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萱問他情況,男子道:“我叫紀留魁,那還是去年三月份發生的事情,我老婆正在家門口收拾東西,就看到鄰居家的一個小孩往公路上跑,我老婆曹鳳蘭就去把孩子抱迴到了我家屋內,然後去找鄰居讓他們看好孩子不要亂跑。可我老婆剛來到大路邊,就直接被一輛奧迪撞倒在地,奧迪車還從我老婆身上壓了過去,直接把我老婆軋死了。”


    “發現這個情況後,周圍那些鄰居們看見了,就都圍了上來。那輛奧迪車上開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他滿嘴酒氣從車上下來,來到我老婆跟前,一看我老婆死了,趕緊到一邊打電話去了,不大一會,先來了一輛車,從上麵下來兩個男人,一個人直接坐到了那輛奧迪車的駕駛位置上了。當時我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隨後,就過來了一輛警車,交警來到跟前,就讓剛坐到車上的那個男人吹氣,這時候,我們才明白,這是讓開車的人檢驗酒精度數。”


    “我就上前告訴交警,開奧迪車的不是那個年輕人,是那個四十多歲的人,要檢驗隻能檢驗那個四十多歲的人。可交警根本不聽我那一套,說,我們隻看見車上坐的人是這個年輕人,並沒有看到是別人啊,我們隻能對現在車上的人進行查驗。”


    “之後,交警就認定了是那個年輕人交通肇事,把那個年輕人給抓了,而那個喝酒開車的人根本問都不問。”


    “多虧了我家門前有一個攝像頭,把當時的情景全都錄了下來。後來我拷貝了幾份,我孩子把它存到幾個u盤裏了。”


    “當時,交警並沒有注意到我家有一個隱形攝像頭就在大門的房頂上,他們還以為我們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當時是誰開的車。”


    “也是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個喝酒開車的人是汝寧縣的一個副縣長,名叫趙德璞。我們就給交警說,我們家有攝像頭記錄下了當時開車的是人趙德璞,而不是那個年輕人。交警隻好到我們家來看監控,問我們把監控內容複製了沒有,我就故意對他說,沒有。交警就在查看的過程中竟然把那段視頻給全部刪除了,還對我們說,監控裏沒有那些視頻,已經被你們弄丟了。”


    “我就告訴他們,絕不可能,監控裏麵的內容,我們自己絕對不會刪除,就算是自動清除,也不到時間。不可能丟了。看他們就認定是這樣。而且,就按那個年輕人是肇事者,往檢察院遞交了案件,檢察院也就按他們提供的材料向法院提交的起訴書。”


    “判決書下來了,我才知道那個年輕人是那個喝酒駕車的副縣長趙德璞的司機徐科倫,還以徐科倫的名義給我家賠償了錢。我拿到賠償款後,不同意法院的判決,認為真正的肇事者是趙德璞,並把存有監控視頻內容的u盤交給了法院。可縣法院說,如果你們認為我們判決有問題,可以上訴到市法院,再把證據提交給市法院。可我們到了中天市法院,他們卻告訴我們,上訴權是案件中被判決的當事人,其他人無權提出上訴,就把我們打發了。”


    “實在沒辦法,我就去省法院上訪,省高院就要求汝寧縣法院針對受害人家屬提供的證據重新審理,法院就撤銷了原判決,把案子退迴到汝寧縣檢察院,檢察院又退迴到汝寧縣公安局,公安局讓交警大隊重新偵查,可沒想到,偵查到現在,案子已經過去一年多了,不僅把那個年輕的司機給放掉了,到現在,交警大隊也不給偵查結果,我去問過幾次,他們就對我說,錢都已經給你們了,到底是誰開車還重要嗎?我不服,要求追究真正開車的人的刑事責任,可交警隊隻給我說了一句,你等著吧,我們正在調查。我都不知道他們要調查多久了,這都一年多了,就這麽一個簡單的案子,他們一拖再拖。”


    聽了紀留魁的講述,王萱和穆雨晴明白了,問題可能出在交警大隊。王萱就問紀留魁:“你手裏還有那個監控視頻的u盤嗎?”


    紀留魁從屋內又找出一個用塑料袋封住的u盤交給了王萱。


    王萱問:“你知道交警隊辦這個案子的警察名字不知道?”


    紀留魁道:“我知道,是於鵬和張拴舉。”


    王萱道:“那行,我們今天來你家,不要對別人說是幹什麽的,如果有人要問,你就告訴他們是你家孩子的同學。你家有我們這個年齡的孩子吧?”


    紀留魁道:“有,我兒子出去打工了,女兒和你們年齡都差不多,在黃州大學上學,明年暑假就畢業了。”


    王萱問:“你女兒叫什麽名字?學的什麽專業?哪個班級的?”


    紀留魁道:“我女兒名叫紀雅婷,學的財會,好像是會計管理係的。”


    王萱把這些都記下了,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有一輛車來到了紀留魁的家門口,從車上下來幾個人,進了紀留魁的家裏,和王萱二人直接撞上了。


    來人就問:“紀留魁,你家來客人了?”


    紀留魁到:“我女兒的同學,路過這裏,幫我女兒來捎點東西。”


    來的四個人看看了王萱和穆雨晴,問道:“你們是紀雅婷的同學?”


    穆雨晴反問:“你怎麽知道紀叔叔的女兒叫紀雅婷?”


    來人道:“不僅是他女兒,就連他們家所有的親戚叫什麽名字,我們都知道。他是老上訪戶,屬於我們的監控對象,我們自然要掌握他們家的所有情況了。”


    王萱聽到此,問道:“紀叔叔家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了,還是給外國人當間諜了?不然,你們為什麽要監控他家?你們又是幹什麽的?”


    一個男子道:“我們是汝寧縣信訪局和東閘鎮政府的幹部。不是他當間諜了,他也沒啥本事給人家外國人提供有價值的東西,就是因為他總是上訪,我們才監控他的。”


    王萱道:“如果是國家幹部,那你們的責任和義務是不是為人民服務?紀叔叔家遇到了事情,你們是不是應該為他們解決?為什麽要監控他?”


    一個男子問:“你倆是幹什麽的?我咋聽話音你們不像是學生啊。你們給我說清楚是做什麽的,要不然,我就帶你們去派出所問問情況。”


    王萱道:“可以啊,那咱們去東閘派出所。”


    有一名年齡較大的幹部說道:“不要多事了,他們既然是老紀女兒的同學,讓他們走就行了。老紀呀,我可得警告你,你老婆交通事故的事情,該拿的錢都拿到了,沒必要再繼續糾纏不清了。這對你沒好處。”


    王萱故意接話茬:“怎麽,紀叔叔不該對造成妻子死亡的肇事者追究刑事責任嗎?你們是來威脅紀叔叔的對吧?你們是官官相護還是還民公道?你們能告訴我你們幾個人的名字嗎?”


    那個年齡大的人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名字。這時候,紀留魁說話了:“他們是汝寧縣信訪局的副局長趙元,信訪局幹部馬元義,他們那兩個是三閘鎮副鎮長龔道遠和信訪室主任陳曉俊。”


    王萱道:“汝寧縣分管信訪工作的副縣長是誰?”


    趙元反問:“你問這做什麽?”


    王萱道:“不會是趙德璞吧?”


    馬元義下意識地說:“知道了還問!”


    穆雨晴冷笑插話:“怪不得你們這麽上心,就是為了巴結趙德璞你們才想辦法壓製紀叔叔不讓反映問題的吧?對於你們縣,崔留國、閆玉鵬、莊新民、田勝軍都落馬了,你以為趙德璞這個案子還能捂得住嗎?你們剛才不是有人讓我們去派出所嗎,那誰領著我們過去?派出所長丁明利和文改名都被抓了,還有誰能聽你們的去胡來?”


    趙元有點震驚,心道,這倆女孩子怎麽知道這麽多?感覺到不妙,問道:“你們倆到底是幹什麽的?”


    穆雨晴冷聲道:“剛才不是給你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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