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板。」柏堯不屑地挑眉,「現在多少都上床了才在一起的,沒看出來咱們小少爺這麽純情,不會還是童子雞吧?」


    「……」季嶺憋得滿臉通紅,「寫你的論文去!」


    「肯定是被說中了。」陳羽生挑眉,「沒關係,嶺崽,你還小,以後會有的。」


    季嶺更氣了。


    「區區戀愛…我不在乎。」


    柏堯幹笑了一聲,湊過來挑了下他的下巴:「小alpha,前兩天是誰還說在追omega?你追求人家不是為了戀愛嗎?」


    季嶺皺著眉頭:「我…!」


    「季嶺。」


    操。


    季嶺渾身寒毛都豎起來。


    他渾身像驟然灌了鉛,頓了十來秒才轉過頭,果真看見虞秋深的臉。


    今天他戴了眼鏡,從前季嶺從沒見過他戴,銀黑色的細框架在他的鼻樑上,眼神被籠罩得溫和平靜。


    「虞虞虞…虞指揮官!」季嶺心跳都快蹦出來,立馬坐端正,「有什麽事嗎?」


    虞秋深抿唇:「手記,黃導找你要了嗎?」


    「沒有!」


    季嶺趕緊從書包裏找出來,遞還到虞秋深手裏。


    「嗯,謝謝你替我保管。」虞秋深禮貌地迴應了一句,眼眸不露聲色地流轉到季嶺和邊上柏堯的臉上,「雖然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但還是聽到了。」


    「你要談戀愛了嗎?恭喜。」


    季嶺感覺嗓子眼噎了一塊兒石頭。


    這尼瑪有什麽好恭喜的……


    而且就是和你談啊!


    「謝謝指揮官。」季嶺嘴角抽了兩下,「不過還沒有談。」


    「嗯,戀愛了也不能耽誤學業,論文改好了嗎?改完發我郵箱。」


    「……」


    季嶺汗顏。


    他就知道。


    這人彎彎繞繞半天,目標還是勸學。


    幹脆也別在聯盟繼續當指揮官了,去到更適合他的崗位上吧,耐心這麽好適合當老師,苦口婆心的也適合當神父。


    「好的。」季嶺點頭。


    虞秋深沒再說什麽,轉身往外走,


    飄起的一束白髮從季嶺的鼻尖擦過。


    很淡的香味,還有點甜。


    像是他窗台邊上的那棵櫻花樹,最近正臨花期,每天夜裏都會飄進來些味道。


    季嶺有些出神。


    是信息素嗎?但同為alpha,他沒有感受到排斥,甚至還覺得這味道很好聞。


    改天要找個機會套老變態的話,他實在是好奇,這樣的一個人,信息素該是什麽味道呢?


    -


    夜晚的虞秋深又來了。


    季嶺今晚依舊準點蹲守,九點等到了虞秋深的消息。


    虞秋深:今晚我有些不舒服,可能迴你會很慢。


    季嶺一怔。


    虞秋深生病了?


    軟o小凜:哥哥你哪裏不舒服呀!


    軟o小凜:有看醫生嗎!


    軟o小凜:悲傷貓貓頭.jpg


    季嶺想像不出虞秋深生病的樣子。


    他長得實在很高,雖然平日裹得很嚴實,也能看出身材不錯,寬肩窄腰的,絕對是有鍛鍊的。


    過了十來秒。


    虞秋深:發熱期。


    季嶺愣了一下。


    虞秋深發熱期這麽嚴重的嗎?同樣都是alpha,他每次發熱期隻是黏人了點,算不上難受的級別。


    軟o小凜:好吧。


    軟o小凜:


    虞秋深:又不高興了嗎?


    虞秋深:小凜。


    季嶺挑眉。


    他最近已經習慣每一句話後麵都要加個小表情,不過虞秋深這樣的老實人,可能會覺得每一個表情都是他的情緒變化。


    軟o小凜:嗯呢。


    軟o小凜:流淚貓貓頭。


    虞秋深:那你給我打電話吧。


    虞秋深:打電話。


    虞秋深:十分鍾,可以嗎?


    季嶺指尖停在屏幕上方咫尺處。


    打電話…虞秋深不會聽出他的聲音吧?!


    不過憑心而論他的聲音不是很有辨識度的那種,如果他再稍微夾得細些軟些,應該就不會被聽出來。


    但倘若拒絕了虞秋深這一次,下次活動返場不知道得到什麽時候去。


    季嶺咬了咬牙,從抽屜裏翻出耳機線。


    軟o小凜:好呀哥哥!


    軟o小凜:想聽哥哥的聲音!!!


    夜色愈發濃鬱,暖黃色的燈光下,季嶺戴著耳機,頭頂的耳朵都立起來,生怕錯過半點風吹草動。


    一秒…


    兩秒…


    屏幕上方的通話時間不斷跳動,虞秋深還是沒有說話。


    季嶺聽著那頭很輕微的翻動聲後,陡然落空一聲,虞秋深連接好了耳機:「喂,可以聽見嗎?」


    他聲音很沙啞,口吻類似在開戰後研討會一般的嚴肅,季嶺差點下意識地彈起來。


    看來他關於虞秋深的ptsd已經病入膏肓了。


    「可、可以的。」季嶺略微夾著聲音,沒敢用力過猛。


    虞秋深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omega的聲音可以這麽……應該用清澈來形容,是光聽就覺得很少年的程度,像是夏日午後在足球場會聽到的聲線。


    「哥哥…你身體很不舒服嗎?」季嶺小聲地問。


    虞秋深舔了下唇,「還好,就是有點發燒了。」


    兩人誰都不是在情場身經百戰的老手,陡然拉近距離,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都靦腆地就差每一句話都說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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