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角度上看,都雲諫與柳敘白是一種人,都是那種不願意把自己的關心放在明麵之上的人,所以這種人極度容易被誤會被傷害,每一次在掏心掏肺的幫忙之後,大多換來的還是質問。


    都雲諫所做之事,遠比柳敘白想像的要偉大,他承擔了所有不利於自己的名聲,但卻毫無怨言,便是因為他的一成不變,所以任何人都不敢在他麵前搬弄是非,也是因為他的迂腐不化,才能在柳敘白等人革新的同時,穩住那些反對的聲音。


    都雲諫並非利刃,而是五尊身後的最強壁壘,所有的後果,都需要他來迂迴處理,而這份大義,換來的卻是其他幾人的疏離。


    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這這群昔日好友,隻是這份好意,從不被任何人接納。


    此刻,柳敘白才真的明白都雲諫的苦心。


    「謝謝你,雲諫大哥。」柳敘白的這一句是發自內心的感謝而並非恭維,從前他隻覺得都雲諫對沈凜的偏見很大,所以總是默許著神庭內對他口誅筆伐,但是現在細細迴想,若都雲諫真容不下他,沈凜又怎能在神庭待得如此穩善?


    以長樂庭的實力,隻要在自己不經意的時候給沈凜使個絆子,扣個罪名,就足以將他拖入無極境,畢竟無人迴去同情一個魔宗之人。


    但都雲諫並沒有如此,在高舉反對大旗的同時,又給沈凜開了綠燈,將離能將沈凜的心魂順利帶迴魔宗,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沒有斬草除根,就足以表明他的內心,還是偏向柳敘白的。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都雲諫拍了拍柳敘白的肩膀,似是找迴了從前熟悉的親切感,所以臉上的泛起笑意,「我們不是政敵,而是兄弟,作為你的大哥,替你考量,都是應該的。」


    「東主的事情,我暗下觀察過,但是你也看到了,未央庭那邊,根本查不出任何紕漏,玉京和觀瀾還有我,一共查了三次,都沒有得到什麽有效的消息,除了宋景被殺這件事情很是離奇,其他的任何苗頭都未顯現。」


    「我提點你一句,宋景的死可能是最好的切入口,你莫要忽視了這個問題,東主雖然在下界興風作浪,但是在神域並沒有什麽太明顯的作為。」


    「未央庭在你離開之後,都是由宋景操持,所以神骨被盜,他應該也牽扯其中。」


    都雲諫將自己的心得都盡數告知了柳敘白,希望能給到一些啟示。


    「好,我迴去就徹查此事。」柳敘白將玉軸收好,他估摸著時間,沈凜他們應該快迴來了,所以便告別了都雲諫,準備返迴未央庭。


    一打開門,他就看到葉溪曲還在原地沒有走開,正多番嚐試著與吞天獸搞好關係,但是吞天獸卻沒有理睬她,而是拍打著尾巴,露出一副不耐煩的形態。


    「喂!你等一下!」葉溪曲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柳敘白,「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啊?」在大殿門關上的這段時間裏,葉溪曲將自己在神庭認識的人都迴憶了一個遍,依舊沒有能對號入座的名字。


    「我初入神庭,怎麽會與神君有交集?」柳敘白趕忙搪塞了起來,唯恐一會葉溪曲發現什麽端倪。


    「你說謊,這吞天獸從不與陌生人交好,它願與你親近,便說明你們肯定不是第一次見麵,莫要廢話,快說,你到底是誰?」葉溪曲顯然不是那麽好誆騙的對象,甚至直接上手扯了柳敘白的手腕,並施以靈力控製他的行動,漸漸的,柳敘白的腕處出現了紅灼的痕跡。


    這葉溪曲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麽白目,柳敘白心道,葉冰清縱然說過多次,她這個胞妹心智尚淺,難任重責,但今日一見,卻也沒有她說的那麽低智。


    「神君這是何意?難不成想在長樂庭扣押我?」柳敘白見狀隻能將都雲諫搬了出來,然後將都雲諫給他的靈力印記反向輸送迴去,「我受命與雲諫神君,你若在這裏對我下手,恐怕不好交代。」


    「嘖,行,在這裏我動不了手,但是你小心些,若有一天不小心闖到了我雲夢庭的地界,你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葉溪曲憤憤的一跺腳,她感受到了柳敘白的靈力反攻,一瞬間她敵意盡顯,一旁的吞天獸也感知到了她的不善,立馬開始對著她呲牙示威。


    唉,為何都沒做也會得罪人啊?柳敘白心裏叫苦連天,好像自打他踏入神域之後,這些麻煩都開始找上他。


    反正葉溪曲暫時不敢拿他怎麽樣,柳敘白便頭也不迴的向著大門外走去,陸竹笙見他出來便起身跟在他身後往迴走。


    「神君,沒什麽事吧?」陸竹笙看到柳敘白一臉苦澀,以為是都雲諫給了他臉色看,所以趕忙出聲詢問。


    「沒事,一切順利。」柳敘白隨口迴答道,陸竹笙見他沒有打算細說過程,便也沒追問,畢竟天尊之間的話題,不是他可以過問的。


    葉溪曲雖然不蠢,但是也沒聰明到哪裏去,放眼現在在職的四尊,確實是最好的拿捏的一位,等手上的這些線索盤點清楚,他還真的需要去雲夢庭會一會她。


    二人剛行了一半的路,就撞上了匆匆趕來的沈凜。


    沈凜一見到柳敘白,立刻將他拉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直到瞅到柳敘白的手腕上有殘存的靈氣後,他的臉色才變得格外難看。


    「是都雲諫做的嗎?」


    沈凜在查看完宋景的遺體之後,便折返迴了未央庭大殿,左等右等不見柳敘白迴來,所說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但沈凜就是心跳紊亂,見不到柳敘白的一刻他就不安的很,他有些著急,因為他對都雲諫的了解遠不及柳敘白,所以也不清楚都雲諫會不會因為自己的事情遷怒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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