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管家小子?”


    蘇秋實震驚道,“他躲這裏麵幹什麽?!”


    “爺爺,您不是一直好奇,這黑土地為什麽會吞噬那些壞人的屍體嗎?”


    蘇如意擦了擦眼淚,看向蘇秋實,


    “是因為肖垚跟我的迴春堂簽訂了協議……


    他為我提供一切便利,而這代價是……


    他已是這空間的奴隸……


    他跟蘇銀一樣,都已是生魂……


    永遠不滅,永遠都是……


    一個奴隸……”


    蘇如意說不下去了:“肖垚……你為什麽這麽傻?!”


    “什麽?我們這永遠陽光燦爛的後院、永遠用不完的水和藥材、永遠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這黑土地裏永遠保持在最佳成熟狀態的瓜果蔬菜,都是……都是那個管家小子賣身為奴得來的?”


    蘇秋實徹底驚呆了,“這小子對你,可真是夠意思了!如意,怎麽才能給他贖身啊?”


    “我不知道……”蘇如意心亂如麻。


    “用功德行嗎?”蘇秋實試探地問。


    “功德……”蘇如意眼神一亮,衝向放著功德簿的房間。


    現在,她已經能提取功德簿中的少量功德了,隻是還不怎麽得心應手。


    她的指尖在功德簿上纏繞了一下,將這三個月行醫、收徒和賣藥所得的功德,悉數拉出,纏繞在了指尖上。


    隨即,靠近了黑色的珠子。


    功德瞬間被珠子吸收得一絲不剩!


    與此同時,肖垚的聲音響了起來:“如意,你怎麽這麽傻?三個月的功德啊!”


    “阿垚?阿垚你終於說話了!”蘇如意對著虛空大喊。


    蘇秋實卻聽不到肖垚的聲音,不過他也能猜到那小子一定是出聲了:“太好了,如意,你們聊著,我先……咳咳,先睡一覺去了。”


    蘇秋實腳底抹油溜了。


    蘇如意淚流滿麵:“阿垚……你的傷好了嗎?”


    肖垚的聲音依然那麽溫潤:“如意,別哭。你一直做得很好,我都看在眼裏。”


    “這個珠子是怎麽迴事?”蘇如意急急地問。


    “這是陪著你第四世的珠子啊!”肖垚緩緩說道,“如意,這裏麵放著你第四世的功德,所有功德。當然,還不止這些……其實,我也不是什麽奴隸,隻是在這裏麵訓練你的那支隊伍。”


    “我的隊伍?!”蘇如意完全沒有頭緒。


    “如意,每一世你踢下田埂的惡人屍體,都已經被我收編。他們沒有了感情,卻驍勇異常。一般人會稱這樣的隊伍為‘陰兵’,但你說這個詞太可怕了,你管你這支一百來個人的隊伍叫‘肖家軍’,讓我訓練他們,你忘了嗎?”


    “我這七世,一共殺了百來個惡人?”蘇如意聽明白了。


    “是啊,其實也不算多。”肖垚道,“不過,我們帶著他們迴去,迴到你爹娘被害之前那一天,也足夠改變一切了!”


    肖垚的話,讓蘇如意無數被刻意遮掩的記憶,都重新鮮活了起來。


    是的,那個重來一次的機會,是蘇如意和肖垚兩人,用了七世的幸福換來的。他們必須經過苦難的七世,才能得到迴去的機會!


    “如意,我不能說得太多。記住,不要再給這珠子喂功德了,隻需要記住我們的約定——你好好積攢功德,我等著跟你一起迴去的那天!”


    ……


    十年後,蘇如意從空間閨房的首飾匣裏,找到了包在紅布裏的羊脂玉扳指。


    神識進入的瞬間,蘇銀幾乎是瞬間就咆哮著撲了上來:“蘇如意,你怎麽能這麽殘忍!十年啊!整整十年啊!!!你居然才來!”


    “喊什麽?!”蘇如意一個眼神,蘇銀頓時噤若寒蟬。


    蘇如意很滿意:“想必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吧?!”


    蘇銀點點頭:“如意,現在是華夏的黃金時代!你一定要抓住機會……你聽我說,我已經想好了,我們要……”


    “還記得這個嗎?”蘇如意打開手掌,裏麵是一團白雲樣綿軟可口的功德。


    蘇銀伸出雙手,眼神中的渴望就好像野火一般。


    蘇如意將那團功德放在了蘇銀的掌心中。


    蘇銀小口地吞咽著那團功德,一邊吃,一邊流出眼淚來:“這個味道……我幾乎都忘記了這個味道……我想了太久太久……”


    “與你得到的永恆生命相比,這十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蘇如意淡淡說道。


    蘇銀不接茬,隻是專心地吃。


    等他吃完,蘇如意終於說明了來意:“我需要你幫我建立一個中醫藥商業帝國。”


    其實蘇如意對於蘇銀上一世的思路是很熟悉的,隻是她想要布局的是一個醫藥帝國,而不是蘇銀後期轉戰的房地產領域。


    “說說你現在都做到哪一步了吧?有我上一世給你做榜樣,相信你抄作業也不會太差吧?”蘇銀戲謔地問。


    蘇如意思索了一下,開始滔滔不絕:“這十年,我70%的功德,來自我的27個華夏保密配方的中成藥,我將它們整合成了一個品牌——‘如意藥業’……”


    蘇銀聽著聽著,就皺起了眉頭。


    等蘇如意終於說完,他捶胸頓足道:“你真是沒有一點兒做生意的天賦!十年了你居然就搞了個小醫藥公司?!你為什麽不早點兒來找我?!”


    接下來,他拿出蘇如意十年前給他的小本子,指著留下的最後一頁空白:“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忍住不把這一頁紙也寫滿字嗎?”


    蘇如意看向那本子,隻見除了這一頁,其他的頁碼,都是全黑的——不知被蘇銀寫了多少遍字!


    蘇如意默默遞上新的本子和鉛筆。


    蘇銀接過,摩挲了一會兒,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味道,就開始埋頭寫了起來。


    約莫一小時後,一份非常完整的中醫藥帝國商業企劃書,就被交到了蘇如意手中。


    等他寫完,蘇如意雙手捧在他麵前,手心裏瞬間出現了一隻小狗崽,依然是那隻小白狗崽——在那小狗崽去年壽終正寢後,她求藍毓的師伯幫忙,留下了它的生魂。


    如今,蘇銀終於得到了他的禮物。


    小狗崽伸出舌頭,輕輕碰了碰蘇銀的手背。


    蘇銀接過小狗崽,大氣也不敢出。


    直到蘇如意離開,蘇銀依然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但蘇如意的神識感知到——他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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