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參謀長的話,師長嚴肅的迴答:“我們講究的是實事求是,做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怕丟人,他李二山也別想逃脫責任和處罰!”


    “那特等功您不要了?”


    這話還真把師長給問住了,全軍一百多萬人總共才有幾個特等功,要說不要了他還真的舍不得,可是李二山做的事情太讓人生氣了。


    “那你說個辦法。”


    “我看啊,反正這個鄭秀妍也已經走了,咱們就在內部給他一個處分,嚴厲一些也就行了,讓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保密,就不要上報了!”參謀長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你讓我好好想想吧,先關上他幾天再說!”師長擺了擺手,背著手在指揮部裏轉悠著沉思起來。


    坐在禁閉室簡易的小木床上,李二山用手撓著頭皮。


    這個事情吧,說他冤枉他也冤枉,自己是在喝多了的情況下被鄭秀妍給睡了;說他不冤枉吧,畢竟這事兒是他幹的,喝多了零件還那麽好使,那怎麽辦啊。


    總不能便宜都讓他一個人占了吧。


    關了兩天,除了送飯的衛兵,就沒有一個人過來看他。


    其實也不是沒有人,但是都被攔了迴去。


    直到第二天的晚飯時間,禁閉室的大門打開,梁晨端著碗,拿著瓶酒走了進來。


    “梁副參謀長!”李二山趕緊站起來敬禮。


    “恩,坐下吧,咱們兩個喝點兒!”梁晨拍了拍李二山的肩膀,自顧自的坐下了,給兩人倒上酒。


    看到這情景,李二山心裏就一陣發苦:“您這樣我心裏真的不踏實,這不會是給我的送行酒吧!?”


    “哈哈哈,你怕是有點想多了,過來就是看看你,想和你喝頓酒!不要緊張!來咱們兩個先喝一杯!”梁晨端起酒碗在李二山的碗沿上碰了一下。


    “您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你這樣我真的是不習慣!”李二山喝了一口之後說道。


    “你的立功報告已經批下來了,特等功一次,還有齊魯他們的功勞也一起批下來了,一排也是集體一等功!”


    李二山眼睛一亮,高興起來:“太好了,我還擔心因為這個影響一排的功勞評定的!”


    梁晨搖了搖頭:“功是功過是過,不能混為一談,這些功勞是你們拿命換迴來的,誰也抹除不了”然後他的神色一沉,接著說道:“你的處分也下來了!”


    “什麽處分?”


    “退伍轉業!”


    “退伍轉業?不至於吧,因為這個事情就讓我轉業?”


    梁晨歎了一口氣:“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可是在戰時的時候犯的這種錯誤,而且來之前,部隊有過明確要求,不允許和戰地的百姓戀愛的,這會影響到兩國之間的團結,你覺得錯誤還不夠嚴重嗎?要不是參謀長給你求情,槍斃你都夠了!”


    “我們兩個也沒有談戀愛啊!”


    “你比戀愛還要嚴重,而且不要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現在能讓你轉業已經是師長看在你以往的功勞份上,手下留情了,扣在師裏沒有往上報!”


    “那讓我轉業到哪裏?”


    “你家是北平的,那你就迴北平吧,一會兒你就以身體舊傷複發的原因,寫份轉業報告吧,我直接帶迴去!”


    李二山也無話可說了,這項規矩,在進入北棒的時候,就明確的要求過,而且是大忌;現在自己犯了這個忌諱,讓自己轉業確實是師長對自己的特殊照顧了。


    喝完碗裏的酒,李二山拿過紙筆,迴想起這三年來,自己在軍中的點點滴滴,一邊寫,眼淚一邊不斷的往下掉,半天才寫好了轉業報告交給梁晨。


    “你想好迴去以後做什麽工作了嗎?”


    “還是到廠礦企業吧,我這個人您也知道,不是那麽安分守己,我怕到了職能部門以後再犯什麽錯誤,到時候可就沒有師長還有您們護著我了!”李二山其實之前早就想好了,還是進軋鋼廠比較合適,畢竟李懷德是在那裏工作的。


    正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自己在的話也可以讓他在將來的鬥爭中,少做一些壞事兒,這樣到將來就不會被清算,李懷德這個人還是很適合走官場的,倒不如以後自己經商,讓他往高裏爬爬。


    “行,隻要你想好了就行,安排好了之後給我來個信。”


    之後他站起身來,又看了一眼李二山:“行了,你迴去連裏吧,收拾收拾東西和弟兄們聚一聚,過兩天有師部運送傷員返迴國內的車隊,你跟著他們一起走!到時候我們給你送行。”


    從禁閉室裏出來,梁晨歎了一口氣,李二山原本應該是有很不錯的前程的,師長之前就跟他說過,想要培養李二山,如果沒有這個事情,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能升到營級甚至團級幹部。


    可是現在因為一次酒後亂性,斷送了自己的前程,不得不提前轉業。


    不過,師長也不準備讓他灰溜溜的走,給幾天時間就是想要在臨走之前給他來頒發了獎章,順便給他開個歡送會。


    兩天之後,胸前戴著大紅花,佩戴著軍功章的李二山,在師長、參謀長、還有偵察連兄弟們的歡送下,登上了返迴國內的汽車。


    臨走的時候,師長還叫住李二山對他說:“紀律問題,我不得不安排你轉業,不然以後這個事情萬一漏出去,對你會非常不利,倒不如現在拿著功勳迴去,還能安排一個好工作。”


    “師長我明白,您是為了保護我,是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以後要是有什麽事兒,可以來找我,或者找梁晨、參謀長他們都可以,記住,我永遠都是你的老師長,到什麽時候都是,到了新的工作崗位上,也不能丟我們師的人,明白嗎?”


    李二山已經是淚流滿麵了,衝著師長莊重的敬了一個禮:“是,保證完成任務!”


    ……


    經過十來天的輾轉,長長的火車緩慢的停靠在北平火車站。


    隨著吱吱的刹車聲,火車穩穩的停了下來,李二山踏出火車,深深的唿吸了一口北平的空氣,看著站台上平靜祥和的氛圍,還真的是有些不適應。


    不由得感歎一聲:“三年了,終於迴來了!”


    走出車站,原本還想著找輛三輪車把自己送迴家,正在他四處張望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向著他飛奔過來,然後不由分說的給他胸前掛上大紅花,鑼鼓聲響了起來。


    一個中年婦女走了上來,緊緊的抓著李二山的手,使勁的搖:“李二山同誌,終於把你盼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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