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它這個時候了,還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雲姝拿著手裏的長勺子,使勁戳小白的大圓腦袋:“不聽話的大魚魚,養不熟可以做熟。”


    雲姝伸腳踹了它一下:“青兒。”


    “好嘞太後!”


    小白:“???”


    青兒將小白抱到太陽底下,準備先曬死它。


    雲姝則是不再管它,而是抬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祝無雙。


    顯然——


    祝無雙也懵逼了。


    在心裏醞釀了一大串的說詞。


    以為太後會生氣,會怪罪她。


    結果太後卻跑去和魚玩去了……


    “太……太後……”


    “你和德妃是什麽關係?以前認識?”


    祝無雙聽話的搖頭:“不認識,今日是奴婢和德妃的第一次見麵。”


    “第一次見麵你就想殺她?”


    青兒瞪著她:“無雙,你可知道你是慈寧宮的奴才,你所做的一切,都關乎著慈寧宮。即便德妃真的有錯,也錯不至死!”


    “若是德妃是在咱們慈寧宮出事,你又是太後的貼身女婢,到時候太後有著脫不了的幹係,光是朝堂上的奏折,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將太後給淹死。”


    “太後對你有恩,你就是這麽報答太後的嗎?”


    這正是祝無雙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地方。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


    本來她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


    【我到底該怎麽解釋太後才相信我,我真的是無心之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我控製不住這具身體,是她想要殺趙合德為自己的姐姐報仇!】


    【即便我怎麽解釋,落在太後的眼中,隻怕也都是狡辯。因為這些話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的……】


    祝無雙心中滿是失望和絕望。


    她真的不想讓太後誤會她。


    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麽向太後解釋。


    隻能一臉無奈又無可奈何的望著一臉憤怒的青兒。


    青兒說的沒錯,她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時若不是太後突然叫住她,青兒突然攔住她……


    隻怕現在的趙懷德,早就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了。


    今日的她,隻怕要釀出大禍,還會因此而連累太後!


    “太後,今日的錯,都是奴婢一人的錯,是奴婢沒有管住自己,險些釀成大錯,連累了太後。”


    祝無雙跪在地上,單薄的身軀挺的筆直:“太後,奴婢不認識趙懷德,不過奴婢的姐姐,認識她!”


    “你姐姐?”


    青兒先是看了一眼太後。


    小白被撈上來有些時候了,脾氣也不似方才那麽倔強,雄赳赳氣昂昂了。


    魚不能長時間離開水。


    就像現在的小白,整條魚呈現幹涸狀態,再不及時投喂點水,馬上就要一命歸西了。


    雲姝用勺子舀了一勺池子裏的水倒進小白的嘴裏。


    小白瞬間大張著嘴,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張大嘴喝水。


    剛恢複點體力,眼淚汪汪的望著雲姝。


    蠕動著自己肥胖的魚身,企圖靠近雲姝。


    和方才的傲慢囂張判若兩魚。


    雲姝:“……”


    默默的往嘴裏塞了個荔枝。


    青兒一臉懷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祝無雙。


    她自認和祝無雙在一塊也有段時間了,好像對她的身份背景一無所知。


    說實話,這樣來路不明的人留在太後身邊,實在太過於危險了。


    但太後願意帶著她進宮,加上祝無雙在跟著太後進宮之前,丞相府的二公子雲夙還專門找到太後麵前,說什麽祝無雙身世可憐,別看她高冷的跟個孔雀似的,實際上身世淒慘。


    讓太後進了宮後,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還不許自己這個太後身邊的老人欺負她!


    有二公子擔保,加上青兒又是太後身邊的貼身婢女,寸步不離的守著太後。


    所以即便帶進宮一個身份不明的祝無雙,隻要青兒時刻盯著她,就不會出什麽事情。


    “沒錯,正是奴婢的姐姐。太後有所不知,奴婢自幼與姐姐相依為命,七歲那年,奴婢生了一場大病,姐姐沒錢給奴婢買藥,四處求人,結果被人冷眼相待。”


    “姐姐不忍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就將自己賣進了尚書府,也就是當今二品兵部尚書趙家的府邸。”


    “姐姐將賣自己的銀子全給了奴婢,自己則是永生被囚禁在了尚書府。”


    “不過姐姐向來聰慧,很快就被那個時候還沒有進宮的趙懷德給看上了,留在身邊,當貼身丫鬟。後來隨著趙懷德及笄,被送進了宮,趙懷德便將姐姐也帶進了宮……”


    事情到了這裏,才是事情的關鍵——


    祝無雙濕潤的眼底,逐漸的有了難以抑製的恨意,隻見她跪在地上,恨恨的開口說道:“姐姐雖然出身卑微,但是自小便出落的十分標誌。隻因為多年前,皇上踏入合德宮,多看了姐姐一眼,德妃便對我姐姐懷恨在心,罵姐姐狐狸媚子,意圖勾引皇上……”


    說到這裏的時候,祝無雙控製不住的渾身顫抖,渾身上下在這一刻抖動的厲害。


    此事已經過去了多年,但是再被她提起的時候,憤怒仇恨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祝無雙漆黑的眼底,猶如萬丈的深淵,就這麽深不見底。


    帶有仇恨又痛苦的目光,直勾勾的望著麵前的雲姝:“太後,你可知道趙懷德是怎麽對我姐姐的嗎?”


    “她命人將我姐姐那張臉給活生生的剝了下來,不顧姐姐淒慘的嚎叫和求饒,她將姐姐猶如牲畜一般,將姐姐身上所有美好,能吸引男人的東西全部一刀一刀砍斷,剜下來……”


    祝無雙聲音顫抖的厲害,這一刻,她聲音嘶啞,快要找不迴自己的聲音。


    不知道是自己的眼淚,還是原主的眼淚,淚水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控製不住,奪眶而出。


    “可憐姐姐,跟在趙懷德身邊這麽多年,忠心耿耿,小心謹慎。哪怕沒有功勞,多年的伺候也是有苦勞的,結果不過是因為皇上多看了姐姐一眼,趙懷德竟將姐姐如此殘忍的殺害!”


    “太後,奴婢的這條命,是姐姐給的,若是沒有姐姐,奴婢早就死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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