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又怎樣?」柳敘白雖然心中感動,但他不能表露,馬上將情緒重新壓製下去,隻能將耳墜推迴給分身,「上將軍若是稀罕這玉料,那就留著送人吧,我不要。」


    「我和你商量了嗎?」分身被他這漫不經心的樣子勾起了剛剛壓下去的怒火,他捏著柳敘白的臉緩緩說道,「這是你我的開始,如今就用它來結束,我將它還給你,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認識的琅環君,而是那個冷血無情的錦瑟。」


    「戴上!」


    戴上?柳敘白沒有理解分身的意思,他又不是女子,沒有耳孔要怎麽戴?


    「我不戴。」他別過頭去想要迴避這個問題。


    分身哪裏會由得他拒絕,直接從他手中拿過耳墜,衝著他的耳垂直直紮了下去,尖銳的鉤針刺穿他的耳垂,柳敘白眉目一緊,雖然他已經對痛感有些麻木,但耳間湧出的溫熱讓他不由得身體一顫。


    分身低下身子,將嘴湊在他的耳邊,輕輕吮吸著他耳垂上淌落的鮮血,喉間吞咽的聲響,讓柳敘白毛骨悚然。他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在玩弄獵物的夜獸,這種帶著欲意的撩撥,使柳敘白分不清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分身慢慢起身,將臉移到了柳敘白的麵前,他舔抿著唇間殘餘的鮮血,露出了滿足的微笑:「我將這名為錦瑟的恥辱焊在你的靈魂裏,從今往後,你隻是我關在第一樓的逆案要犯。」


    「能待在這樣的地界,這已經算是優待了。」


    「不過你最好不要帶任何期望,我自是有辦法好好調教你,等我玩夠了,會將你送到陛下麵前,讓他賜你一個痛快的。」


    「畢竟像琅環君這樣絕色,任誰都不會想要輕易放過吧?」


    還是無論如何都裝不像啊,甚至比不了郭子遊當初的十分之一,柳敘白的嘴角微微上揚,分身本就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所以對自己說這種狂詞的時候十分的違和。


    他沒有看錯人,分身比自己從一而終,他既然決定了做好人,就無論如何也演不出自己這樣的戲。


    但是就在柳敘白倍感欣慰的一瞬間,分身突然捂著胸口,顯然剛才自己的情感流露,觸發了咫尺相思的毒性。


    「你給我下毒了?」分身驚訝的看著柳敘白,他以為現在的狀況是柳敘白暗中作梗,他伸手想要去扼住柳敘白的脖子逼他交出解藥,但是毒性發散很快,裸露的手臂上紅線正在向下蔓延,分身情緒激動加上剛才折騰柳敘白也沒少耗氣力,頭腦一沉便趴到在柳敘白的身上。


    「寒濯?」柳敘白扶著他的肩頭,輕輕推了兩下,見分身沒有反應,便將他推到一邊,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看他氣息平穩,便也放下心來。但待他緩了片刻,心頭的委屈便噴井式的爆發出來。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將已經破碎不堪的衣服攏緊,然後頭也不迴的從房間跑了出去。


    接下來,承接的便是之前在蘇渺曼房中的場景了,沈凜不想再看一次,所以便沒有跟出去,而是留在房內暗自傷神。


    這是分身第一次毒發,從這一日開始,分身便借著緝拿逆犯為由,將第一樓監控了起來,並帶著那些刑具對柳敘白進行了漫長的淩虐。


    「你不是喜歡逃嗎?如今我廢了你的手腳,斷了你的筋脈,看你如何再逃。」分身下手之時猶豫了片刻,但看到柳敘白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他便義無反顧落下手中的骨刀。


    刀片飛轉,挑入皮肉,鋼針過腕,鐐銬加身,風華絕代的琴師從此再也無法撥弄他最喜歡琴。


    柳敘白看著自己還在出血的手腕,心中頓感淒涼,痛覺已經在這日子被消磨的所剩無幾,就連咫尺相思的毒性都難以讓他已經感到痛苦。


    他習慣了,麻木了。


    「怎麽?認命了?我記得你之前哭喊兩句,現在怎麽連叫一聲都捨不得了?」


    「難不成,錦瑟大人隻有在床上的時候,才會說兩句討好人的話?」


    分身顯然對柳敘白的反應尤為不滿,他看著床上衣衫不整失血過多已經快要昏死過去柳敘白,眉頭一緊。


    他不甘心,也不相信,柳敘白真的將他拋之腦後。


    但自打生辰夜開始,柳敘白似乎就變得異常冷靜,不再哭鬧或是求饒,連最基本的生理反應也變得平淡無波。


    難道柳敘白的心裏,真的沒有他嗎?


    為什麽連求饒都做不到了?


    他那麽喜歡彈琴,自己現在剝奪的,既是屬於影衛錦瑟的榮耀,也是屬於琴師柳敘白的信念。


    自己已經毀了他的清白,也毀了他為之在意的一切,為什麽,就是無法讓柳敘白再有一絲從前的模樣呢?


    他是想報復柳敘白,但是內心其實更希望的看到柳敘白的神態反饋,起碼,他想要證明,柳敘白曾經,是愛過自己的。


    但現在他好像認命了一般,分身已經無法感知到他的情緒起伏,更別說一絲半點的愛意了。


    「為什麽不說話?」


    「你真的已經冷情到這個程度了嗎?」


    分身重新將柳敘白壓在床榻上,不由分說的將他鬆散的衣衫剝落,此刻的分身並不是色慾難耐,而是他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如此對待柳敘白時是有所反饋的,至少那眼淚,那表情,是真的,他是可以感知到柳敘白的情緒波動的。


    但是這一次,柳敘白冷漠的像是一具人偶,情事的往復沒有在他的臉上有任何體現,而是雙眼無神的看著那床頂,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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