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鏡初麵色發白,那支箭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裏,除非澹臺灼就在附近。


    還不等夏侯鏡初想出個所以然來,一支飛箭再次射入酒樓,直奔夏侯鏡初,潘慧下意識地抬手擋在夏侯鏡初麵前,利箭頃刻就射穿了潘慧的小臂。


    夏侯鏡初錯愕地看向潘慧,潘慧哇哇慘叫起來,夏侯鏡初道:「潘逢貴,你的手怎麽樣?」


    「斷了斷了,」潘慧哭喊道:「完了,全完了,老子手廢了。」


    梁庭遠冷眼旁觀,道:「夏侯鏡初,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幹了什麽不要臉的事,不然怎麽會遇到這檔子事?」


    話音剛落,澹臺灼便帶著幾個士兵走進酒樓,士兵將三人圍住,這架勢嚇得酒樓裏的人大驚失色,四處逃竄。


    夏侯鏡初渾身都在細密地顫抖,吞吞吐吐道:「澹,澹臺叔。」


    「混帳,」澹臺灼道:「這麽多時日,你到底躲哪兒去了?找遍了竟京也不見你的蹤影。」


    夏侯鏡初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梁庭遠則是雙手抱在胸前,輕描淡寫道:「他這些天住在我府上,難得遇到知己,沒忍住想親近親近,有什麽問題嗎?澹臺大人。」


    澹臺灼甚至都沒有往梁庭遠那邊看一眼,此等陰晴不定的卑劣小人,即便是看了一眼也是汙了自己的眼睛。


    澹臺灼雙眼如炬,看得夏侯鏡初心頭一顫,來時澹臺灼去過秦王府,恰好遇上郭瑤,在和郭瑤的交談中,澹臺灼不得不將其中諸多怪事聯繫到夏侯鏡初身上。


    誠宜帝驟然崩逝,一向處在佛門深處的長公主居然也開始操持宮中事務了,以曹千黛長公主的身份,操持宮中事務到也在情理之中。


    可曹千黛向來待在自己宮裏,除了重大節日,一年到頭也不見得會出宮門幾迴,怎麽可能對朝堂的事這般清楚,除非朝堂之中有她的耳目。


    梁庭遠從前為人唯唯諾諾,尤其是他兄長梁庭軒還健在時,他處處都被梁庭軒壓了一頭,但處決梁庭軒的時候他倒是絲毫不見含糊。


    梁庭軒一死,他為人也越發高調,像條仗了人勢的狗,可關鍵是,他仗了誰的勢做了誰的狗?


    和郭瑤的談話讓澹臺灼恍然驚醒,這麽些年,梁庭遠竟然做了曹千黛的耳目,夏侯鏡初與他走得如此近,要說他什麽都不知道的話實在是令人難以信服。


    澹臺灼眉頭緊鎖,看著麵前的夏侯鏡初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夏侯鏡初還年幼時澹臺灼就將他養在身邊。


    他以為他深知夏侯鏡初的為人,如今忽覺此子陌生得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


    這麽多年夏侯鏡初的心思藏得深,澹臺灼從未窺見過一二,如此心機,著實令人心驚。


    「若是結交良朋益友,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但是我這侄兒一向識人不清,若是交友不慎走了歪路可就要出問題了,」澹臺灼厲聲道:「我這個當叔叔的,可不能放任不管,鏡初,跟我迴去。」


    說完澹臺灼就轉身往酒樓門口走,沒走幾步突然停了下來,嗬斥道:「還愣著做什麽?」


    夏侯鏡初這才跟在澹臺灼身後,隻留下暗自鬆了口氣的潘慧和梁庭遠,潘慧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這才得以鬆懈。


    潘慧搖了搖頭,死死地捂著被箭射穿的那條胳膊,道:「梁兄,看不出來你還挺有骨氣,還敢跟澹臺灼說那番話,他那架勢,搞不好我們今天命都得搭在這兒。」


    從剛才澹臺灼進來到現在人走了,梁庭遠捏了一手心的汗,這才鬆了鬆握緊了手心,道:「皇上駕崩,秦王失蹤,他如今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又有何懼?」


    「話是這麽說,」潘慧壓低了聲音,道:「可澹臺灼要是知道寧東之事跟你我有關,他能放過咱們嗎?」


    梁庭遠走出酒樓,道:「當然不能。」


    潘慧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紙包不住火,這事遲早會泄露,萬一被他知道了可怎麽辦?」


    梁庭遠也畏懼此事,澹臺灼做事一板一眼,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若是此事敗露,他就是掘地三尺也會來殺掉他和潘慧。


    梁庭遠:「那咱們就隻有先下手。」


    潘慧:「先下手?誰來?」


    梁庭遠翻了個白眼,沒多少什麽轉身就走。


    潘慧咽了咽口水,眼看著梁庭遠走在前麵,他連忙追上去,生怕附近還有弓箭手埋伏,他著急道:「你等等我啊梁兄,要是再中一箭,這胳膊可就徹底廢了。」****到澹臺灼府邸之後,澹臺灼遣走了底下的人,屋內就隻有他和夏侯鏡初。


    夏侯鏡初心虛道:「澹,澹臺叔。」


    話音一落,澹臺灼的巴掌就落到了夏侯鏡初臉上,夏侯鏡初眼前一下就黑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復明。


    澹臺灼道:「我問你,這些時日你都去了哪兒?」


    夏侯鏡初:「梁侍衛府上。」


    澹臺灼:「你和梁庭遠兩個人到底再搞什麽名堂?他勾結長公主的事你清不清楚?」


    夏侯鏡初點了點頭,道:「清楚。」


    「知道你還敢跟他混在一去,你知不知道萬一出了變故,你也會受到牽連……」澹臺灼猛地驚醒,夏侯鏡初明明知情,卻仍然和梁庭遠走得這麽近,莫非他和長公主之間也有聯繫?


    澹臺灼皺緊眉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夏侯鏡初,道:「難道……難道你也在給長公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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