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略微鬆開陳盡安,拿來兩杯酒:「之前江家沒落,你我成婚也未走流程,委屈了你,我也不甘。今日喝了這杯合巹酒,你我二人永不分離!」


    合巹酒?陳盡安聽人說過,喝了合巹酒的夫妻才能水乳交融,幸福美滿。


    於是他接過酒杯,與江子霖雙臂相交後仰頭喝下,「願我們能如這酒杯相合。」


    之後圓房自是水到渠成。


    不過江子霖畢竟是醉了,辦事時沒發現自己的小妻子是帶把的,他又沒經驗,憑著本能找到傳聞中的洞府便硬懟進去。


    陳盡安也是個不懂的,不知道男女有別,吃了疼流了血也以為這事本就該這樣,兩人合為一體後他反而放心下來,先前一直擔心男人與男人做不到男女之間的事,如今成了,他就放心了。


    這樣,他便一直忍著,直到暈過去。


    可是陳盡安不懂,江子霖卻懂。


    大夢一場後,江子霖清醒過來,看到床上赤身裸體的陳盡安,大腦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成婚兩年的妻子竟然是個男人,想起過往種種,過高的身材、不同於女子的嗓音、大夫欲言又止的神色……一切的一切都昭示出真相,隻不過是他自己不願意發現,不願意接受。


    他又想起昨夜旖旎,陳盡安的動人風光、緊緻銷魂,頓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顧不上一床的混亂,披了外衣就離開臥房。


    江子霖走後許久,陳盡安才從沉睡中醒來,渾身酸痛、身後的撕裂……這一切都讓他痛苦,但一想到他終於和江子霖真切地融為一體,他又覺得甜蜜,疼也無所謂了。


    可是江子霖呢?或許是有事出去了吧。陳盡安有點失落,但很快找了個理由,忍住不適穿衣起床,看到淩亂的床,他臉紅紅趕緊收拾了,又自己拿了點點落紅的床單去洗。


    這可不興讓丫鬟洗,太羞人了。


    老太太昨夜備的水沒用上,她兒子上了床就跟護食的老虎一樣,壓根不讓其他人進門。


    她也激動的睡不著,一大早就醒了,又看到本該小意溫存的自家兒子臉色蒼白匆匆離開,這下更讓她摸不著頭腦了。


    本想著進臥房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又想起來自己兒媳婦是個臉嫩的,怕她剛辦完事沒收拾見了人被羞著,索性幫忙掩上了正房的門,不讓人進去。


    於是陳盡安是男子這件事,就隻有當事人江子霖知道了。


    陳盡安出去洗床單,老太太才墊著小腳跟過去,眼尖地瞅床單上的落紅,瞧滿意了,給陳盡安塞了個玉葡萄。


    「三丫啊,昨夜累著了吧?這玉葡萄你拿著,把著玩也好,放著看也好拿著就行。」


    陳盡安小臉一紅,訥訥地接過了,末了忍不住問:「娘……子霖他是往哪去了?」


    老太太說:「一大早看他跑出去了,應當是有什麽事。這孩子也忒不像話,好好的媳婦就這麽放家裏,自己一個人倒是跑得歡,等他迴來我說他,你別擔心。」


    陳盡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結果江子霖到了晚上也沒迴來,今日沒迴,後日也沒迴,竟就這麽不聲不響的不迴家了。


    陳盡安等的心發涼,老太太看得嘆氣,於是遣了人去各個莊子茶園裏找,都沒找到人。


    過了個把月,江子霖才送信迴來說他往北邊做生意去了。


    陳盡安這才死了心,他早就在睜開眼沒見著江子霖的時候,心裏就隱隱覺得不對,但他懷著僥倖,到了今天才徹底死心。


    江家人都看出來陳盡安一日日的頹喪,整個人像是開過的花,迅速地幹癟腐爛。


    中間三太太懷著的孩子生了下來,給遠去打仗的三老爺和藉口做生意去北邊的江子霖都送了信。


    三老爺在戰區,迴的信上都有硝煙的味道。


    江子霖也迴了信,隻祝賀三太太,言語間絲毫沒有提到他曾經恨不得掛在腰上片刻不離的小妻子。


    本想借著這個機會讓江子霖迴家的江家人也熄了火,不知道這夫妻倆到底發生了什麽,竟然鬧的家主離家不迴。


    三太太看不過去陳盡安一日一日行屍走肉般的過,不顧剛生了孩子,月子裏還每天陪著陳盡安去商鋪。


    陳盡安總說自己沒事,讓三太太好好養身體,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可不是沒事。


    但也沒辦法,跑的沒影的人,連在哪都不知道,就算想壓人迴來也找不到地方。


    整個江家,唯一明白為什麽會這樣的人,怕是隻有四姨奶奶了。


    第29章 水患


    就像當初陳盡安找到四姨奶奶要替她去吳地主家出頭那樣,四姨奶奶找到陳盡安,問他:


    「你知道為什麽老爺離開嗎?」


    陳盡安搖頭,他猜不到,也猜累了。


    「你是男兒身吧?」


    陳盡安驚慌抬起頭:「我,我……」


    又頹然低下頭:「你怎麽知道……」


    四姨奶奶嘆了口氣,說:「早在去年年底我就猜出來了,你長得快,那麽明顯,整個江家卻沒有一個人懷疑你的性別。」


    頓了頓,她又說:「老爺離開,怕是就因著這個。他一直以為你是女子,把你當媳婦寵著,一朝夢碎,他一時接受不了也正常。」


    陳盡安傻眼,「我以為,我以為男子與男子也是可以的……」


    「傻孩子,成國向來沒有男子與男子在一起的,男寵基本上是權貴們彰顯勢力的手段,男妻更是聞所未聞,向來如此,老爺生長在這裏,跳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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