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很詭異,我說服自己對傅宴禮的感情是愛,漸漸覺得愛他是我所能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我隻想和愛的人做愛,他是我愛的人。


    經過跟他的相處,我也漸漸說服自己不要奢求他的愛,隻是會期待。


    但他一次次用沉默拒絕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應該放手。既然他不愛我,那我也要學會從一段毫無可能的愛戀中抽身。


    可是有時候,他做的事,說的話,是我這個單細胞生物無法理解的。


    明知要惹他不高興,我還要惹他不高興嗎?


    一時間,醞釀很久的話在這一刻變得蒼白了起來,話語變得顫顫巍巍。


    「因為我們不可能,我也不想靠你。」


    可是你哪一樣不是靠我。


    我害怕聽到他說這句話,比我被處於死刑還要可怕。


    現在這個社會,人也分三六九等,我是下等人,他是上等人。


    渴求上等人的愛,無異於異想天開。


    我死了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養的寵物死了。


    寵物沒了,還可以再養。


    他從茶幾底下拿出電子菸,抽上兩口,我聞到電子菸的味道像是某種水果的味道,但是很濃鬱,嗓子眼一陣發癢,努力克製住自己不打噴嚏。


    「李辭,你總說愛我,可是我在你身上看不見一點愛。你在跟我求愛,還是在跟我求救。」


    「這兩者有什麽區別?」


    我願意把他當做我的生命去愛,難道就不算愛嗎?


    什麽樣的愛才算愛。


    我湊在他的身邊,懇求道:「告訴我,它們有什麽區別。」


    傅宴禮說不出來所以然,他或許不在乎兩者的差距,而是覺得這份愛不夠純粹。


    「我明白了,對不起。」我站起來,心髒的哭泣聲震得我耳朵都發疼。


    沒錢沒勢,作為窮人最不能丟的傲骨也蕩然無存。


    我還有什麽。


    我什麽都沒有。


    難怪傅宴禮不相信我。


    或許當初我應該拒絕他向我伸出的手。


    第54章


    抵達洛杉磯是下午三點。


    我困的不行,直到要下飛機才醒來。


    傅宴禮的車在外麵等著,我們一出去就上車離開了機場。


    坐在車上,我看著窗外拉近又消失在視野裏的房屋,和國內的的建築風格完全不一樣。


    這是我第一次出國,對陌生的環境有著本能的警惕,全程都跟在傅宴禮身邊。


    到了酒店,司機把行李搬上去,他問我餓了嗎?


    我說有點,於是他叫了客房服務。


    總統套房很大,配色偏淺色係,絲毫不覺得廉價。配置齊全,還配有露台遊泳池。


    傅宴禮說要在這邊住一個星期左右,我都不敢想這一個星期的費用有多高。


    吃了東西,我有點倒時差。傅宴禮坐在會議室裏看資料,我在一旁趴著昏昏欲睡,他愣是一眼都沒看我,完全不顧我的死活似的。


    我實在堅持不住睡了過去,睡得手發麻又醒過來,想著傅宴禮是不是還在看文件,結果我看過去,剛好和他四目相對。


    他處理公務的時候,會選擇性戴眼鏡。


    幽黑的瞳孔穿過鏡片,我快分辨不清楚是鏡片上還是他的眼睛倒著我的身影。


    「你…看完了嗎?」被他看得有些發怵,小聲打破著僵局。


    傅宴禮那一方堆著文件,筆記本擋住他的胸前,他取下眼鏡放在桌麵上,食指有規律地敲著。


    「困了就去房間休息。」他的嗓音沒有特意去壓著,很愜意輕鬆,但隱隱能聽出來他語氣中的疲憊。


    上飛機他基本上就在忙,下了飛機,一到酒店接著忙。


    有錢人有時候也不是好當的。


    其實我睡著之前一直在等他這句話,然而他好像會讀心術,不僅不說,處理公務都不帶看我一眼。


    「那我就不打擾你辦公了。」說罷,我便站起來往門口走,還沒有走出去,傅宴禮一聲叫住我。


    「想出去玩的話,可以聯繫林助理,他會給你找一個翻譯。」


    「好的,謝謝。」


    人生地不熟,我並不是很想出去,隻是有一件事我還是很好奇。


    我的右手放在門框上,停在門口,「蘇槐有跟你聯繫嗎?」


    我認識的人裏,隻有傅宴禮能知道蘇槐的去向


    「沒有。」他如是說。


    「好的。」我走了出去,一沾到床,睡得不省人事。


    我不僅很困,而且全身酸軟無力,眼皮子酸澀的厲害,尤其是腳很冰涼,那種寒意從腳趾往上爬,一直漫延到椎骨。


    不應該,明明室內溫度並不低,為什麽會這麽冷。


    我吸了幾口氣,無法從堵塞的鼻子進去,隻能張開嘴,換一個地方唿吸空氣。喉嚨很快變得很幹澀,咽下一口水都無法消弭那種幹灼的不適感。


    嗓子好像燒了起來,一會冷一會兒熱。


    我從睡夢中醒來,說外麵黑了,也沒有完全黑。洛杉磯的夜晚燈火通明,尤其是站在高處俯瞰,如同夜裏點燃了無數的燈泡,把黑夜變成白晝。


    室內寂然無聲,光亮從窗外透進來。


    我打開床頭的燈,一摸額頭,果然滾燙。


    我應該是感冒了。


    我重重地唿吸著,鼻子堵的厲害,鼻涕好像要流出來,趕緊去找紙巾,結果擤了半天隻感覺一口氣沒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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