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斯塔抵著圖南的額頭,溫柔且不容拒絕地,把她的手拉向自己的胸口。


    襯衫下緊貼著地方,觸手滾燙。


    圖南的手指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圖南爾。」


    內斯塔的聲音,清朗中帶著一絲沙啞。


    「已經兩次了,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明白,我在想什麽嗎?」


    圖南的眼神迷茫。


    內斯塔在想什麽?還有,什麽兩次?


    他說的兩次是她想的那個兩次嗎?


    等等。


    為什麽說是兩次?


    圖南不太確定地咬了下唇。


    第二次是什麽時候?她怎麽不記得了....


    不對,花海那次之後,她一直在瑞典,根本就沒有和內斯塔見過麵。


    所以花海那次,才是第二次?


    圖南驚疑不定地看著內斯塔:


    「第一次是.....上次去羅馬那次?......不對不對,我記錯了,應該是……我畢業的那一年?」


    看著內斯塔抿著唇,越來越壓抑的深邃麵容。


    圖南猜測的聲音慢慢低下去。


    最後她選擇閉嘴,識時務者為俊傑。


    心裏抓心撓肝的癢。


    圖南:......所以到底是哪一次啊,不說話的小桑簡直要讓她抓狂......


    明明他在賽場上,生活裏,都是個話癆,為什麽偏偏在她麵前像個鋸了嘴的葫蘆。


    她現在恨不得鑽進他的腦子裏,看看究竟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他們之間發生了啥。


    內斯塔凝視著躁動不安的圖南,眼底慢慢燃起希望的光茫。


    他的眼神像極了一個在茫茫沙漠中丟失了指南針,卻又莫名其妙幸運地撿到地圖的少年。


    憑藉著求生的本能在迷霧中探尋。


    「1996年,在柏林,福音派對酒吧。」


    聽到內斯塔這句話,圖南的心裏驚雷一聲。


    觸發了關鍵詞,她整個人都麻了。


    腦海中模糊而久遠的記憶像電影膠片一樣快速閃過。


    1996年,柏林。


    和卡琳娜吵了一架,跑到天主教派信徒聚集的福音派對酒吧。


    她喝了好多酒,差點醉得不省人事。


    一覺醒來。


    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身邊空無一人。


    害怕的她趕緊檢查了一下。


    胳膊腿俱在,腰子也沒被嘎。


    雖然沒穿衣服,但身體很幹淨,就是腰酸得厲害。


    看起來是酒後亂性了。


    圖南花了三秒的時間努力做了心理建設。


    掀開被子,看到那一抹紅。


    因為宿醉有些遲鈍的神經還是被狠狠刺激了。


    怕那個和她春宵一度的男人突然折返,圖南隻能強忍著腰酸腿疼下床。


    穿衣服的時候,腿都還在抖。


    那個早晨,對她來說,簡直是刻骨銘心,痛徹心扉。


    跑路的時候,她在心裏,把那個趁她喝醉占她便宜的混蛋罵了個狗血噴頭。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罵人的話。


    足足用了八國髒話語言,十六句國粹輸出。


    圖南用力揪住了內斯塔的襯衫,臉上陰晴不定。


    「原來是你,原來那一晚的人,居然是你!」


    怪不得。


    床頭櫃上那支還滴著露水的玫瑰。


    黑色絲絨的盒子。


    手寫的便籤條。


    雖然她一樣都沒拿,也沒看。


    但現在想想。


    有哪個陌生人會在一夜激情過後,起個大早去買花,選禮物。


    還有她路過客廳時,桌上的意式愛心早餐,莫名其妙中透著熟悉。


    這些在當時都是疑點。


    隻不過被慌慌張張跑路的她下意識忽略了。


    迴想起她去酒吧的那一晚,喝的迷迷糊糊中,她還接到了薇薇安的電話。


    薇薇安說內斯塔明天要踢歐冠附加賽,現在剛到德國,要來找她......


    一切都對上了。


    想到那一個月她的膽戰心驚,狂躁不安。


    圖南不自覺地有點生氣。


    但她轉念一想。


    當時20歲的小桑,很可能也是被她撲倒的。


    當時,他估計也很害怕,很羞澀,很無助吧。


    想到這裏,心裏的那點小小的火氣慢慢變成心虛。


    圖南不自在的鬆開手,咳嗽了一聲,下意識地強行叫屈汙栽人。


    「桑德羅,你知道的,我喝醉酒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那個……我就當自己吃了點虧。


    雖然那個啥……可能,嗯,咱們都是第一次。


    而且誰主動的不重要……畢竟我什麽也不記得了。


    不過朋友之間嘛,不要計較這麽多,偶爾擦個槍走個火,也沒——」


    就在她使出一招化骨綿掌,打算將這個誤會消弭於無形,從此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時候。


    一直悶不做聲的內斯塔突然出口打斷她。


    「我們不是朋友,從來都不是。」


    說完,他欺身壓上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地,含住她的唇。


    藏著瘋狂心跳的胸膛,緊緊地貼向她柔軟的身體,擠壓了他們之間的最後一絲空間。


    圖南感覺牙關被撬開。


    柔嫩的。


    被試探,被糾纏,被吮吸廝磨。


    內斯塔的熱與烈從她的喉嚨一口一口咽下,被消化吸收,化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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