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走到桌前,將自己的用品都掃到一邊,筆記本、相機和書籍都混亂地堆在一起,「你平時用電腦多嗎?」


    沈祺禮搖搖頭,「我一般隻在公司裏工作。」


    「那你效率還挺高的。對了,你是什麽工作的?我們之前已經公開職業了。」


    「在建築設計院工作。」沈祺禮將行李放下。


    「啊,我以為做這工作都需要加班呢。」


    「有時候是需要的,但我會盡量在公司都處理完。」


    「這樣啊。」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然後,屋外傳來葉初雯不大清晰的聲音,「吃飯啦,大廚已經做好飯了!」


    她口中的大廚是唐弛,他當初在外學習甜品的時候連著烹飪一起學了,唐弛一直都是丘比特小屋裏廚房的一把手,中式西式輪著做,還友好地接受大家的點菜,他們想吃什麽,第二天唐弛就會往餐桌上端上什麽。


    沈祺禮和徐程智一起下樓的時候,大門外的門鈴又響起來,葉初雯第一個反應過來,「新的女嘉賓也來了?」


    然後她就像剛才去迎接沈祺禮一樣跑出去迎接女嘉賓。


    所有人都放下手頭上的事,目光全都掃向半開的大門。


    葉初雯帶著一個女孩兒進門,新的女嘉賓看起來比葉初雯還小,她是短臉,眼睛也圓圓,但是是個高個子,目測和梁稚一個高度。


    女嘉賓比想像中更加遊刃有餘,她放下行李,然後大方地和大家打招唿,她明顯是看過節目的樣子,對著他們的臉流暢地喊出他們的名字,直到眼神落在沈祺禮臉上,她頓住,問:「你和我一樣是新來的吧?」


    沈祺禮點頭。


    「你們好,我是薑子涵。」她笑著自我介紹。


    「歡迎你,來得正好,我們快要吃飯了。」安靜了很久的女嘉賓劉恬在這時候說話。


    「對啊,我們先吃飯吧,不然唐大廚做的飯該涼了。」另外一個男嘉賓周思揚插話進來。話說完,大家都附和,十個人鬧哄哄地動作起來,都聚集在餐桌前。


    沈祺禮想要去廚房幫忙拿盤子什麽的,但廚房那幾平方米已經被人擠滿,他甚至沒看到鍋碗筷子,於是隻能訕訕作罷,安靜地坐到餐桌的最邊上。


    這時候,右邊的位置有人坐下。


    他瞥過去,發現是薑子涵。


    她臉上帶著極具親和力的笑容,低聲對他說:「忘了問你叫什麽了。」


    「沈祺禮。」


    「你也是剛來嗎?」


    「應該是半小時前?」


    「哦哦那你比我早到一點。」


    兩人低聲聊了起來,沈祺禮專注和她說話,沒注意到身邊靠近的人,然後,眼前突然降落了一個碗。


    他下意識說「謝謝」,抬眼看過去,發現是季叢鬱。


    她正在幫忙擺放餐具。


    她的眼裏噙著淺淺的笑,正垂眸看著他,「不客氣。」


    木登木登


    沈祺禮一頓,在他不知道要做什麽反應的時候,季叢鬱就又立刻把笑容轉向另外一個人。


    沈祺禮收迴自己的眼神,他伸手去觸碰眼前的碗,手指順著碗沿撫摸著。薑子涵的聲音又從右耳擠進來,而他正在用眼神偷偷追索著季叢鬱的身影。


    小屋裏的「老人」很是照顧他們兩位「新人」, 幫他們盛飯、遞水,熱衷在餐桌上和他們聊天。


    但薑子涵和沈祺禮是兩個極端。


    薑子涵是隻要拋給她一個話題她便能滔滔不絕輸出個不停的人,甚至還能舉一反三,問你是怎麽看的。她有著絕對的蓬勃活力,能量高、思維跳脫,身上帶著年輕人獨有的無畏和熱情,但有時嘴上沒把門,隨隨便便就會提出其他人諱莫如深的事。


    而沈祺禮是發條玩具,需要手動啟動,你問一句他答一句,絕不多說,但他很有禮貌,迴答問題的時候總是在看你的眼睛。


    沈祺禮已經盡力在隱藏自己無欲的狀態,但這種高強度社交的確讓他有些疲累。在接受過一輪「審訊」後,坐在他對麵的季叢鬱問他:「可以冒昧地問問你的上一段戀情嗎?」


    她這話一落地,所有人都朝他們倆這方向看過來,唐弛和徐程智第一時間看向季叢鬱,其他人則是望著沈祺禮,在等他的答案。


    沈祺禮和季叢鬱對視了兩秒後,轉開視線,他垂下眸,調整了一下才重新掀起眼皮,視線在周圍一張張臉上滑過,最後停在始作俑者的臉上,他盡力擺出輕鬆的模樣,然後說:「沒什麽好說的。」


    「忘了。」


    季叢鬱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的薑子涵就發出曖昧的嘁聲,「這是有故事不肯說呀?」


    沈祺禮側頭看她,「太久遠了,真的忘了。」


    不肯說的原因是他根本就沒和季叢鬱戀愛過,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而季叢鬱就在他對麵,正麵帶笑意地像是在看好戲一樣等著他的迴答。


    但他說不說似乎都已經無濟於事。


    隻要季叢鬱提起過去,他就不得不像現在一樣低下頭。


    餐桌上成熟的成年人居多,見沈祺禮不肯說,便輕鬆地轉開了話題。沈祺禮身邊的薑子涵是對話的主力軍,她好奇心重,對每個嘉賓都有想要了解的事。先是問了唐弛出國學烹飪的事,然後又問「作家」兼「作曲人」劉哲能不能當場寫出一首歌來,得到劉哲尷尬的兩聲短促的笑後,她又調轉矛頭,扭頭問潮牌服裝店店主周思揚有沒有明星去他們店裏買過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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