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一件事。」莊定湉伸手擦掉臉上的汗,輕輕眯著眼睛看他。


    「我們和好之後,有好幾次了,你為什麽總是在我背後?不讓我看你的臉。」


    錢與舟表情變得尷尬,他轉開臉,沒有直接迴答。


    莊定湉深吸一口氣,決定主動出擊,房間裏太熱了,他臉上的汗很快又淌下來。


    但他很享受,因為錢與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專注而熱烈。


    莊定湉咬著牙,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顫抖著說:「你還在等什麽?」


    錢與舟像是得到了許可,他捉住了莊定湉的手,啞著聲音說:「老婆,還差很多呢。」


    於是地毯變成了翻湧的海,莊定湉仰起臉,脖子繃緊了,像一個溺水的人那樣,拚了命才能唿吸。


    但他又覺得滿足,這種窒息的感覺,是錢與舟給他的,所以他甘之若飴。


    到了後半夜,兩個人躺在床上,莊定湉枕著錢與舟的胳膊,有些在意地說:「不讓我看你的臉,是因為我之前說的話嗎?」


    在烏鎮的時候,他們吵架,當時兩個人都說了很重的話。


    錢與舟「嗯」了一聲,他看著莊定湉,捏他的耳垂:「其實我們都有一樣的不安。」


    莊定湉嘆了口氣:「對不起,吵架的時候,說得很多都是氣話。我那時候有點賭氣,才把話說得那麽誇張,我說完就後悔了。」


    「我沒那麽在意陳嘉禾,也不覺得你像他。非要說也隻有一瞬間的相似,和過去很久之前,我曾經留戀過的記憶重疊了一下。」


    「我明白,但這樣真的很傷人。」錢與舟摟住他的腰,懊悔地說,「那個時候我也說了不好聽的,對不起。」


    兩個人安靜地抱了一會兒,錢與舟越來越迷戀這樣的時刻,沒有言語,但身體和心都挨得很近。


    「不過你別想太誇張,我喜歡從後麵,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你的背特別好看。」錢與舟怕莊定湉亂想,低頭啵唧親了莊定湉一口,傻笑。


    莊定湉抬眼看著他,錢與舟忍不住,又過來親他的嘴唇。


    莊定湉的手攏住錢與舟的脖子,指尖按在他的紋身上。


    「其實你們在小河公園路演那天,我碰到李思齊了。」莊定湉說。


    錢與舟深吸一口氣,他都想翻白眼了,怎麽這人來膈應他還不算,還能碰上莊定湉?


    「這事都怪張弛,宣傳演出不屏蔽他,他就不請自來了。」


    莊定湉笑了:「他還跟我說是你邀請他來的呢。」


    「當然不是,我隻邀請了你,當時想見你,又怕你不來。」錢與舟誠實地說。


    莊定湉用指尖碰錢與舟胳膊上的月亮紋身:「他還跟我說,你身上的紋身也跟他有關,是這個嗎?」


    錢與舟愣住,隨後有點崩潰地叫了一聲,他坐了起來,做了個發誓的手勢,無比堅決地說:「不是,我現在身上的紋身沒有一個跟他有關。」


    莊定湉緩緩舒出一口氣。


    「我不對你說謊,也不隱瞞,上大學的時候,我確實為他紋過一個,後來分手了,我就去洗掉了。」錢與舟很真誠地解釋道。


    莊定湉也坐起來,他的表情有些不忍:「原來紋在哪裏了?洗的時候疼不疼?」


    「疼死了。」錢與舟張開雙臂,沖他撒嬌,「老婆抱抱。」


    莊定湉抱住他,然後聽到錢與舟的迴答:「紋在後頸上的,後來洗得不幹淨,我就幹脆紋了隻蝴蝶把他蓋住。紋蝴蝶隻是因為那個紋身店老闆特別會畫蝴蝶。」


    莊定湉有點心疼,他親了親蝴蝶的翅膀。


    「吉他紋身意思很明顯吧,因為我彈吉他。月亮其實就是代表樂隊的名字。」錢與舟把左手舉起,露出他手指上的紋身,「這個你已經知道了,飛鳥是你。」


    「吉他是熱愛,月亮是理想,飛鳥是我的愛情。」錢與舟笑起來,認認真真地說,「對我最重要的東西,都紋在身上了。」


    莊定湉眼眶紅了,他捏住錢與舟的指尖,垂下頭,像一個騎士那樣,親吻他的勳章。


    再多的懊悔,人也無法迴到過去,但太多的人,陷在這樣的沼澤之中,不再向前。


    而能從過去的陰霾裏出走的人,才是真正的勇敢者。


    「蝴蝶也很重要。」莊定湉說,「那是你揮別過去的象徵。」


    作者有話說:


    明天請假一天


    第114章 你願意接受這個補償嗎?


    十一月底,錢與舟正式搬迴來住了。


    江一帆被他喊過來搬東西的時候有點奇怪:「我看你天天睡莊老師那裏,還以為你倆早就同居了呢。」


    「他又不會做飯,我在杭州當然要去給他做飯啊。」錢與舟義正言辭地說。


    江一帆長長地「咦」了一聲:「對了,跨年演出的事情談好了,南京那個新場地,還挺大的,是個千人場,不知道能賣多少票。」


    「好,那最近可以拍點物料準備宣傳了。」錢與舟說。


    錢與舟的生活用品大部分早就拿了過去,剩下一些設備,江一帆幫他一起裝到車裏。


    他的五把吉他最後搬了三把去江一帆的工作室,另外兩把帶到家裏去。


    「之前還說家裏沒地方擺呢。」江一帆擦了擦手,挑眉,「現在有地方了?」


    錢與舟頗有點得意地哼哼兩聲:「湉哥重新規劃了客臥和書房,客臥騰出了一半空間給我放設備,又在書房給我弄了一張小桌子,這樣可以一起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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