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久違的感覺,讓沈凜倍感愉悅,他反手撫著自己脖子輕輕環動,這麽多天沒有動手,骨骼都有些發僵,他不再壓製氣場,異色的雙瞳也開始顯現,他衝著還在盯著自己的水湘之說道:「終於不用再裝下去了。」


    「什麽?」水湘之和尚唯軒都停止了出招,因為沈凜自身攜帶的兩種靈能所產生的威壓,已經有些讓他們喘不過氣。


    「你們還真當我是個一無是處的血奴啊?」沈凜臉上的笑意彌散,那彎翹的唇角中飽含著殺意。


    第一百四十九章 狹路相逢


    沈凜說完這一句,二人臉上便升起懼色,能隨便將人屋燒毀,並且還能製造出這麽大的壓力場,這絕不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人能辦到的,他們之所以從沒有懷疑過沈凜的身份,是因為在他身上沒有任何靈場波動。


    但是這也說明,沈凜的功力遠在他們之上,所以隻要稍作掩藏,以他們的水平根本無法辯查。


    「不可能,你若是身懷奇技,子懿怎麽會不知道?」尚唯軒驚叫道,因為施子懿一向以奪取他人的能力為主要的修煉手段,沈凜若是天縱奇才,施子懿一定會將他全部榨取,怎會留到今日。


    「那隻能說明,你們對我一無所知。」沈凜沒工夫在和他們閑扯,人屋這邊的事情結束,他還得去找柳敘白,看看他是否有尋到沈月見,指間的縱偶絲脫手而出,向尚唯軒和水湘之襲來。


    二人此刻也顧不得之前的新仇舊恨,合力應對沈凜的攻勢,峨眉刺在撞上縱偶絲的一瞬便灰飛湮滅,而星吟玉筆寫出的咒印更是連沈凜的身都近不了。


    「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賣弄。」沈凜抬手將從未使用過的縱偶針拋出,尖銳的針尖擊碎尚唯軒剛剛寫布好的靈印,直直向著他另一隻完好的眼睛刺去。


    視覺的喪失讓尚唯軒痛苦的大嚎,水湘之沒了武器,隻能用基礎的力量化作掌風抵擋縱偶絲的進犯,沈凜食指一抬,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將水湘之捆了起來。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尚唯軒與水湘之宛若螻蟻一般渺小,沈凜輕笑著走到水湘之的麵前說道:「昔時你們對長生子做的一切,今日奉還如何?」


    「長生子,果然又是長生子,你和施子懿一樣,都對那個人耿耿於懷!」水湘之似乎對柳敘白有著不一樣的看法,這也引起了沈凜的興趣。


    「哦?施司命還有這種閑情雅致?」


    「不然呢?他與元歌勾結放走長生子,真當能瞞過所有人嗎?」水湘之幾近咆哮的將話吼出,顯然是對施子懿的做法尤為不滿。


    「不妨細說看看,如果我聽的滿意,或許會賞你一個痛快。」水湘之所言的部分,正是被鎖的那段記憶,如果她能幹脆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沈凜確實會如約給她留個全屍。


    尚唯軒聽到水湘之的話,立刻咆哮了起來,「原來是施子懿做的,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說出來!你我一手建立的河洛城,你為何要偏袒他!」


    不用水湘之迴答,沈凜也能想像到事情的經過,元歌受東主指示,玩弄心術這點三司命都不是對手,水湘之按下不表,隻能說明她也是整場鬧劇中的得利者,而水湘之想要的結果,估計也是獨權。


    水湘之在血池十四獄的時候,曾經耳聞過柳敘白與施子懿的對話,大致內容是在勸解,施子懿似乎很執著於讓柳敘白認清現實,但這都無法喚起柳敘白已經消失的求生欲。


    繼而元歌才向施子懿提議,說自己有辦法讓他完全掌控柳敘白,但前提是要按照自己說的方法去做,而首件要做的,就是讓他帶走柳敘白,所以才有了雲宿所說的河洛城營救一事。


    在無意中撞破元歌與施子懿之間的勾當後,水湘之第一時間便是想以此要挾施子懿,而施子懿則非常識相的把元歌給他的修仙心法轉給了她,並告知她隻要修煉得當,就可以完善無色血無法傳承的不死之能,正所謂拿人手短,水湘之既然得了好處就沒必要和施子懿計較,而尚唯軒則成了唯一被蒙在鼓裏的人。


    但這中間並沒有沈凜想要聽到的答案,他對三司命間的內鬥不感興趣,他也並不打算廢更多的時間在這兩個無用的人身上,他掌心的火焰越燒越旺,輕笑道:「孰是孰非,二位到黃泉路上再慢談吧,不送了。」


    正當沈凜準備以紅蓮業火淨化這兩個人渣的時候,幽長的通道內傳來一陣嗤笑之聲。


    「到底是我來晚了,沒趕上最精彩的部分。」


    ……


    柳敘白在於沈凜分開之後,獨自走向了通往藏物室的路,一段並不漫長的路,柳敘白卻走了很久。


    與沈月見分開,已有百年,正如沈凜所說,他對於過去的事、過去的人,早已記不清,即便對方是活著的沈月見,他也沒有把握在第一時間內認出他。


    越是長生,越是無法抵禦時間的磨損,任何事物都將淹沒在這奔湧不停地長河中,他與沈月見的那點默契,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但尋迴沈月見,可能是他最後的願望了,柳敘白看了一眼手中被忘川水淬鍊過的長劍,等將沈月見的遺骨重新送迴墜星穀後,他也不打算繼續苟活在這個世上,即便他曾貪戀過這塵世的美好,但若隻留他一人的話,實在是太過寂寞了。


    這些年,他擁有過幸福也失去過自由,享有過信任也體嚐過背叛,按理來說,他已經沒有什麽需要眷戀了,唯獨沈月見的死,是他至今為止還不清的罪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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