不會遲到。


    沈祺禮上班沒遲到,但的確是來不及吃早餐了。


    餓肚子是他被季叢鬱迷惑的報應。


    快到下班時間,季叢鬱又給他發消息,讓他趕緊迴來,她說晚上她要下廚,吃不上她做的飯,他絕對會後悔。


    沈祺禮沒迴她消息,卻在第一時間趕往丘比特小屋。


    一推開小屋的門,他便聽見了季叢鬱和別人談笑的聲音,然後撲麵是一股芝士的奶香味。


    季叢鬱瞧見他,便出聲招唿:「你迴來得正好,是不是知道我要做飯?」


    沈祺禮微微一頓。他想,不是她給他發消息讓他迴來的嗎,為什麽在這時候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後來他才知道季叢鬱是覺得在攝影機麵前逗弄他很有意思。她說他演技爛,雖然一張死人臉看不出什麽情緒,但被她出格行為嚇到時的微表情卻能取悅她許久。


    而沈祺禮是在這時意識到,他和季叢鬱的所有聯繫都是背著攝像頭的。他們在攝像頭前是剛認識的客套朋友,在攝像頭背後,他們是暗自較勁的「宿敵」。


    *


    季叢鬱做了一大鍋芝士海鮮焗飯。


    她在餐桌上說,這道菜是她在留學時自己摸索出來的,簡單又好吃。好奇寶寶薑子涵開始詢問她的留學生活,季叢鬱大方地分享。


    沈祺禮安靜吃飯,看起來對她的留學生活一點都不感興趣,卻將她說的每一句都聽進耳裏。


    他不想的。但季叢鬱的聲音就是會鑽進他的耳朵、腦子裏。他無法屏蔽季叢鬱的音頻,甚至對其十分敏感。


    晚飯過後,又到了發送心儀簡訊的固定環節。


    沈祺禮今天隻收到了一條短息。


    那人問他:「 早上上班沒遲到吧?」


    cup第四箭:約會


    沈祺禮不想承認,但在收到這條簡訊後,他的心底的確咕咚咕咚沸騰起來。


    他抬眼去看季叢鬱,但季叢鬱這次沒像之前那樣用帶著笑意的眼神看她,她在和身邊的人聊天,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


    他淡淡收迴眼神,關上手機屏幕,聽他們又聊了一會兒之後就上樓洗漱去了。


    晚上他要休息的時候,室友徐程智莫名有了了解他的欲望,問了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比如他穿的西裝是哪個牌子的,用的行李箱是什麽尺寸,最後最後,徐程智問他:「你來兩天了,適應了嗎?」


    沈祺禮從前最大的優點是隨和包容,萬幸的是,雖然他現在變了許多,但還是保留著這樣的優點:他有著很強的適應能力。如果說最開始沒見到季叢鬱的時候他還有些緊張成分,如今那點緊張已經消失。


    他已經完美適應這裏——群居生活、性格各異的同居人以及裝作和他不認識的季叢鬱。


    「還可以。」沈祺禮這樣迴答。


    徐程智又問:「那你對那些女嘉賓是什麽看法?」


    沈祺禮不知道室友還要和他聊這個,他停頓了兩秒。


    但這樣的沉默在徐程智的眼中很自然——


    徐程智想,他應該是在腦中將所有女嘉賓都掠過一遍,然後思考著要怎麽組織言語。


    但其實沈祺禮是把這兩秒都花在想季叢鬱這件事上。


    最後他給出的答案是:「目前沒什麽特殊的看法。」


    徐程智笑了一聲,點評他太防備,意思是沈祺禮嘴太嚴,套不出什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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