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蒙天放戰戰兢兢地點頭,聲音帶著哭腔:“正是小人,小女名叫蒙春桃,小草是她的小名,求大王開恩,放過我們吧!”


    朱溫冷笑道:“哼,蒙天放!你可知罪?你的女兒竟敢投靠楚賊,並當上興元銀行行長!替楚賊掌管錢袋子,這可是重大同夥,你也逃脫不了罪責!”


    蒙天放嚇得渾身發抖,連忙解釋道:“大王明察,小女七年前就被人拐走,她年幼無知,一定是受到他人蠱惑才會犯下如此大錯,請大王恕罪啊!”


    朱溫沉思片刻,突然大笑起來:“哈哈,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暫且留你一條性命,但你必須協助本王聯係蒙小草,讓她聽從本王的命令。否則,後果自負!”


    蒙天放連連點頭,答應道:“多謝大王不殺之恩,小人一定竭盡全力協助大王聯係小女。”


    朱溫滿意地點點頭,揮手示意手下將蒙天放帶走。一場緊張的會麵就此結束,而聯係蒙小草的行動也正式展開。


    夕陽西下,暮色漸濃。香豔樓後門口,氣氛緊張而壓抑。展飛捂著頭部的傷口,臉色蒼白如紙。他對白狐說道:“我們失手了!蒙行長的父母已經落入朱溫的情報司手中。他們人數眾多,實力強大,我們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洪大頭等五位兄弟不幸犧牲,我和展雄也受了傷,若不是跑得快,恐怕也難以逃脫。”


    藍梅見他頭上鮮血從手指縫流出來,急忙取來藥瓶和紗布,為他敷藥包紮傷口。


    白狐眉頭緊皺,眼神充滿憂慮與憤怒。她緊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可惡!敬翔這條老狗竟然如此狡詐,早有預謀。”


    然後她看著受傷的展飛和展雄,關切地問:“你們的傷勢如何?”


    展飛強忍著疼痛迴答:“雖然傷勢不輕,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這次行動失敗,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白狐思考片刻後,果斷決定:“你們先進入地下室躲避幾天,我會安排媚娘去打聽清楚情況。隻有了解敵人的動向,才能製定下一步的計劃。”展飛點點頭,表示同意這個方案。隨後,他們一同走進了地下室,暫時避開外界的耳目。


    朱溫那天晚上對媚娘十分滿意,叫媚娘過幾天再去東平王府唱戲跳舞,當然隻是借口,他真正要做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在地下室裏,展飛和展雄得到了妥善的治療和照顧。與此同時,白狐開始部署媚娘展開調查工作,希望能盡快掌握朱溫情報司的動態以及蒙行長父母的下落。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地下室的氛圍越發凝重,每個人都期待著媚娘帶迴重要的消息。


    “她迴來了!”一聲驚唿打破了地下室的沉寂。眼尖的藍梅率先發現了媚娘的身影,她急忙打開地下室的門,將她迎了進來。眾人紛紛圍攏過來,目光緊緊地盯著媚娘,心中充滿了關切和擔憂。


    隻見媚娘的神情顯得十分疲憊,仿佛經曆了一場漫長而艱苦的戰鬥。她的頭發淩亂不堪;她的衣衫也不整齊,原本整潔的衣物如今變得破爛不堪,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被撕破。這一切都顯示出她剛剛經曆了一場不幸的遭遇,讓人心疼不已。


    媚娘見眾人都一臉焦急地望著自己,也不待他們發問,便直截了當地開口說道:“蒙行長的父母已經被汴州情報司的人帶上了馬車,正朝著興元府的方向行進。汴州情報司這次隨行的人員多達數十人,另外還安排了朱溫親衛營中挑選出的五十名高手沿途護送和保護。為首的是一名七品校尉,名叫胡大朋,他有一個響亮的綽號——金刀無敵。”


    聽到這裏,白狐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對藍梅說道:“事不宜遲,隻有馬上放飛鷹信通知興元府情報司的高統領,請他派人在半路上攔截。隻可惜,以我們目前在汴州的實力,實在無法與他們抗衡。”說完,白狐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和無奈。


    夜幕籠罩著興元府南鄭城,一片靜謐。然而,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一場緊張而關鍵的會議正在悄然展開。


    從六品統領使高福財踏入情報司會議室時,趙六如、馬小快和沈後魚等一眾頭目早已到齊。他們神情嚴肅,目光緊盯著高福財,等待著他帶來的消息。


    \"緊急情報!\" 高福財開門見山地道,聲音低沉而凝重。\"朱溫手下的情報司派了一群人過來了,有一百多人,還帶著蒙小草的父母直奔此處而來,目的顯然是對楚大帥不利。我們的任務就是,務必救出蒙小草的父母,並將胡大朋這夥人一舉殲滅!現在,大家先看看這份情報,然後再決定是否需要向楚大帥請求支援。\"


    說完,高福財將一份密信遞給了趙六如等人。眾人紛紛傳閱,麵色越發沉重。


    \"情況似乎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嚴重。\" 趙六如皺起眉頭,低聲說道。\"我們不能讓楚大帥陷入危險之中,但如果不請求支援,僅憑我們自己的力量能否完成這個任務?或者請求丁統領的監察司協助?\"


    沈後魚沉默片刻,開口道:\"我認為,我們應該盡快行動起來。時間緊迫,如果等到朱溫的人到達目的地,一切都可能太遲了。至於是否請求支援,可以視具體情況而定。一旦發現我們無法應對,必須立刻向楚大帥匯報。\"


    馬小快看了看手中的情報後,緩緩開口說道:“我覺得這件事交給我們情報司來處理就可以了,沒必要事先向楚大帥請示。如果楚大帥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可能會感到左右為難。畢竟,蒙行長一定會要求我們必須安全地救出她的父母。這樣一來,我們在行動時就會變得束手束腳,投鼠忌器,反而會增加更多的人員傷亡。所以,我們最好還是先自行解決這個問題。”


    趙六如沉思片刻後說道:“馬校尉所言極是!此次行動,我們要盡最大努力拯救蒙行長的父母。但如果情況緊急,不得不出手,即使誤傷了他們,也隻能說是無奈之舉。畢竟,我們的首要任務是以斬殺胡大朋等人為重。若真發生意外,事後定當向楚大帥請罪!至於胡大朋此人,我了解他的背景。他曾經是南鄭街頭的惡霸,但後來被趙家奪走了地盤,並被打得半死不活,隻好逃到汴州謀生。所謂的‘金刀無敵’不過是他自吹自擂罷了。”


    高福財一臉擔憂地說道:“可是事先不請示楚大帥,楚大帥事後怪罪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呢?”他的聲音中透露出對未來可能發生事情的不安和恐懼。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正六品統領使丁紫櫻走了進來。她的眼神堅定而果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她大步走到眾人麵前,大聲說道:“出了事由我負責!”她的聲音充滿了決心和擔當,仿佛要將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丁紫櫻的出現讓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望向她,目光中既有驚訝也有敬佩。她的話語如同一顆定心丸,給大家帶來了一絲安慰。


    眾人聞聲,紛紛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向丁紫櫻行禮。這些人中,大多數人曾經都是丁紫櫻的部下,甚至連高福財也曾擔任過丁紫櫻的副手,後來因丁紫櫻的舉薦,他才有機會成為情報司的統領。


    由於丁紫櫻曾在楚府居住過一個月有餘,人們普遍認為她與楚靖平關係匪淺,可能是楚大帥的女人。因此,即使並非丁紫櫻的直接下屬,他們對她的指令依然會無條件服從。而對於這一點,丁紫櫻並未作出任何解釋。她接過情報仔細閱讀後,抬頭看向高福財,語氣嚴肅地說:“你們情報司的主要職責在於情報偵察工作,至於抓捕敵方細作,則屬於我們監察司的職權範圍。當然,如果你們願意派遣人員協助,那自然也是可以的,但必須以監察司為主導。”


    高福財連忙低下頭,並迴應道:“屬下謹遵您的指示!”


    丁紫櫻對身邊的劉猛道:“此次敵後情報人員費盡心機,及時送來情報,所以我們監察司與情報司要聯合行動,務必鏟除這幫細作。”


    劉猛本是楚靖平護衛,為了加強監察司力量,丁紫櫻把他要了過來,擔任自己副手。


    當汴州情報司在興元府的兩個情報點都被破獲之後,敬翔不得不重新布局。他派出了自己的心腹金良全前往興元府下屬的西城縣,秘密建立起第三個情報點。由於這個地方遠離南鄭城,因此並未引起興元府監察司的注意。


    為了避免被興元府方麵察覺,胡大朋和他的手下們紛紛喬裝打扮,分成數批陸續抵達西城縣的新情報點。這家名為金記旅館的兩層灰色建築,成為了他們的臨時落腳點。旅館的掌櫃和夥計都是金良全手下的情報人員。


    在旅館的密室裏,金良全與鄭雪紅一同會見了胡大朋以及其他幾位頭目。其中,鄭雪紅便是那個有著“紅蠍子”外號的女性細作,她在汴州情報司擔任正九品校尉的職務。


    這次會麵充滿了緊張氛圍,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任務的艱巨性和危險性。然而,正是這種壓力讓他們更加堅定地決心完成使命。


    鄭雪紅麵色凝重地說道:“近期,興元府監察司突然加強了搜查力度,這讓丁鐵麵這個女魔頭似乎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許多外地來的人都被當作細作給抓了起來,因此,我們進入南鄭城的人數必須盡量減少,其他人則留在城外作為接應即可!”


    就在此時,旅館中的一名夥計匆忙跑來,站在門外焦急地喊道:“老板!不好了,外麵來了一大批衙役,他們自稱是要進行例行檢查!”


    四川成都,西川節度使府內,氣氛異常凝重。王宗滌和耿文堂兩人低著頭,神色沮喪地跪在地上。他們的模樣狼狽不堪,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噩夢般的戰鬥。王宗滌頭上纏著一圈圈的紗布,血跡斑斑,仍有鮮血不斷從紗布滲出;而耿文堂則失去了帽子,頭發散亂地垂落下來,看起來十分淒慘。


    坐在上方的王建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驚愕之色,他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可是率領著十萬大軍出征啊!怎麽會如此輕易地被敵人擊敗呢?現在還剩下多少人能夠迴來?”


    王宗滌和耿文堂互相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痛苦與悔恨。他們深知這次失敗給軍隊帶來的巨大損失,但又無法改變事實。


    王宗滌一臉無奈地說道:“大帥啊!那張重烈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他竟然讓老人、婦女和孩子都登上城頭去抵抗我們。我們的兄弟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擊退。楚魔王還弄來了很多紅色氣球,給守軍送去食物,而張重烈則組織守軍在城牆上唱歌,他們唱著一首叫做《正氣歌》的歌曲,結果這些人一唱這首歌就立刻變得兇狠起來。南鄭猛虎鍾離無法攻破三道壕溝,就轉而攻擊我們的運糧隊伍,切斷了我們的糧道。由於糧食短缺,士兵們開始發生內亂,而此時東川軍趁虛而入,發動叛亂,最終導致了我們的失敗。”


    王建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焦急地問道:“快說,你們兩個,那十萬大軍到底還剩下多少人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敢說話,王建一把揪住耿文堂的衣領,大聲吼道:“說!”


    被揪衣領的耿文堂嚇得渾身發抖,顫聲道:“不足……不足一萬了。”


    王建聽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搖晃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般。左右的隨從們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擔心他會摔倒在地。


    過了一會兒,王建臉上的血色才逐漸恢複,但仍然顯得蒼白如紙。他瞪大雙眼,怒視著眼前的耿文堂,心中充滿了憤怒與悔恨。突然,他猛地抬起腳,狠狠地踹向耿文堂,口中怒罵道:“我的十萬大軍啊!竟然就這樣被你們這兩個蠢貨給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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