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要不然我們先迴去,明天再來也不遲。”


    容蕭有些擔心沈若穀身體,本就如此操勞,沈若穀這幾天又因為要調查李四的事情,沒有睡過好覺。


    這眼裏的青黑,哪是一個京城女子應該有的東西,更何況水了股還是大家小姐了。


    “不。”


    這種事情,趁早不趁晚早點知道,手中就像是為了一道保命的籌碼一樣,沈若穀這樣才會直覺地安心一些。


    容蕭知道沈若穀也知道他做的決定,無法反駁,於是點了點頭,再次為他倒上了一杯茶。


    那小姑娘出去了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沈大人奴家清荷,前來拜見沈大人。”


    沈若穀看了容蕭,兩個人迅速擺正了身子,理好了衣服,就好像是第一次去學校的小孩子一般,兩個人忍俊不禁。


    那清荷姑娘進來之後,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兩個人正襟危坐的樣子,呆愣的站在原地。


    “過來,坐這兒與我們說說話吧,不必過於拘束。”


    清荷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雖說來的人是位高權重的沈大人,但是她隻是一個女子,若說今日最重要的顧客還是這位沈大人。


    也不知旁邊這人又是什麽身份,上前兩步姿態瑩瑩,沈若穀可總算知道什麽叫走路如若柳扶風。


    清荷的腰身十分的瘦弱,扭起來又十分的好看,果然女人最能找到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清荷被沈若穀這麽盯著,還是有些緊張,畢竟年紀還小,沈若穀招了招手,“再走過來些。”


    清荷便靠近了他一些,跪在了兩個人的墊子麵前,手中抱著一把琵琶,看著沈若不說道:“不知道這位公子是誰,清荷得罪了。”


    沈若穀看著低眉順眼的清荷,隻為這些紅塵女子感到一絲可惜,“這是我的朋友,你喚聲容公子便是。”


    清荷乖巧的點了點頭,迅速的看了容蕭一眼,卻發現對方隻是毫無興趣的樣子,拿著桌子上麵的茶杯,連正眼看他都不看。


    清荷倒有些苦笑,這青樓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正人君子的模樣,實則也不知道這私下裏髒成什麽樣子。


    “沈大人想聽什麽?”清荷重新把目光放迴在了沈若穀的身上,眼中有些豔羨,又有些同情沈若穀。


    在那群人渣中間肯定是不好過的吧,沈若穀不知道清荷在想什麽,隻見清荷麵色發白,看著好像有些不舒服,實則是被氣的。


    沈若穀搖了搖頭說:“你若是累的話便休息吧,我們來這裏隻是商討些事情。”


    容蕭發現沈若穀對待平民百姓極其的友好,從來不會冷著那一張臉。


    而且就連這青樓裏麵的出身貧寒的女人也沒有絲毫的看不起,容蕭覺得這人簡直是太神奇了,他又意外地深深地愛著這樣的沈若穀。


    清荷愣了一下,這沈大人果然和外麵那些京城女子不一樣,但沈大人來這裏應該不是為了單純的探討,單純的探討能在花樓裏麵嗎……


    清荷咬牙猶豫了一會兒,容蕭沒出去,看來沈大人不在乎這個人在不在,既然如此……


    清荷看著沈若穀說:“大人想知道些什麽,清荷定言無不盡,雖說清荷隻在這樓裏呆過一兩個月,但對……夫妻之事也是了解的通透,平常也會問姐姐們,清荷雖然比其他姑娘確實有許多的。”


    但是在沈若穀這樣巾幗的女子之前,卻不由得有些害羞,清荷漲紅著耳朵,連臉上都浮起了紅暈,看起來眉目傳情,掩含秋波,若是換成一個男人,早就巴不得撲上去一口給吞下去了。


    但是對象不一樣,反映出來的效果就更加不同。


    沈若穀被清荷的話雷的那叫一個外焦裏嫩,手中的茶杯都不自覺地滾落在了地上。


    就連旁邊的容蕭也聽出了容蕭話中的意思,本來慢慢消下去的耳根也染了一絲紅暈,別過了頭不看沈若穀。


    沈若穀睜著眼睛,看了看容蕭,又看了看清荷,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我來這裏真的不是和你說這些我是有事,唉說不清楚你算了,你還是彈首曲子……”


    沈若穀整個人處於一種朦朧的狀態,被這話半天弄得迴不過來。


    清荷瞬間臉上也沒有了剛才的柔情,弄懂了沈若穀並沒有這層意思,羞的都想在地上找個縫給鑽下去,連忙抓起琵琶,腦子裏麵隨意的想出了一首曲子,便彈奏了起來。


    沈若穀看著扭頭過去的容蕭歎了口氣說道:“你又不是,不知我與你來這裏的目的,你這副作態豈不是要坐實了他說的。”


    容蕭磨磨蹭蹭的等耳邊的微紅消了下去之後,才慢慢的轉過來頭,看著沈若穀一臉的無辜。


    “我也有些沒反應過來,當下更是有些晦澀。”


    沈若穀也理解容蕭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到底是把這東西擺在明麵上來講,他們兩個這樣清白的人實在是受不了。


    這清荷姑娘確實懂得比他們多,雖然說年紀小,可到底是受了這紅塵之苦。


    沈若穀默默的撿起了茶杯,拿了一個新的,再次為自己沏了上茶,又體貼的幫容蕭杯子裏加滿,看著清荷羞愧難當的表情,歎了口氣。


    “你也不必如此,是我沒有向你說清楚,若是以後出去了,便把這露骨的話全部都給收起來,莫讓人輕看了自己。”


    清荷手中的琵琶猛的一停,沈若穀皺著眉頭看著清荷說道:“怎麽了?是有所不適嗎?那邊還是算了,歇會兒。”


    清荷垂下頭這擋住了半張臉,硬是把眼眶的眼淚憋了迴去,默默的搖了搖頭,手下又開始撫琴。


    從來沒有人如此體貼自己,清荷不敢告訴沈若穀,就因為沈若穀剛剛的幾句話,卻讓壓抑了許久的清荷淚水瞬間決堤。


    沈大人……的確是和那些人不一樣啊,是女子,更是賢君子。


    沈若穀這一言一行和清荷之前見過的人完全不一樣,就算是靦腆來的京城女子商討這夫妻之事,也是嫌棄鄙視,恨不得等她們教完就跑,生怕染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事實也的確如此。


    清荷見多了,心就冷透了,都是女子,隻是因為出身不同卻要招惹無端惡意,若非生活所迫誰會呆在這裏。


    但是沈若穀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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