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挑了挑眉,認真道:「我都玩兒搖滾了,還要看你眼色嗎?」


    嘀。


    屏幕顯示:[因技術問題,該直播暫時中斷。]


    從南乙發言被中止的那一秒鍾開始,整場比賽全方位滑坡,走向失控。


    製作組、導演甚至製片人,幕後團隊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可誰都沒有經歷過這種程度的「直播事故」。


    在投資商提出不合理要求的時候,他們都認為這期淘汰賽接近尾聲,能糊弄過去,可他們低估了這群人的瘋勁兒。


    這是一群最不受威脅、最厭惡被金錢和權利剝奪話語權的年輕人。


    越是鎮壓,他們越是不受控。更何況這麽多天以來,那些懸而未決的不公待遇,那些明擺著將人當傻子玩弄的手段,早就耿耿於他們心中,隱忍不發,就隻是為了好好給觀眾一個交代。


    至少得唱完這首歌,演完這一場吧。


    這幾乎成為所有樂手的共識。


    但現在都演完了,唱完了,他們早就沒有負累了。


    這些樂手早就變成一個個悶著的火藥桶,就等一個契機。


    而所有人裏最瘋的那一個,就這樣明晃晃地將那個契機砸了過來。


    秦一隅在直播公然扔出兩個火星子,一個炸開外界的輿論,一個則直接引爆cb內部的連鎖爆炸,從恆星時刻到刺殺旦,再到執生……


    [不燼木直播間]


    「執生也退了?」uka看了彈幕都有些想笑,扭頭看向程澄。


    程澄本來還因為秦一隅重新彈吉他而開心,可開心了沒幾分鍾就想殺人。


    「本來我們以為打贏了復活賽會是好的開始,沒想到你們居然這樣,輸給殷律我心服口服,但後來的live票數真的對得起我們不燼木的演出嗎?」


    「我們也退賽,反正不退,以你們的劇本,我pk輸了,淘汰的也是我們吧?」


    [尤利西斯的指引直播間]


    看著那些彈幕,李歸有些慌。


    「家人們別刷了……」


    穗穗卻說:「我好睏,能不能快點兒把我們直播間封了讓我迴去睡覺啊。」


    「要是他們都退賽了不會咱們變成冠軍吧?我怕被網暴。」李歸小聲說。


    一向反應很慢的阿迅卻忽然開口:「小遲也退了?那我也不比了……本來就是他拉我來的……」


    「啊?」李歸看著他站了起來,「你去哪兒?」


    「我去找他……他現在估計很生氣。」


    一分鍾後,所有直播間都關閉了。


    crazy band官方微博發表聲明。


    [@crazy band:本次直播存在諸多技術問題,且由於工作人員和參賽樂手溝通不善,導致誤會產生,節目組目前正在處理相關事宜,稍後會更新更為確切詳實的結果。再次為本次直播事故表示歉意,感謝各位觀眾的關注!]


    但很顯然,沒人會為此買帳。大批樂迷湧入,在極短的時間內直接爆了官博的評論區,就算他們關評論,也根本平息不了輿論風波。


    集體退賽這一平地驚雷的操作,一舉將cb的熱度拔高到前所未有的恐怖程度。


    遲之陽看著[退賽]的熱搜詞條登頂,有些震驚。誠弘居然真的沒有降熱搜,還真就給南乙他們預判到了。


    原來聲東擊西真的有用,對陳善弘而言,退賽這樣對他造不成實質性傷害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禁迴想起之前南乙說的話。


    [退賽?現在還不是時候。]


    [再等等,等這把火燒到遮掩不了了,黑幕已經人盡皆知了,再宣布退賽。要讓整個節目組、直播的所有觀眾、背後的投資方,還有與這件事無關的路人群眾,都參與進來,輿論最好是能大到收不了場。]


    [公開蔣正和陳善弘的相關信息太危險了,不一定成功,一旦失敗,後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就像霽哥說的,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曲線救國,先引爆關注度,這樣一來,所有的媒體記者才會像餓虎撲食一樣,朝我們撲上來。]


    南乙幾乎算無遺策,但沒有算到其他樂手也會參與進來。


    一如那場瘋狂的追日出之旅,第一塊骨牌砸下的瞬間,這群不計後果的、尚未被規則馴化的瘋子,明明沒有被列入到棋子的陣列,卻一個個義無反顧地跳了進來。他們都是來玩兒的,不是來被人玩兒的。


    而他更沒有算到的,是最瘋的那一個甘願以身入局,用自己腥風血雨的體質和這雙被無數人關注的手,做成最後的火把,扔進去,轟的一聲,火勢滔天。


    所有人都在等著秦一隅發布他直播時說的微博。


    因此在他剛剛發表最新微博的第一時間,轉發和評論的數量便高得驚人,是超乎想像的關注度。


    但當所有人真的點開之後,才發現,視頻裏所講述的內容並不是秦一隅受傷的左手。


    而是作為比賽資方的董事長陳善弘,強行包養樂手的罪證。


    第103章 步步為營


    自從看到那條住院信息後,南乙嚐試了各種方式聯繫祁默,但都失敗了。


    於是他試著聯繫薛愉的父母,發現他們現在正在新的醫院陪護李不言。


    「阿姨,祁默呢?他去哪兒了?」


    電話那頭的薛愉媽媽嘆了口氣:「我們也不知道,小默已經失聯兩天了,最後一次見他就是我們一起安頓好不言,在醫院附近的小餐館裏吃飯,他說有點事要做,拜託我們照顧不言,第二天他就沒有來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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