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長老知道嗎?小心他丟你去忘川河。」沈月見淡淡說道。


    「怕,但是還是想嚐試。」柳敘白度定的說道。


    沈月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想來迴歸原來的生活,是他所不情願的,但是他似乎也不想讓柳敘白失望,所以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如果你決定了,我就陪你去。」


    「月見你不用擔心,這次有我陪著你呢,誰也不敢說你一句,如果他們敢說,我就替你揍迴去。」柳敘白將手放在沈月見的肩上,似有安慰之意,「反正對於外界來說,我們長生子不也是異端嗎?」


    這番話讓沈月見釋然了不少,至少身邊有個懂他的人陪著,好過獨身一人,不過想要離開風花渡,也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自己能來到這裏完全是機緣,想要迴去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忘川河可有水淺的流域嗎?」


    「有,水位大約一人之高吧!」柳敘白迴答道,他其實也隻是說說自己內心的想法,因為他不可能越過忘川河,但聽沈月見的意思,似乎他有方法。


    「那我們恐怕要準備一個竹筏,忘川河能沉萬物,這竹筏票不起來,所以需要我來撐著將竹筏運到對岸,你在竹筏之上做好保護,千萬不要讓忘川水沾染到。」沈月見如是說道。


    「那不行,你的身體吃不消的。」柳敘白斷然拒絕,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利用沈月見的特殊體質幫自己達成願望。


    沈月見迴身摸了摸柳敘白的頭,輕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怕疼的。」


    「那也不可以,不疼隻是沒有感覺,但是你的身體還是一樣會受損,我不出去了,你也別想辦法了!這話題作罷。」柳敘白連連搖頭,要沈月見這樣付出,他寧可自己一輩子待在風花渡。


    「白,這是我願意的,沒關係。」沈月見知道,柳敘白的心早就已經被自己講述的經歷帶到忘川河對岸,即便這次按下不提,下一次他也有可能自己偷偷尋個方法去嚐試渡河,與其讓柳敘白一人涉險,還不如陪著他一起離開。


    二人僵持了一陣,柳敘白拗不過沈月見,所以隻能聽他安排接下來的事宜,沈月見摸著下巴琢磨了一番說道:「你還是得有一個像樣的名字,不然別人問起,你總不能說自己就叫白吧?」


    「名字嗎?我不知道你們那邊規矩,要不你幫我取一個?」柳敘白雙手托腮,顯然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


    沈月見沉思片刻,腦內似已有了想法,便開口道:「我與你相遇敘事那天,正值春日,柳絮飛花恰是一副好景致,你本名叫白,那不如,取柳絮諧音,叫柳敘白如何?」


    原來這就是柳敘白名字的由來,在一旁認真聽他們對話的沈凜不由得感慨沈月見的文采,以前他隻是覺得這名字聽得修雅,卻沒想到還可以這樣解釋。


    「我們那邊還會取一個小字,風花渡乃是琅環仙境,不忘本源,便叫琅環好不好?」沈月見又道,柳敘白口中默念著這兩個名字,臉上有著說不出的開心。


    「柳敘白,柳琅環。這個名字真好聽,我喜歡。」


    「不過小字我隻許你一人喚,這是特權。」


    這段記憶停留在了柳敘白滿臉興奮的神色之上,沈凜不禁感嘆,怪不得柳敘白第一次聽到自己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格外震驚,他不想自己喊這個名字也是因為沈月見的原因,這是屬於他們二人的秘密。


    隻可惜這段記憶並沒有記錄太多有關沈月見的消息,沈凜有些遺憾,他抬眼看著數量有限的紅色餘響火焰,想來這些應該都是與沈月見有關的,如果想要知道這其中的聯繫,自己恐怕都得一一看過才行。


    這些記憶,大多記錄這他們一起遊歷的過往,沈月見與柳敘白似乎在這一段時日的相處之下,彼此的感情也發生了變化,看著他們相濡以沫的樣子,沈凜的心情一時不知是開心還是難受。


    最後一段記憶的開篇,與前幾段完全不一樣,二人行色匆匆,看樣子像是在趕路,沈月見拉著柳敘白飛快的向前奔走,像是想要逃離什麽,而沈月見身上似乎一直再有血液滴落。


    「月見,別跑了,你的身體承受不住的。」柳敘白的話語中帶著心疼,但是沈月見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即便他已嘴唇泛白,但還是依舊向前走去。


    「月見,我求你,停下來好不好?」柳敘白的聲音在發抖,幾近央求的要沈月見駐足,沈月見迴頭看著他,露出一個笑容想要打消他的擔心,「不能停,我不能讓你落到他們手裏。」


    看來是在他們闖蕩江湖的時候,柳敘白的身份被人識破,而沈月見應該是拚了命才保下他,此刻他應已身負重傷,所以看起來才會這麽虛弱,沈凜心道。


    「他們想要無色血,我給就是了,你犯不著為了我這樣。」柳敘白擔心的直落眼淚,沈月見是凡人之軀,再這麽失血下去恐怕性命難保。


    「你在說什麽傻話?」沈月見被柳敘白的話弄得有些生氣,他嚴肅的對柳敘白說道:「長生一脈如果擅自給予他人無色血,被長老抓住是要被扔進忘川的,你在風花渡這麽多年,難道還不如我一個外人清楚這後果嗎?」


    「可是我不想你死啊……」柳敘白喃喃道。


    「早晚的事情,這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不是嗎?我本就沒有你的生命那麽恆長。」沈月見的腳步緩了下來,因為他感覺到柳敘白的情緒已經有些控製不住,他迴過神,伸手擦去柳敘白眼角的淚水,聲音也柔和了起來:「你不是最怕疼了嗎?要是被抓住取血,你不得哭上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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