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家燈火過春節的時候,孔蜜雪被帶到了深山之中。


    這是上輩子童畫被拐賣進的地方,大倭山。


    孔蜜雪一路上醒了幾次,渾身無力,話都說不出來。


    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入眼處都是大山。


    近的地方是岩穀,荒涼淡漠。


    遠方除了山,還是山,無盡的遠山。


    這一批人,不光是孔蜜雪,還有其他人,一共五個姑娘被送了進來。


    相對比其他姑娘多少都有些缺陷,不是瞎了一隻眼,就是瘸了一隻腿,不然就是六根手指。


    總是除了孔蜜雪之外都是殘疾人。


    她們也是貨物之中最不值錢的最低檔的貨物。


    好貨物都通過水路偷渡賣到了國外。


    這五個姑娘當中,長得最俊的是孔蜜雪,但她也是看起來最瘦弱的一個。


    在大山裏頭,長得再好看,也不如大屁股能生管用。


    原本以為能轉手賣個好價錢的李麻子,忽然發現這人砸手裏了!


    媽的!


    幸虧收的時候,隻花了三分錢!


    「五塊錢我要了。」李麻子準備走的時候,村裏的二狗站了出來喊了價。


    李麻子眼睛一亮,正要討價還價。


    二狗卻侷促的說道:「隻有五塊錢,我隻有五塊錢,要不然你帶走吧!」


    其他姑娘賣出了十塊或十五的價格。


    李麻子走的是薄利多銷,他手裏要出的貨還有很多。


    但也不想亂了市場價,「這女人不能生,你要嗎?」


    這話一出,二狗臉色大變,「那那我……那我不能要!」


    李麻子忙道:「但她識字,她可是高中生!是讀書人!」


    二狗震驚,還有些驚喜,但想到她不能生,又猶豫了……


    李麻子見他心動了,便道:「四塊五吧!你要就留著暖被窩!


    不要就算了,我下次給你帶好貨來!不過好貨可不止這點錢!」


    二狗臉色變來變去,最終討價還價,花了四塊錢買下了孔蜜雪。


    孔蜜雪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但她神智是清醒的。


    聽到這些人當著她的麵,把她像一個貨物似的討價還價,


    更別論她還是一個不值錢的貨物,直氣的一縷鮮血流出了嘴角。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的心疾發作!


    與其淪落至此,她寧願新疾發作去死!


    但自從中了黃泉毒之後,孔蜜雪的心疾就很少發作了。


    後來更是從未發作過。


    現在即便是被打擊的氣到嘔血,孔蜜雪的心疾也沒任何反應。


    【明天見】


    第628章 山水一程,還能相逢否?


    李麻子離開後,村裏人圍了過來,挑剔的眼神落在孔蜜雪的身上。


    「二狗,你爸媽要知道你買了一個不能生的迴去,非得打斷你的狗腿!」


    「夜裏油燈一吹,被窩裏頭哪個婆娘都一樣!」


    「你買一個連孩子都不能生的女人,那不是白買了嗎?」


    二狗憨憨的笑,「好的買不起,先湊合湊合,是個女人就中!」


    周圍都是當地的村民,他們似乎不覺得買賣人口犯法。


    他們似乎真的覺得,他們不是在買人,而是在買一個物品。


    這些人輕賤又冷漠,防備又嫌棄的眼神,讓孔蜜雪心寒,連咬破了嘴都沒意識到。


    孔蜜雪沒有說任何話,任由二狗將她扛在了肩膀上。


    扛豬肉似的扛法,頭朝下,不光她腦門充血又疼又脹起來,連胃都被肩膀頂的難受。


    村裏,除了村長家裏,家家戶戶一樣的窮,一樣的土坯屋子,一家比一家破。


    作為下鄉知青,孔蜜雪在鄉下待了不少時間。


    不說清平縣的紅牛大隊,哪怕是清平縣最窮的大隊也比眼前這個村子好多了。


    二狗家裏連個木製的家具都沒有,桌子凳子都是土製的。


    窗戶上封的也不是玻璃,而是塑料布。


    所以進屋後,光線很暗。


    土牆上被成年累月的炊煙燻的黑不溜秋。


    前後兩個屋一個燒鍋的廚房。


    孔蜜雪被放在了外麵的屋子的土炕上。


    炕旁邊還拴著一頭羊。


    她頭一次看到把羊養在家裏。


    難怪屋裏一陣濃濃的羊騷味。


    這些天一點葷腥都沒沾不說,肚子也沒吃飽過。


    此時看到羊,咽了咽口水,想到了冬天吃羊肉鍋子……


    二狗臉色不善的擋在了小羊跟前,這可是他家最值錢的東西了。


    「你這婆娘可別打我羊的主意,它可比你值錢多了!」


    孔蜜雪收迴了目光,溫順的說道:「我不打它的主意。」


    二狗子眼底的防備之色並未消失,但想到她現在也是他家值錢的東西了,眼神緩和了一些。


    屋外二狗爹娘抬著一桶水去了廚房。


    村裏用水困難,用水還得去半山腰那塊抬迴來。


    二狗娘迴村的時候,聽說二狗買了一個不會生的女子迴來,一路上臉色陰雲密布。


    「二狗!」二狗娘前腳進來,二狗爹後腳就跟著進來了。


    二狗有些心虛,不敢抬眼去看爹娘。


    四塊錢是他家存了多年的積蓄。


    原本這次李麻子進村,他們家錢不夠,是沒打算買女人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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