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大師兄這個名頭壓在上麵,他說的多便會被當做是不敬,隻是苦了自己這些弟子了。不過說起宸籙集議,他確實得先迴去安排一下,沈凜看著柳敘白一路無言,便出聲問道:「琅環君,什麽是宸籙集議?」


    每逢十載,眾仙門便會在齊聚在淩絕頂,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集會,目的是促進仙門之間的交流,所有弟子可以自由在淩絕頂內探討修習心得。


    當然除此之外,最值得一說的便是限時三日的紫霞山深澤試煉,深澤迷淵封印開啟後,各家仙門需遣弟子進入深澤迷淵,與其中的深澤怨靈進行戰鬥,每渡化一隻怨靈便會得到一顆蘊靈丹,限時結束後,傳送陣會將眾弟子從深澤迷淵中送出,屆時會有專人來統計蘊靈丹的數量,積數最多的仙門將贏拔得頭籌,並且可以將場上所有的蘊靈丹帶走。


    蘊靈丹對於修仙者來說,可以算的上非常少見的益補丹藥,因為此物不能以尋常丹引煉製,隻能從深澤迷淵獲取,而深澤迷淵封印十年才開啟一次,所以對於任何一個仙門來說,蘊靈丹都是非常稀缺的靈藥。


    「所以冷涼閣也會派弟子去對嗎?」沈凜問道,他之前在典籍上有看到過宸籙集議相關的記錄,但是遠沒有柳敘白陳述的這般詳細。柳敘白聽到沈凜的問話後點點頭:「自然,冷涼閣是九闕城的下屬,這種場合肯定還是要去參與一下。」


    「那成績如何?」沈凜好奇,作為第一仙門的九闕城的實力在整個修仙界究竟怎樣,柳敘白迴想了一下:「一般來說都是九闕城天若宮的弟子獨占鰲頭,但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上次就是歸雲府贏下了全局。」


    歸雲府,沈凜知道這個仙門,在整個修仙界唯一可以比肩九闕城的存在,歸雲府府君夜觀瀾更是可以與白玉京媲美的絕世英才,這般看來,若是想在試煉中取得名次,必然要與歸雲府打交道。


    柳敘白看出了沈凜的心思,他輕笑一聲「怎麽,寒濯對試煉很感興趣?」


    平日冷涼閣參與試煉,多數是湊數,柳敘白與淩靈不同,他從不在意什麽名次,弟子們隻要盡全力了便好,但淩靈禦下就更為嚴苛一些,也正因如此,九闕城天若宮的名號才能如此響亮。


    「嗯,我想試試看。」沈凜心中突然有了方向,眼神中也燃氣了鬥誌,柳敘白見他興趣正濃,便用扇子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


    「想試的話,就去全力準備吧,若遇到瓶頸,隨時來找雲澤軒找我。」一想到雲澤軒那邊明天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柳敘白就煩心。


    「琅環君今日若得閑暇,可否來指導一下寒濯的劍法?」沈凜突然快步靠近了柳敘白,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二人的距離又被拉近了許多,沈凜的聲音越發溫柔,口吻中滿是祈求之意,突如其來氣氛轉化令柳敘白突然感覺背後一麻。


    「要叫師尊,這是在天外天。」柳敘白刻意四下張望了一下,生怕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但轉念一想,自己好像沒有做什麽有失身份的事情,幹嘛這麽小心翼翼?都是讓沈凜搞得自己有點神經衰弱。


    他看了一眼還扯著他衣袖不放的沈凜,滿眼盡是無奈,為什麽這麽大了還是這麽粘人?「罷了罷了,先迴清規峰吧。」


    柳敘白甩了甩衣袖示意沈凜不要再糾纏了,沈凜聽到他妥協,立刻也鬆了手,乖乖跟在他後麵走著。


    柳敘白心中有些發怵,這孩子如果再和自己保持這樣的說話方式,自己遲早得被他嚇死,每一次沈凜有意無意的撒嬌,都會讓他不寒而慄。


    他並不是討厭沈凜與他親近,而是他知道沈凜因為從小不被人關照,受盡委屈,所以格外的依靠自己信任自己。但沈凜似乎不太能明辨自己的感情傾向,柳敘白總是擔心他將心意用錯了地方。


    柳敘白在沉思的時候,沈凜一直默默的注視著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看著他了,雖說一直生活在清規峰,但是他能單獨與柳敘白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他和其他冷涼閣弟子終日在外忙碌。


    柳敘白雖然看似清閑,但是總是要明裏暗裏防著遊青硯出陰招,亦是心累的很,這些沈凜都看在眼中。他原本從彥州連夜迴來就有些身心俱疲,但是與柳敘白在一起的時光得來不易,他不想就這樣錯過。


    等迴到清規峰,柳敘白讓沈凜先去後堂用晚膳,然後到後山的太虛劍坪來找自己。


    待沈凜走後,他一人來到太虛劍坪,坐在旁邊休息的石凳之上,身旁的石台留有一道利刃劃出的刻痕,往事一幕幕重現於腦海中,他依稀記得這是當年他在冷涼閣第一次使用扶光劍留下的痕跡,那一日剛好白玉京將扶光劍交還給他,那時他還不能完全駕馭扶光劍的力量,他隨手一揮,便將一旁石凳激了個粉碎,而石桌之上也留下深深的劍痕。


    原來已經過去很久了啊,柳敘白輕輕撫摸著已經有些風化的刻痕感嘆道,正如當初答應白玉京那樣,他真的想好好活著。


    但是命運似乎並不想讓他就這樣一直穩定的生活下去,總是出手百般阻撓,可能這些時日本就不應該屬於他吧,能活著就已經應該感恩戴德了不是嗎?柳敘白心想,他沒有資格再去奢求任何東西,因為他不配,他不配擁有現在所得到的一切。


    包括,沈凜。


    第二十七章 風雨前兆


    柳敘白覺得,他與沈凜的相遇就是命運給他的考驗,自從知道沈凜的身世後,他的心態就發生了徹底的變化,變得患得患失搖擺不定,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以師尊的身份去愛護去保護他,還是應該以一個罪人的身份去懺悔去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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