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妙點頭了,直接對著她們做了個請的動作:「那便走吧,他到現在還不醒,無論是不是神醫,能來瞧瞧就好了,萬一有什麽法子呢。隻要不是什麽江湖騙子就好。」


    魏王妃見她同意了,不由得暗鬆了一口氣,薛妙妙這個表現非常符合重病患者的家屬心理。


    死馬當成活馬醫,隻要有法子能救,哪怕可能是個騙子,也得先試探一番行不行。


    一行三人進了後院的裏屋,景王就躺在床上,臉色還是蒼白一片,連嘴唇都沒什麽血色。


    魏王妃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甚至還湊近了瞧,確認床上躺著的這個人就是景王,而不存在別人扮演的可能性。


    其實她也是硬著頭皮,畢竟她就是景王的堂嫂罷了,關係不怎麽親近,隻能看到樣貌和大體身材罷了,但是其他就不知道了。


    可是這任務是她家王爺交代下來的,她也沒法子拒絕。


    「景弟妹,我能給景王診一次脈嗎?」魏王妃醞釀了片刻,才輕聲開了口,實際上她已經頭皮發麻了。


    哪怕她自認為見識慣了大風大浪,此刻也無比緊張和僵硬。


    堂嫂給小叔子診脈,真的有些於理不合,更何況她的目的也不是診脈,連李院判都沒把他給弄醒,她這種隻懂皮毛的人,能診出什麽來。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岑王妃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倒是薛妙妙猶豫了片刻,才點點頭:「那魏王嫂就診吧,我自己不懂醫理,一切都挺太醫說,其實心裏根本沒底,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還沒醒過來,魏王嫂如果能診出什麽告訴我,也讓我心安些。」


    她邊說邊把景王的手從錦被裏拿了出來,看了一眼魏王妃:「王嫂需要在他的腕子上搭塊手帕嗎?」


    魏王妃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不用了,都是自家弟弟,沒那麽講究。」


    她說完這話,薛妙妙就當真退開了,把位置讓給她。


    倒是岑王妃越看她眼神越奇怪,好像她變成了什麽新鮮事物一樣,值得她這麽看。


    魏王妃硬著頭皮上前,坐到了床邊的小凳子上,伸手搭在了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的手很涼,心跳也很平穩,並沒有因為她搭上來而變快,並且她著重看了一眼他的手心和無名指側邊,在看到這兩個地方皆有一顆小痣的時候,她不由得鬆了口氣,看樣子床上躺著的這人當真是景王,做不得假。


    她確認了之後,很快就縮迴了手,麵對著景王妃殷殷期盼的眼神,她有些壓力山大,也冒出了一絲心虛。


    「怎麽樣?」薛妙妙連忙開口問道,似乎眼前這人能給予景王生命力一般。


    魏王妃默默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遺憾的表情來:「不行,我的醫術不精湛,隻知道他很虛弱,並不知道景王為何會昏迷不醒。」


    薛妙妙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衰敗低落起來,之前好不容易有些好轉的心情,再次變得沮喪。


    岑王妃皺緊了眉頭,一把拉過魏王妃:「景弟妹可別指望王嫂,她本來就醫術不精,你就放心吧。李院判的醫術很好,也有神醫之稱,你也別指望魏王府的神醫了,我看多半是沒什麽大本事的,不然為什麽當個縮頭烏龜,還讓魏王嫂先來探路。無非就是存著僥幸的心思,要是好治就來瞧瞧,不然就不來招人嫌了。」


    薛妙妙抬起頭,努力揚起一抹笑容:「我知道的,天色不早了,我就不送兩位王嫂了,多謝你們來看我。我沒怎麽睡好,待會兒還要多休息一陣。」


    她說這番話,其實是為了讓她們別來了,沒看她看起來都憔悴得不像樣了,一個兩個還削尖了腦袋往這裏鑽,真的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岑王妃立刻點頭:「放心吧,你好好在府上休息,我明日去請安,會跟其他幾位王嫂說得,要是有想來探病的,也讓你歇上幾日。不過你要是想吃鹵味,隨時招唿丫鬟來我府上。」


    薛妙妙一一點頭,好像乖巧聽話的孩子一般,目送著兩位王嫂離開。


    直到把她們都送出門了,清風才迴來通報一聲,薛妙妙長舒了一口氣,直接往椅子上一癱,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一樣。


    她揮了揮手,把原先的丫鬟都遣了出去,隻剩下薛妙妙和清風,以及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很快那個人便起身了,他頂著一張和景王一模一樣的臉,身形也相差無幾,隻不過在見到薛妙妙的時候,立刻就單膝跪地行禮。


    這是景王身邊的暗衛,是個易容高手,不僅這張臉一模一樣,甚至景王身上的一些細節特征,他都做的幾乎一模一樣,哪怕是薛妙妙這個枕邊人,光看外形都分辨不出,幾乎以假亂真,欺騙魏王妃就更不在話下了。


    「她診脈的時候有沒有奇怪的舉動?」薛妙妙輕聲問了一句,臉上悲傷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了,變成了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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