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製式但是並不劣質的子彈每一個都在這沉默的空間裏燃燒著、傳遞著屬於它們主人、屬於黑麵具羅曼·雪梨恩斯的憤怒。


    於是佩羅娜躲了過去,每一次——


    3.


    「砰砰!」


    最初的兩枚子彈隻是試探,普通的直射阻擋不了任何戰鬥的好手自然也拿佩羅娜沒有辦法,她隻是偏了偏頭就躲了過去。


    可緊接著的三枚子彈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砰砰砰!!」


    幾乎是在同時連射而出的三枚子彈從上、左、右三個方向同時封鎖住了佩羅娜的行動,像三角形一樣。


    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形狀,無論何時都是這樣,與此同時黑麵具還抽空單手給自己換了個彈夾。


    而既然已經避無可避,無法躲避,於是佩羅娜就在一瞬間猛得壓低了身子向前突進——


    【鯊魚的牙齒有倒刺,可以有效防止獵物逃脫。】


    佩羅娜想起了索隆曾經說過的話,據說他和他的船長草帽小子在剛出海的時候就遇見過一隻難打的大鯊魚。


    黑麵具此時就像這隻鯊魚,後退隻會使被鯊魚咬住的肉被撕扯下來,所以你要做的是逆流直上。


    一秒、兩秒、三秒!


    佩羅娜是幽靈,她的體重和一隻成年雄性杜賓或者德牧一樣重隻有40公斤。


    所以這也意味著她可以在短時間爆發出極快的速度,因為她真的非常輕,輕的可以像飛行一般竄到敵人的麵前。


    「砰砰!!!」


    「砰!」


    就像提姆在視頻中看到的一樣,佩羅娜向偏頭躲開了第六、第七枚子彈,沒被任何東西阻擋住的衝到了黑麵具麵前。


    然後她也沒有錯過被黑麵具隱藏在、緊貼在第七枚子彈後的第八枚子彈。


    在紅頭罩的攝像頭中,佩羅娜用沒被海樓石手銬拷住的那隻手捏住、然後捏碎了那枚子彈,接著她就像輕蔑一般隨意張開她依然白淨的手。


    哥譚帶著化學品刺激氣味的空氣中金屬粉塵紛飛而出。


    收肩、提跨。


    佩羅娜將她被海樓石手銬套著的左手扭轉,接著一個上沖拳向了黑麵具的腹部——


    「禮尚往來,羅曼叔叔,我想布魯斯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罵我的。」


    「畢竟是你先騙我的。」


    而幫助佩羅娜捏碎子彈的力量正是霸氣,另一種人人都能學會的霸氣——


    武裝色霸氣。


    在常人看不見的維度,紅頭罩隱約注意到佩羅娜的手上覆蓋著一層純粹的黑。


    第20章 鞭子和公主


    1.


    「嘭。」


    佩羅娜附著著武裝色霸氣的左拳徑直打向了黑麵具的腹部,海樓石手銬與皮膚的碰撞發出了「叮噹」響聲。


    羅曼·雪梨恩斯第一時間用右手包住了佩羅娜的拳頭試圖抵擋,卻仍然被衝擊波一樣的巨力擊飛,向後砸在了酒吧的外牆上。


    「哢……」


    灰塵飛揚,半躺在地上的黑麵具提起左手用黑色手套猛得抹去了他嘴角滲出血。


    咬破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迴神。


    被重傷的黑麵具一時間竟然有些分不清耳旁那稀碎的響聲是磚牆掉落、肋骨破裂還是「假麵會所」地下老鼠的窸窸窣窣。


    不過,居然輸了。


    輸給了不是蝙蝠俠的人?輸給了布魯斯·韋恩的女兒?


    「哈!」


    獰笑出了聲,很久沒有那麽快敗下陣來的羅曼在這樣的挫敗下反而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隻是堪稱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用牙叼著指尖丟掉了那雙真皮的黑手套,然後就這樣對自己吼道:


    「閉嘴。」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我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像骷髏般毀容的臉在主人表情猙獰時尤其可怖,但黑麵具眼底那無法抑製的暗紅此刻卻褪去了。


    即使他比誰都清楚自己耳旁屬於黑麵具的怒吼隻是幻覺;即使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瞬間內在潛意識裏誕生的想法……


    但事到如今,連羅曼·雪梨恩斯自己都沒法判斷什麽才是他真正的自我了。


    不過這沒關係的,隻是小問題,生活在哥譚的人又有幾個沒病呢?


    一向以脾氣差、易怒、虐待狂著稱的黑麵具之所以可以不在阿卡姆常住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能控製住自己的怒火——


    在吃了一點點「小虧」之後。


    「沒關係……沒關係的……」


    「我會報復迴去的,畢竟我可是黑麵具。」


    「讓我想想……冷靜。」


    【身上暫時感受不到痛,腦袋清醒卻清醒到飄忽,感覺頭重比較輕。】


    晃了晃腦袋將另一支槍也掏出。


    在讓自己耳旁一直怒吼著「給那個丫頭一點教訓!站起來!!」的黑麵具閉嘴後,羅曼一邊扶著牆牆站起一邊得出了結論:


    他的狀況不好,很不好。


    感受不到疼痛是因為短時間內劇烈的創傷使他體內的腎上腺素含量飆升,這是人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製。


    正是因為受到的傷超出了身體認為沒有問題的極限,所以他才會冷靜、行動自如。


    這是一種動物的逃生本能。


    它在告訴身體的主人你必須趁現在逃走了,不然,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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