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怎麽如此虛弱,你該不會是……」


    觸碰到我,狐狸精的眉頭就越皺越厲害,看向我的眼眸充滿了質疑。


    「你如此不顧自身,置我於何地?」


    「他們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我隻要想到他們救我出百毒爐時的場景,我就愧疚得不行,我必須做些什麽迴報他們的恩情。」


    「你不該這樣,天罰就連上神都承受不住。你若有事,我該怎麽辦?」


    我真的很累了,敷衍的安慰了幾句就掙紮著下來繼續熬粥。


    剩下最後一日時,敵人發起了總攻。他們不要命攻打,我們勉強抵抗,堪堪守住城牆。


    所有人都看著城牆,有人麻木空洞,有人瑟瑟發抖,有人眼含熱淚,有人默默祈禱……


    城門外響起沉重的撞擊聲,每一下都好似撞擊在我們的心髒上。


    撞擊聲越來越大,城門上也逐漸出現裂縫。


    「走吧?」


    狐狸精拉著我就要離開,我們離開輕而易舉,可是他們呢?


    「別忘了,你答應淳於瑤要保護她的一雙兒女。」


    看了看城門,又看了看淳於府的方向,我不得不離開。


    就在我們抱著淳於瑤的兒女飛在空中時,城門破了!


    「不要!」


    我聲嘶力竭的尖叫出聲,卻不能改變結局。城樓上,他們三人浴血奮戰,以一敵百,鎧甲被鮮血染紅不斷滴落著血珠。


    眼前的一幕跟他們救我的一幕相重合,我心如刀割。忽然,我將懷中孩子塞進狐狸精的懷中,極速飛身直奔他們而去。


    手中靈力幻化成長劍,剛一落地我就要揮劍殺敵。


    「不要!」


    長劍落在狐狸精的肩膀上,見他懷中空空立刻憤怒。


    「孩子呢?」


    「孩子我交給雲來雲去了,娘子,你不能直接殘殺人類,不然,你也活不了的。」


    我隻覺得囉嗦,拔起長劍又要再殺。


    狐狸精徒手握住劍刃,卑微乞求。


    「娘子,不可。我已經失去了一次,不能再失去一次。」


    「可是,他們是壞人,我沒有傷害無辜的人。」


    狐狸精悲憤搖頭,「善也罷,惡也罷,都有他們自己的命數,我們不能插手。」


    遠處,我聽到淳於淥的慘叫聲,再次失去理智。


    「讓開!」


    「不讓!」狐狸精將劍刃握得更緊,手中鮮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血水。


    「好,就讓我替你受罰!」


    狐狸精右手一揮將我定住,轉身變出雙劍奮力殺敵。


    這時,我才清醒過來,恨不得咬舌自盡。


    遠處塵煙四起,號殺聲驚天動地。


    「援兵!是援兵來了!!」


    「咱們有救了!」


    「援兵來啦!援兵來啦!」


    ……


    一時間士氣大振,看著狐狸精肩膀和手上的傷痕,我好想給自己幾巴掌,最好把自己打死。


    痛苦將我淹沒,每一次唿吸都伴隨著窒息的劇痛。


    一切都結束了,就在大家興高采烈的慶祝劫後餘生時,從天空落下來兩道光束,將我和狐狸精籠罩起來。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時,數萬道天雷直直劈向我們,人們因為震動全都站立不住,我們的身下也被劈出深坑。


    「這是怎麽迴事?」


    淳於瑤拉住雲來,逼問原因。


    「我們不能幹涉人家事,更不得傷人性命,不然就會引來天罰。」


    淳於淥和霍桓聽到後,震驚得吐出一口鮮血來。


    天雷滾滾,震得他們險些耳聾。


    我已經麻木,失去了六感,最後唯一的念頭就是,拖累了狐狸精。他是一族之長,本該有大好前途,不該因為我失去所有。


    恍恍惚惚之際,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聽不真切,隻大概聽到找到狐族聖物,就可以復活狐狸精。


    當周圍恢復平靜,我看到像焦炭般的狐身。他緊緊縮成一團,該多痛啊?


    磕磕絆絆的爬過去,我的手剛觸摸到他,他就化為了一團灰燼。


    「不!!!」


    噴出幾口鮮血,我拿起地上的刀就要自刎隨他而去。


    淳於瑤拉住我的手,大聲咆哮。


    「你不能死!他是為了救你才死的!剛才閃電劈向你時,一個巨大的狐形光影一直站在你的頭頂護住你的全身,替你擋住傷害。你現在死了,對的起他嗎?」


    雲來也流著眼淚大喊「那是族長的真身,若不是如此,死的是夫人你,不可能是族長!」


    我癡癡傻傻的站起來,發瘋般的將所有灰燼挖到裙子中,抱著跑遠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被樹枝絆倒額頭狠狠地撞在了大石頭上,再也動彈不得。


    昏迷中,狐狸精緩緩走到我的身邊,他寵溺的抱起我,嗔怪我不愛惜自己。


    他不願放下我,像哄孩子般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微笑著凝視著我。


    我強忍著眼淚,縮進他的懷中,貪婪的感受著他的溫柔。


    「娘子,我該走了。別哭,我會心疼的。」


    「不行!我不讓你走!不讓!」


    我哭喊著拉扯他,手中隻有虛無。


    「別走!」


    驚醒後,我躺在一片草地上,懷中是那片灰燼。我趕緊撕破裙子嚴嚴實實的包好,放進我的戒指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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