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楚江玥出嫁的日子終於到了。這一個月裏,她勤修苦練,已經達到了先天初期。


    雖然在這個世界,先天巔峰已是極限,但對她來說,這已足夠。如今的她,雖然外表依舊纖弱,內裏卻蘊藏著足以打死一頭牛的力量。


    大婚之日,皇宮內外張燈結彩,一片喜慶的紅色,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唯獨楚江玥的寢宮,氣氛凝重得像一口枯井,寂靜無聲。


    她一身嫁衣,鳳冠霞帔,更襯得肌膚如雪,眉目如畫。隻是那雙眼中,沒有絲毫喜悅,隻有深深的冷意。


    幾個宮女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她,大氣也不敢出。她們都知道,這位長公主雖然看著柔弱,但發起脾氣來,卻比宮裏任何一個主子都可怕。


    “公主殿下,”一個老嬤嬤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楚江玥身邊,壓低聲音提醒道,“吉時快到了,迎親的隊伍已經在宮門外候著了。”


    “知道了。”楚江玥淡淡地應了一聲,眼神平靜無波,仿佛要出嫁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她緩緩起身,在宮女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向殿外。沉重的鳳冠壓得她脖頸酸痛,但她卻始終保持著挺拔的姿態,沒有絲毫的彎曲。


    楚明親自來公主府送楚江玥出嫁,麵上裝出一副為楚江玥著想的模樣,實則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他怕外人議論他為了鞏固皇位,不顧長公主的幸福,將她推入火坑,說他冷血無情、不顧手足之情。


    楚明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站在楚江玥麵前,虛偽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皇姐,此去邊關路途遙遠,一切都要多加小心。”


    “多謝皇上掛念。”楚江玥語氣冷淡,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她微微頷首,算是行了禮。


    楚江此刻蓋著厚重的紅蓋頭,金絲流蘇遮住了她的臉龐,楚明無法看到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此刻心中所想。


    老嬤嬤躬身,伸出枯瘦的手,穩穩地扶住楚江玥。楚江玥搭著嬤嬤的手,一步一步踏上了裝飾華麗的馬車。


    今日送親的隊伍中,獨獨不見攝政王聞人煊的身影。他遣人送來了厚禮,自己卻選擇避而不見,因為他害怕見到楚江玥,怕自己心軟。


    馬車緩緩駛出公主府,楚江玥端坐在車廂內,蓋頭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楚明,聞人煊,今日你們加諸於我身上的,來日我必將百倍奉還。


    車廂外,喧天的鑼鼓聲震耳欲聾,夾雜著人們的歡唿聲,熱鬧非凡,卻絲毫擾亂不了楚江玥內心的平靜。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內力,這一個月來的艱苦修煉,如今總算有了迴報。


    前往邊關,路途遙遠,崎嶇坎坷,即使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也需要數月才能抵達。這段漫長的旅途。


    馬車一路顛簸,車廂內,楚江玥始終保持著端坐的姿勢,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塑。


    她默默地運轉著內力,感受著體內能量的流動,鞏固著剛剛突破的境界。先天初期,在這個世界已經算高手了。


    攝政王府裏,聞人煊來迴踱步,心中煩躁不安,他反複思量,最終還是決定去送送楚江玥。


    他吩咐備馬,語氣急促,催促著下人們動作快些。一路快馬加鞭,卷起陣陣塵土,他朝著城門口的方向飛馳而去。


    然而,當他趕到城門口的時候,看到的隻有空蕩蕩的街道,和城門守衛略帶疑惑的眼神。


    他一把拉住一個守衛,語氣急切,幾乎是帶著一絲顫抖地問道:“請問,可曾見到長公主的送親隊伍?”


    守衛恭敬地迴答:“迴稟攝政王,長公主的送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小的們印象深刻,已經出城一個多時辰了。”


    聞人煊的心猛地一沉,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瞬間湧上心頭,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錯過了送她最後一程的機會。


    護送楚江玥的隊伍旌旗招展,一眼望不到盡頭。這支隊伍不僅規模宏大,而且戒備森嚴。


    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神情肅穆,手持利刃,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沒有什麽人敢輕易靠近。


    路上的日子枯燥乏味,除了日複一日的趕路,便是短暫的休息,周而複始,令人麻木。


    根本沒有人敢來搶劫這樣一支旌旗招展,一眼望不到盡頭,護衛森嚴的隊伍,除非他們是真的活膩歪了。


    此刻的邊關城,陸浩寧煩躁地將手中的兵書摔在地上。“娶公主?娶個屁!”他暴躁地罵了一句,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桌案。


    桌上的茶盞滾落在地,碎瓷片四濺,茶水浸濕了地毯,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茶香,但這絲毫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他本是武將出身,性子粗獷,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繁文縟節,更別提娶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公主。


    “將軍您息怒。”副將張勇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看著一地狼藉,大氣也不敢出。他知道陸浩寧的脾氣,這會兒要是撞上去,肯定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他娘的!這狗皇帝,分明就是故意惡心老子!”陸浩寧一拳砸在書案上,震得桌上的筆墨紙硯都跳了起來。


    “老子在邊關風裏來雨裏去,出生入死,他倒好,舒舒服服地坐在龍椅上,高枕無憂,錦衣玉食,還把個沒用的公主塞給老子,真是豈有此理!”


    張勇賠著笑臉,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勸道:“將軍息怒啊,小的知道您心中不快,但這聖旨既已下,抗旨不尊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說了八百遍了!”陸浩寧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聖旨聖旨,就知道聖旨,難道我還敢抗旨不成。”


    “到時候公主來了,將軍您也收斂些,”張勇頓了頓,斟酌著用詞,“好歹也是金枝玉葉,萬一衝撞了公主,皇上怪罪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陸浩寧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不耐煩地吼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他娘的比老娘們還囉嗦!”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僅剩的一杯茶,一飲而盡,卻依舊難消心頭怒火。


    張勇見陸浩寧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這才敢繼續開口:“將軍,這公主雖然是送來邊關和親,但畢竟是皇室血脈,咱們也不能怠慢了。 您看這婚禮的章程……”


    “去他娘的章程!”陸浩寧粗暴地打斷他,“老子就知道打仗,哪懂這些鳥玩意兒! 一切從簡,別搞那些花裏胡哨的,老子嫌煩!”


    張勇苦著臉,心中叫苦不迭。這聖旨上可是明明白白寫著要隆重操辦,以示皇恩浩蕩。


    如今將軍卻執意要一切從簡,草草了事,這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裏,龍顏大怒,還不得治他個辦事不利,藐視皇室之罪?


    “將軍,這……怕是不妥啊,”張勇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那邊……萬一怪罪下來……”


    陸浩寧瞪了他一眼,“怕個鳥!老子是邊關大將,保家衛國,出生入死,他一個躲在皇宮裏吃香喝辣的皇帝,還能管老子娶老婆的事兒?”


    見陸浩寧態度堅決,張勇也不敢再多言,隻得領命下去準備。隻是這“一切從簡”到底要簡到什麽程度,他心裏也沒個底,隻能硬著頭皮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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