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的奴才跪了一地。


    就連葉初雪在看到皇帝到來,也牽著身邊夜悅的手跪了下去。


    感覺到父皇冷漠的視線在自己身上進行掃視,夜悅害怕的忍不住哭出聲來。


    夜淩看到她臉上的傷,微微眯眼:“臉是誰打的?”


    沒等夜悅迴答皇帝的話,一旁的沈容連忙拉著夜盈盈的手跪在地上:“皇上,都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盈盈不過是和二公主開了幾句玩笑,哪曾想二公主就要對盈盈動手,盈盈就反擊了……”


    後麵的話,沈容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慕容音臉色有些難看:“容妃,二公主無論是說話做事向來有自己的分寸,如果三公主隻是和二公主說幾句玩笑話,怎麽可能讓二公主過激傷人?況且……”


    慕容音看了一眼滿臉是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夜悅。


    夜悅的膽子她是知道的。


    這些年沈容仗著自己的娘家靠山強大,沒少在後宮作威作福,別說同等級的妃嬪了,就連這個皇後,也不見她放在眼裏過。


    “皇後這話,總不能說臣妾在說謊吧。不信皇後你可以問問二公主,看是不是她先動的手。”


    夜悅天生就不會撒謊,真要說個根本來,她無法否認,因為確實是她先動的手。


    夜淩陰沉的眸子落在夜悅的身上:“為何動手?”


    夜悅委屈,也害怕。


    死死的咬著下唇,那嬌嫩的唇瓣都被她咬出血了。


    她跪在地上,整個瘦弱的身軀發抖的厲害,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怎麽迴事,愣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雲姝從夜淩的懷裏下來,走到夜悅的麵前,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腦袋:“乖,有什麽委屈和你父皇說,你父皇和母妃都在這呢,皇奶奶也在呢。說出來,你父皇和哀家才好能為你主持公道。”


    這些年,夜悅吃虧就吃在膽子小,怕惹事。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


    畢竟沈容的娘家確實強大,她與夜盈盈之間的‘小打小鬧’,隻要沒有鬧出人命,哪怕她被打的再嚴重,就像是她都出手管了,定多也就是將夜盈盈關進小黑屋裏嚇嚇她。


    對於夜悅來說,哪怕看到夜盈盈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這隻是暫時的。


    因為夜盈盈從來不長記性。


    相反的,隻要一解放出來,對夜悅就是變本加厲的欺負。


    這也是夜悅害怕的地方。


    與其這樣被夜盈盈變本加厲,她卻拿她沒有辦法,也不想為自己本就身體不好的母妃添加麻煩,所以這些年她都是咬牙忍著。


    除非……


    忍不住了。


    夜悅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


    “皇奶奶……”


    夜悅委屈,眼淚汪汪的望著她,哭的委屈極了:“皇奶奶,夜盈盈說我母妃要死了!快要病死了,我馬上就沒有母妃了!她詛咒我母妃死!我是忍不住才打她的……”


    母妃對她這麽好,這些年她和母妃在長樂宮相依為命,就數母妃最疼愛在意她了。


    她不能想象,若是有朝一日,母妃真的離開她,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她再也見不到母妃了,她會有多麽的傷心難過。


    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夜悅身為夜聖的二公主,說實話,年紀不小了,該懂的東西,已經全懂了。


    見帝王的臉色,布滿陰霾。


    沈容心下有些慌,連忙替夜盈盈辯解:“皇上,太後,你們別聽二公主瞎說,盈盈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況且二公主也罵臣妾了,也詛咒臣妾讓臣妾去死呢……”


    “還不是因為三公主先出口傷人?”


    雲姝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容:“小孩子罵架不都是這樣?悅兒隻是出於本能的反擊,你女兒呢?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容妃,你平日裏都是怎麽教育孩子的?”


    聽著雲姝厲聲質問,小小年紀,威嚴十足。


    說實話,沈容一直都不將雲姝看在眼裏,但此刻,聽著她的厲聲質問,也是把她給唬住了。


    她委屈的看向高座上坐著的皇帝:“皇上,臣妾……”“太後說的沒錯,容妃,這些年你都是怎麽教導自己的孩子的?就是這麽教她不知道尊重自己的皇姐,以下犯上,隨意欺辱打罵嗎?”


    沒等沈容將話說完,帝王語氣冰冷。


    和雲姝相比,也好不到哪去。


    夜盈盈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小臉慘白慘白的,隻要一想到最後迎接自己的,很有可能又是被太後給關到小黑屋裏麵了,她光是想想都害怕。


    也顧不上在場的人了,當場就被嚇得嚎啕大哭起來:“嗚嗚母妃,盈盈害怕,盈盈不要被關小黑屋!”


    夜盈盈這一哭,讓夜淩本就不好看的臉色,頓時冷如霜降,那雙黝黑仿佛席卷著利刃的視線就這麽冷冷的落在夜盈盈的身上。


    僅一眼,讓夜盈盈感覺到了害怕,哭聲在這個瞬間,瞬間就戛然而止。


    她小小聲,委屈的抽噎著。


    嗚嗚……


    父皇的眼神好可怕。


    父皇以前從未用過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好陌生……好可怕……


    見情況不對勁,夜晚這個時候也趕緊站了出來:“父皇,皇奶奶,在永福宮的時候,母妃真的已經責罰過三姐了。”


    “關於三姐每次找二皇姐麻煩這件事,私下裏,母妃不是沒有管過,相反的,還管教過無數次。母妃向來比較看重疼愛我們兄妹幾個,因為聽說了三姐打傷二皇姐一事,氣的母妃直接對三姐動了手。”


    “母妃是打過三姐之後,才帶著三姐來慈寧宮認錯,向二皇姐賠不是的。”


    小小的夜晚跪在地上,瘦俏的脊背挺的筆直。


    小小年紀,說出來的話不卑不亢,有理有據,條條清晰,句句在理。


    她此話一出,頃刻間就將沈容的過錯給撇的一幹二淨。


    沈容欣慰的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麵前的夜晚,心中想不明白,兩個女兒,怎麽這聰明程度,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


    但凡夜盈盈有夜晚一半的聰明,也不至於讓她操心到這種地步。


    【夜盈盈這個隻會拖後腿還自以為是的廢物!要不是因為留著她還有用,這樣的廢物隻想讓她趕緊死了,省得以後隻會壞我的事!】


    雲姝:“???”謔——


    又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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