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分身乏術,不過暫時記在心裏了,有機會要去拿幾棵。


    因為僱人計劃暫時還沒有開始,所以也隻是試營業,每天就做點小餅幹放在櫃檯裏麵,若是賣不掉,晚上就由嶽一城和韓甲人負責吃掉。


    棚戶區裏倒是有一些小賣部便利店,但是像是周默經營的這家像樣的甜品奶茶鋪子,倒是十分稀有,可以說是從未出現過,所以一連好幾天,棚戶區走過路過的人都在門口瞎晃蕩,伺機觀察。


    隻不過大家的態度也很成謎,都隻是不經意地觀看,駐足都不敢,有時候周默朝他們遞眼神,他們卻像是老鼠見到了貓,立刻跑開了。


    直到第五天,周默他們剛把彩色的菜單宣傳板擺到了門口,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初中生,定定地站在門口,腳步雖然沒有怎麽動,但是伸長了脖子往裏麵看,似乎十分好奇。


    嶽一城朝他招招手:「小孩,進來看看嗎?」


    頭髮有些微淩亂的男生看了看嶽一城,似乎有點害怕,往後退了一點。


    周默見狀,想了想,把脖子上的掛墜拿下來,放入抽屜裏麵,在樂小梅有些詫異的目光中走了出去,他也朝著對方招了招手:「小孩,進來看看想吃點什麽?」


    小孩看到周默的時候,眼神變了變,猶豫了幾秒鍾,終於邁開步子走了進來。


    隨著小孩的靠近,嶽一城皺了皺眉頭,立刻湊到了周默身邊。


    小孩似乎也忌憚嶽一城,但是周默對他而言似乎又有很強的吸引力,終於還是亦步亦趨,走進了店裏。


    不僅僅是嶽一城,周默也看見了小孩周身籠罩的黑灰色的霧氣,很淡,若不是走近了,聞到了小孩身上的味道,怕是也看不見,這種霧氣,就像是長年累月,由棚戶區滋養而出的,和棚戶區融為一體。


    而他們這個甜品店就像是棚戶區裏的豁口,若是不是踏足於此,怕是也看不見這些人身上的這些戾氣與悲戚。


    小男孩在櫃檯上看了看,被那個兩塊錢一個的蛋糕吸引了,伸手指了指,朝著周默說道:「哥哥,我想要一個這個。」


    周默把紙杯蛋糕拿了出來,又給他遞了一杯飲料,伸手接過了他從口袋拿出來的皺巴巴的兩塊錢。


    小男孩接過東西,又問道:「哥哥,我能在這吃嗎?我爸媽還沒迴來,我自己在家害怕。」


    周默指了指邊上的空位,笑道:「隨便坐。」


    小男孩放下東西,又問道:「我可以在這裏寫作業嗎?」


    「可以,」周默迴道,「飲料可以免費續哦。」


    小男孩聞言,露出了笑容。


    小男孩一邊做作業一邊吃,作業不見得寫了多少,飲料倒是續了兩杯,跑了一趟廁所。


    如此過了一個小時,周默看了看時間,也七點了,於是問道:「小朋友,你爸媽還沒迴家嗎?」


    小男孩扣著作業本,把頁麵折進來又貼迴去,像是被作業難到了,漫不經心地迴道:「他們七點半才迴來呢。」


    「這樣啊……」


    周默從抽屜裏麵拿出一遝符咒和硫酸紙,還有一支筆,和他說道:「我們剛剛商量了一下,決定把你選為我們今日的幸運小客戶,你把這一遝畫臨摹完,我們可以送你一個檸檬派。」


    小男孩接過來一看,驚喜道:「哇!我剛剛就發現蛋糕上麵的花紋很好看,也有點眼熟,現在看到這個想起來了,我好像在一部修仙漫畫裏麵看過這個符號!」


    「這麽巧,」周默笑道,「我們這家店鋪的主題就是修仙練氣哦,目標客戶也是喜歡看修仙題材故事的同學,接下來我們還會進一批修仙漫畫和小說,可以在這裏一邊吃一邊借閱哦。」


    小男孩聞言,眼睛一亮:「是免費可以看的嗎!那我要天天來!」


    周默笑道:「免費是免費的,不過也要抄寫符紙哦。」


    說完,他湊近了小男孩,小聲道:「隻能靠著這個,讓大家在我們店裏多逗留一點時間了,這樣才好做生意嘛。」


    小男孩似乎非常認可他的話,甚至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轉頭認真抄寫起來。


    期間周默又送了他幾塊小餅幹,小孩非常受用,聽聞周默是想抄寫這些符紙積功德,他看了看自己的時間還夠,甚至還特別幫周默多抄寫了幾分,以此感謝他送自己巧克力。


    如此到了七點半,小孩心滿意足地拿著免費贈送的檸檬派出門了,走了兩步,又迴頭問周默:「哥哥,漫畫書和小說什麽時候運到店裏啊?」


    周默毫不猶豫地說道:「已經定好了,明天就送到。」


    「太好了!」小男孩說道,「我明天要帶著我的同學們一起來!」


    「哥哥姐姐再見,叔叔再見!」


    小男孩一邊道別,一邊朝著迴家的路連跑帶跳離開了。


    周默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感嘆道:「這個清心咒真有用,他進門前還滿身戾氣了,現在倒是少了不少。」


    嶽一城點點頭:「這倒是沒錯。不過我說,你快些把掛墜帶起來吧,我看不遠處已經趴了個怪東西了,我先去解決他。」


    嶽一城說完就消失不見了,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下來,周默不敢耽擱,立刻迴屋把掛墜戴起來了,他擔心嶽一城不在的這幾分鍾時間裏,他成為棚戶區鬼怪的加餐。


    才戴好掛墜,他轉頭就看見了韓甲人一言難盡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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