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化驗科的醫生走出來,告訴他們這隻是普通的水,無毒無害後,弗莉嘉再也壓不住心裏的奔潰,再萊萬懷裏奔潰地大哭。


    他沒有說什麽,隻是將她抱緊,扶著她走到醫院的休息室,那裏沒有任何人,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宣洩一切情緒。


    「他剛剛真的是朝著我過來的,他想潑我。」弗莉嘉大哭,斷斷續續地抽泣著說。


    在他的懷裏,他還像以前那樣,溫柔地一下一下摸著她的頭髮:「沒事了,我們不想了,他被抓走了,關個幾百年,不會出來了哦,我們寶貝不擔心。」他摟著她,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


    她的委屈再也無法壓製:「真的好可怕,我以為他今天要殺了我。」


    「不會的不會的,球場上這種瘋子很多的,我們下次一直在記者席就會安全一點,不過我們寶貝寫稿子這麽好,以後在室內採訪就好了。」


    他灰藍色的眼睛在弗莉嘉的心裏一直是有些憂鬱而沉靜的,但這次,她在他的眼睛裏感受到了無盡的溫柔。


    「就當是我們十九歲特別的小劇場了,公主加比變女戰士了。」他開玩笑,想要轉移話題,盡可能地安撫她的情緒。


    「你的生日願望是什麽啊?」萊萬颳了刮她的鼻子:「我們公主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嗎?」


    「不是買東西這麽膚淺啦!」她摟住他的脖子,小聲嘟囔,


    「哦,我知道了,那是想要寫更多新聞?」他的聲音低沉。


    「也不是。」


    「那是什麽啊?」他耐心地和她玩著問答遊戲:「不會是要和維斯塔潘永遠在一起吧,那就不用告訴我了。」他故意做出受傷的表情,想要逗笑她。


    「都不是。」她認真地搖搖頭,看向他。


    「我的生日願望是:萊萬多夫斯基可以拿到金球。」


    那一刻,弗莉嘉第一次知道,原來萊萬愛一個人時,眼睛是蔚藍色的。


    第110章


    匆匆趕來的工作人員打斷了屋裏曖昧的氣氛, 弗莉嘉率先起身:「如果沒什麽問題,我就先迴去了。」


    「我送你。」萊萬拉住她的手腕,被她巧妙地躲開:「不用了, 你也迴去休息吧。」


    他隻是堅持地一次次被甩開後堅持拉住她。那一年他轉會拜仁前, 他幾乎無法從那些謾罵中抬起頭,隻是他是專業球員, 如何應對球迷也是他的必修課。


    但是加比,她還是個孩子,雖然她足夠勇敢獨立, 但經過了這件事,他不想冒險讓加比處於任何危險的境地。


    工作人員許是察覺到空氣中這種微妙的糾葛, 他察言觀色:「俱樂部有車, 要不送你們迴去?」


    「沒關係。」萊萬牽住弗莉嘉的手,她的手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可愛甜心的外表下有一顆堅毅的心, 柔軟的手心打人可是毫不手軟,萊萬想起之前挨的打, 他下意識地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莫名其妙。」弗莉嘉扯了扯他:「快走吧, 今天折騰地很晚了。」她默許了他的堅持, 他的手心有些汗濕, 弄得她有些癢癢的,她下意識縮了縮手,卻被更緊地握住。


    萬幸的是,拜仁的公關團隊基本上處理好了所有的外界消息,也沒有記者蹲守在醫院外。


    車內, 輕柔的音樂平靜地流淌,就像他們第一次從波蘭的街頭到酒吧的那段路, 誰也沒有說話,似乎是在安靜地等待一個新的開始。


    萊萬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麽,弗莉嘉隻是朝他比了個手勢。


    「我很好,沒關係,你不用過來。」她的聲音還是和那時候一樣甜美,隻是現在她將所有的活潑給了另一個男人。


    萊萬捏緊了方向盤,短短幾個月,一種物是人非的無力感充斥著他,明明一切都好像和以前一樣,但一切就是不一樣了。


    車內一股橙香精油的味道瀰漫開,弗莉嘉吸了吸鼻子,她以為這個香味會永遠留在波蘭。


    「你安心訓練吧寶貝,迴家了再給你打電話哦!」弗莉嘉掛斷電話,張望了幾下後確認這就是她在波蘭買到的精油,她拿起來把玩了幾下:「我記得當時留在你的車裏了,還以為你扔了呢。」


    「你的東西我不會扔。」


    「是嗎?我可把你的海報都扔了。」弗莉嘉笑著說,十九歲的第二個新發現:所有當時所謂撕心裂肺、一輩子都無法遺忘的傷痕,結了痂、長出新的血肉後也不過隻是一段經歷而已。


    甚至就像現在,弗莉嘉拉著他在客廳裏,指了指牆上的印子:「以前這裏就是你的一大張海報嘞,後來誰叫你這麽壞,我都直接撕了。」


    弗莉嘉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在靠近他時,她總是流露出不自覺的撒嬌和依戀。


    因為他每次都會接下她的情緒吧,就像現在,他拉著弗莉嘉綿綿的手掌,往臉上靠:「親愛的加比小姐,那你可以快一點打完剩下的巴掌,然後原諒我嗎?」


    「想的美呢!可別把我當小孩哄著」弗莉嘉抽迴手,傲嬌地別開眼。


    「十九歲的大人物加比小姐。」他配合地向她「低頭」:「今天有沒有看到我向您奉上的禮物啊?」


    「看到了,哼,包裝的還不錯吧,都怪那個神經病,不然我現在早就拆好禮物了。」她恢復了之前的活力。


    「真的很感謝你。」她認真地抱住他的肩膀,從小到大,從屏幕裏到現實中,他似乎永遠是她脆弱時最後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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