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郝瑾瑜叩見陛下。」說是「叩見」,郝瑾瑜隻拱了拱手,眉眼舒展,十分放鬆。


    劉子駿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心髒,細細打量起郝瑾瑜。夜裏偷偷看望,聽不到他的聲音,也不看到他的眼睛。


    如今細看,覺得郝瑾瑜的眼神更耀眼了幾分,讓他越發挪不開眼。


    劉子駿微微頷首,盯著他,也不說話。


    郝瑾瑜抿了抿唇,道:「草民假死欺君,實在大錯特錯。」


    「錯在何處?」劉子駿慢悠悠開口。


    「錯在不該瞞著陛下,草民想要離開,應該當麵告知陛下,希望陛下成全。」


    ……


    劉子駿氣得站起身,忍無可忍,語素極快:「放屁!?我已經對之前的事不做計較,費心費力救活你。你現在好了,說這些屁話!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不喜歡皇宮,我想要離開。」郝瑾瑜直言道。


    麵對劉子駿,之前郝瑾瑜還會擔驚受怕,服小做低,現在的郝瑾瑜毫不在意了。人都算死過兩迴了,生死已經看開。


    換句話說,郝瑾瑜徹底擺爛。


    愛活活,不活死。


    劉子駿張了張嘴,有些難以齒恥地問道:「你對朕的感情當真是假的?」


    已經數不清第幾次問這個問題,劉子駿縱使再沒臉沒皮,話說出口時,甚至多了幾分羞辱感。


    「陛下,您還年輕。草民對您幼年時的關懷,您產生了依賴心理,錯誤地認為是愛。我走了,對你我都好。我獲得了自由,而您沒了我這個義父,會少很多倫理道德的譴責。」郝瑾瑜避開了劉子駿的問題,分析道。


    他對劉子駿確實有喜歡,但這喜歡終究是淺薄的,無法讓他心甘情願呆在皇宮,過爾虞我詐的生活。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根本沒有……」劉子駿猛然閉了嘴。他根本不是原身,也沒有原身的記憶,哪有什麽戀父情結。如果以前有說些什麽,純粹是情趣罷了。


    這傢夥分明在故意曲解他們的感情,拿倫理道德壓他。


    竟然郝瑾瑜敢這麽幹,也甭管他沒臉沒皮了。


    「你說你我有違倫理,這難道不都是你做的嗎?我落水後,以前的記憶便有些模糊。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掩蓋自己的罪行了吧?要不是你曾對我禽獸不如,我何以對你如此執著?這一切,都是你的過錯!」


    劉子駿神情悲痛哀怨,看向郝瑾瑜,仿佛在看誘拐良家婦女,吃幹抹淨不負責任的老渣男。


    這一控訴讓郝瑾瑜有瞬間的慌亂。他細細地搜索腦海裏的記憶,原身對劉子駿的管教頗為嚴格,對劉子駿也抱著利用的心態,甚至刻意塑造威嚴恐怖的形象,讓劉子駿對其又怕又敬,以達到掌控的目的,根本沒有做過任何曖昧出格的事情。


    劉子駿見郝瑾瑜一臉「我沒有,你瞎說」的表情,冷笑道,「你想賴帳?」


    他知曉郝瑾瑜是異界的靈魂,根本不是原身。但是,既然繼承了原身的記憶和身體,有些帳也該一併認下。


    要不是郝瑾瑜執意想要離開,劉子駿也不會出此下策。他想要得到的,無論方法多麽卑鄙,都要得到。


    劉子駿不急不慢地從暗格裏拿出厚厚的一本劄記,交到郝瑾瑜手裏,冷笑連連:「且看你做過的好事。」


    郝瑾瑜疑惑不解地翻看劄記。這是……劉子駿的日記。上麵記錄著少年劉子駿的日常生活,今日皇帝召他查看功課,沒有迴答上來,很沮喪,明日郝瑾瑜訓斥他,很害怕……漸漸地,畫風開始不對。


    郝瑾瑜越看越不對勁,臉色驟變,麵紅耳赤。上麵詳細記述了「郝瑾瑜」和「劉子駿」的情事,文筆俱佳,花樣擺出,比小黃文有過之無不及。


    「不對!不可能!你功課不過,我隻拿戒尺打了你三下手心,打的根本不是屁.股。」郝瑾瑜一著急說出口,臉更紅了,宛若夕陽的彩霞。


    劉子駿看見,心裏癢癢的,挑著眉道:「有膽做,沒膽認。事實就在眼前,你還把戒尺插.進我的……」


    郝瑾瑜急忙用手捂住了劉子駿的嘴,漲紅著臉,低聲道:「閉嘴!」


    劉子駿瞪大了一雙俊朗的大眼,水波婉轉看他,哀怨得很,讓郝瑾瑜恨不得搓掉一身雞皮疙瘩。


    他尷尬地放了手,臉連帶著耳朵、脖子像蒸熟的螃蟹,紅透了。


    郝瑾瑜忍著羞恥,又往後翻了翻,小聲嘟囔,「這也不是這樣的……這個也沒有……這個根本沒有發生!」


    這簡直是郝瑾瑜和劉子駿的同人小黃文,還是大尺度各種y!


    不對……劄記裏麵用的不是手,就是道具,還說郝瑾瑜沒有穢根,因此情事格外「兇殘」。可是,郝瑾瑜明明是假太監!


    劉子駿見郝瑾瑜一一否認,言辭不像有假,臉色逐漸深沉。難道……


    兩人心有靈犀般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眸中讀懂了相同的意思——這些情事都是劉子駿的意想。


    郝瑾瑜眼神一亮,劉子駿即便失憶,也不該一點也不記得啊,尤其是看到這些情事,難道沒有丁點懷疑?除非,除非劉子駿同他一樣,也是穿越而來,而且根本沒有原身記憶。


    他怎麽沒想到呢?他能穿越,旁人不也能穿越?怪不得,劉子駿的性格變化這麽大,郝瑾瑜之前一直以為是劉子駿善於偽裝,其實胸腑極深。如今看劄記內容,確如記憶一般膽小懦弱,甚至因為長期受郝瑾瑜的教導,加之環境的壓抑,產生了對郝瑾瑜不可宣之出口的扭曲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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