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倒騰著自己的小短腿跑到兩個人麵前,上前就是將夜赫給用力一推。


    年紀上,身高上的懸殊,沒推動。


    最後還把雲姝給震的一個踉蹌。


    夜赫在看到雲姝的時候,再順著雲姝的視線,看向站在她身後,正快步走來的夜淩。


    清秀的一張小臉,頓時就受到了驚嚇。


    連忙跪了下去:“父皇,皇奶奶。”


    雲姝顧不上他,將鼻青臉腫,滿身是血的夜冷殤從地上扶起來。


    她的這群皇孫子皇孫女們啊,雖說都是一個爹生的,但是娘不是同一個啊!


    有長輩的例子在這擺著,哪怕平日裏這些哥哥弟弟,妹妹姐姐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除了那些一母同胞的關係是真的好以外,像這種一母同胞的,每天見了就跟仇人似的,恨不得往死裏打。


    光是這樣的場麵,雲姝都不知道撞見多少迴了。


    說誰誰不聽,表麵答應的好好的,一口一個皇奶奶喊的乖巧親熱。


    結果背地裏,又搞出這些幺蛾子來。


    都是她的皇孫子皇孫女們,這看到哪個被欺負了,雲姝心裏都難受啊。


    這些年了,為了她這些不省事的皇孫女皇孫子們,雲姝不知道操了多少的心。


    眼瞅著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天,結果剛來草園,又被她撞見這。


    雲姝心疼的將夜冷殤從地上扶起來,看著他滿臉的鮮血,嘴角處還往外流著血。


    她心疼的掏出手帕給夜冷殤擦著嘴角的鮮血。


    陰著一張小圓臉:“夜赫,又欺負你十皇弟是不是?”


    礙於父皇也在場,夜赫知道自己犯了錯,嚇得連忙跪在地上:“皇……皇奶奶……”


    “我沒有欺負十皇弟。”


    夜赫被嚇得現在連頭也不敢抬,跪在地上,顫巍巍的:“我是看上了十皇弟的風箏,想拿來玩玩,可是十皇弟寶貝的不行,說什麽也不給我玩,我就是氣不過才……才打了他幾下。”


    雲姝一聲冷笑,瞪著跪在麵前的夜赫:“你也說了,既然是你十皇弟的風箏,那就是你十皇弟的東西,他的東西,他想給你玩你才能玩,不給你玩,你這是硬搶嗎?”


    夜赫雖然年紀沒有多大,但是該懂的東西基本上也全都懂了,聽到雲姝這麽說。


    他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有些害怕的抬頭去看站在麵前的夜淩:“父皇……”


    “兒臣……兒臣不是有意要打十皇弟的,方才兒臣就是單純的想拿十皇弟的風箏玩,是他先衝上來打兒臣的……”


    “父皇,是十皇弟先動的手,兒臣才反擊的,根本就不是父皇和皇奶奶看到的那樣……”


    “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連自己的親皇弟都能打成這樣,這要是哪天你看上了哀家的東西,哀家不想給你,你是不是也能將哀家給打成這樣!”


    聽到雲姝的話,夜赫嚇的眼眶都紅了,連連擺手:“皇奶奶,你真的誤會赫兒了,你即便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搶你的東西,更不敢將你給打成這樣啊!”


    “都是十皇弟一人的錯,誰讓他……”


    “夠了!”


    夜淩冷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不悅的打斷他的話。


    他的視線先在他身後跪著的那一眾奴才的身上掃過,冷冷的下令:“將今日所有縱容七皇子行兇者的奴才,全部拖下去杖斃。”


    “至於七皇子……”


    “古安。”


    “皇上,奴才在。”


    “將七皇子送迴合德宮,將今天草園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德妃說了,若是德妃還是教育不好自己的兒子,那她這個二品德妃,也可以換人做了!”


    夜淩語氣平靜,在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像是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古安跟在皇帝身邊伺候這麽久,越是知道,皇上此刻的語氣越是平靜,證明皇帝的內心早就激起了滔天怒火。


    德妃娘娘的娘家可是夜聖的重臣,平日裏深得皇上的看重。


    就連合德宮的德妃娘娘,皇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專門去合德宮看望德妃娘娘。


    如今七皇子生出這麽大的事端,又滿口謊言和狡辯,死不悔改。


    皇上沒有直接將七皇子給處置了,反倒命他將人給領迴合德宮。


    若是德妃娘娘這次不好好管教七皇子,給皇上一個完美的答複和解釋,隻怕的德妃娘娘這尊貴的二品妃位……


    怕是要到頭了。


    慈寧宮


    看著夜冷殤這滿臉鮮血傷的嚴重的樣子,雲姝又忍不住嘮叨了。


    當然,真要說傷的嚴重,夜冷殤都是一些皮外傷,還是比不上夜崢的,渾身上下都是傷,露出森森白骨,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最起碼夜冷殤在宮裏的生活雖然過的舉步維艱,皇上不看重的人,宮裏頭的奴才自然也不看重。


    哪怕對方是皇子。


    想起來距離雲姝上次見夜冷殤還是在半年前,那個時候宮廷舉辦年宴,夜冷殤和他那個才人母親出席了。


    母子倆坐在最不顯眼的地方,身上穿的衣服也一般。


    當時她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眼神四下閃躲,仿佛十分畏懼和她說話。


    知道有的孩子都怕生,畢竟不是每個孩子都是社恐,那個時候雲姝見他穿著還算幹淨,哪怕有個不受寵的才人娘親,最起碼也是皇子,皇家血脈,在宮裏頭的待遇也是可以的。


    誰曾想……


    這才半年時間沒見,就在宮裏頭被欺負成這樣了。


    劉太醫跪在雲姝麵前,將調好的藥恭敬的捧著。


    雲姝則是沾著藥,往夜冷殤滿是傷的一張臉上塗:“瞧瞧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蛋啊,都被打成什麽樣子了?簡直是要心疼死皇奶奶了。”


    “你說你這孩子,受了這欺負,你也不知道跑過來和哀家說一聲。都是哀家的孫子,哀家還能偏心不成?”


    冰涼的藥物塗在臉上,是疼的。


    疼的夜冷殤呲牙咧嘴的,但他還是忍住了。


    就是懷裏那早就被踐踏的不成樣,滿是鮮血的風箏,則是一直被他牢牢的抱在懷裏,像是深怕有人搶他的似的。


    雲姝見他這副對風箏百般在意的模樣,不由得一臉慈愛的開口說道:“若是真的喜歡風箏,迴頭哀家讓內務府那邊專門給你送個大的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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