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與舟立馬笑了:「當然會啊,說起來,我們有一次去演出,開演前碰上大堵車,最後實在沒辦法,隻好所有人都下去騎車。」


    莊定湉忍笑:「最後趕上了嗎?」


    「還好那次是個拚盤演出,和另外兩個樂隊一起演的,我們第二個演,時間比較晚。我們騎得滿頭大汗,我一邊騎車還要一邊打電話。」錢與舟現在一迴憶,也覺得好笑。


    「真的累死了,而且到了場地因為太著急,有一輛車沒還,演完了我們幾個人又出來滿大街找車,碰到兩個認識我們的粉絲,還很熱心腸地幫忙一起找,最後和他們合影,大家都一臉狼狽樣。」


    「但真的挺開心的。」錢與舟笑起來,露出一點虎牙。


    莊定湉歪頭看他,也笑了,他點了點自己的唇角,說:「你有虎牙誒。」


    錢與舟下意識抿了下嘴唇,有點侷促地摸了下嘴唇:「是不是看起來有點傻?」


    莊定湉笑得很溫柔:「沒有,很可愛的。」


    又被他說可愛了。錢與舟有點高興又覺得有點奇怪,也不知道該怎麽答,就低頭拿手機掃共享單車。


    兩個人都取好了車,莊定湉在前麵帶路,錢與舟控製著速度跟在他後麵。


    莊定湉騎車很熟練,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風吹起他的發梢,吹出一陣青春氣來。


    路程不遠,每次要轉彎的時候莊定湉都會減速,打一個手勢。


    遙遙的,就能看見西湖了。


    他們還了車,走到湖邊的步道,天色稍晚,湖水的顏色變淺,倒映著有些暗淡的天空,水波輕柔地搖晃著。


    雷峰塔就在他們左手邊,湊近之後看,顯得大而壯麗。


    「這會兒雷峰塔已經關門了,我們就沿著湖邊走走吧。」莊定湉說。


    錢與舟笑著說:「都聽你的。」


    這片柳樹多,新長的嫩芽是翠綠色,被風吹拂著,枝條在水麵上輕輕地盪。


    畫麵太美,錢與舟拿起手機拍照。


    莊定湉站在原地等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真的好漂亮。」錢與舟由衷地講。


    錢與舟一迴頭,就看到莊定湉溫柔的眼睛,他心頭一顫,有點慌亂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往前走走吧。」錢與舟抿著嘴唇提議。


    於是兩個人並肩往前走,這裏的遊客沒有楊公堤多,他們走在湖邊,互相分享著這一份寧靜。


    錢與舟可以從餘光看到莊定湉的輪廓,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拖長,他們挨得很近,但影子中間卻始終存在著一條縫。


    錢與舟在糾結,自己應不應該試探性地去拉莊定湉的手。他能感受到兩個人手背交錯時轉瞬而逝的熱度,像某種微弱的唿吸。


    錢與舟覺得心癢,但又怕才見第三麵就這樣做會顯得自己太輕浮,他不想讓莊定湉討厭。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迎麵跑來了兩個小孩,他們跑得很快,徑直就衝著錢與舟和莊定湉沖了過來。


    錢與舟下意識伸手,想都沒想,一把拉住莊定湉的手腕,把人扯到了自己身邊。


    小孩堪堪擦著莊定湉跑過去,留下一串笑聲。


    兩個人挨得特別近,莊定湉的髮絲碰著錢與舟的脖子,讓皮膚泛起細密的癢。


    錢與舟愣了一下,趕緊把莊定湉放開了,他的脖子有點紅。


    「抱歉。」錢與舟有些侷促地說。


    莊定湉笑起來,他上前一步,無比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錢與舟有些無措的指尖。


    「抱歉什麽?」莊定湉大大方方地看他。他的大拇指揉捏過錢與舟的手心,微笑著說,「不是你說的嗎,成年人就是要直接一點。」


    第8章 我能摸你的頭髮嗎?


    錢與舟高中有一段時間很迷戀跑步,他享受跑到最後腦袋一片空白的感覺。


    和莊定湉牽手的那一瞬間,錢與舟有同樣的感受。


    他想自己可能真的太緊張了,緊張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覺得耳朵發燙,臉也發燙。


    莊定湉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牽著錢與舟的手,很慢地往前走。


    夜晚的西湖,映著湖邊的燈光,被風吹皺的水麵像山的脊背,起伏著,搖晃著。


    氛圍那麽好,錢與舟小心翼翼地握著莊定湉,兩個人的手掌心黏在一塊,裏麵仿佛藏了一隻蝴蝶,每一次輕微的摩擦,都像是這隻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


    從他們身邊經過了很多人,很多的風。


    錢與舟希望這段路能再長一點,他覺得不舍。


    還是初春,太陽下去之後溫度陡降,他們逛了一會兒之後都覺得很冷,就一起去了附近的咖啡店,買熱可可。


    等單的時候莊定湉接了一個電話,等錢與舟一手一杯拿著熱可可迴來,就看到莊定湉皺著眉,說:「非要今天見嗎?」


    錢與舟把杯子遞給他,小聲地說:「有點燙。」


    莊定湉點了下頭,對著電話說:「我晚點聯繫你。」


    錢與舟自然地在莊定湉對麵坐下來,放輕聲音問:「怎麽了?突然有事嗎?」


    莊定湉猶豫了一下,還是誠實地說了:「我哥問我在不在家,他要給我送東西。」


    「原來你還有哥哥啊。」錢與舟說。


    「不是親哥。」莊定湉搖了搖頭,解釋道,「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媽兩年前再婚,那個叔叔有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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