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什麽都沒有提起,應該不記得了吧?


    雲祈想說服自己專心投入戰鬥,可他被自己的羞恥心折磨瘋了,他必須得要一個答案!


    在亂七八糟的操作中,雲祈試探地問:「你昨天……喝多了。」


    餘燼輕輕的一聲:「嗯。」


    雲祈看著下路爆發的團戰,他往那兒趕,在接近隊友的一刻,他沒去替殘血的長漱擋下那一擊追擊技能,或許說他沒反應過來去擋,他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走了,被餘燼補充的那句話。


    那句讓他如遭雷劈的話。


    「但我從不斷片。」


    第45章


    「啊呀。」


    旁邊傳來長漱的哀嘆。


    雲祈忙加入團戰,對長漱說了聲:「對不起,我剛剛反應慢了。」


    長漱大度地說:「沒事,隨便贏的。」


    雲祈加入團戰的時間晚,等他到了,一夥人都殘血開始撤退了,他一個滿血的塵對對麵的殺傷力太大,為了彌補方才的小失誤,雲祈一閃過去收了神女的人頭,風隱也迴頭反打,想救一下神女,結果被一塊收掉了。


    「可以。」長漱說:「給我報仇了。」


    【深圳typhoon芽芽:完了】


    【深圳typhoon七渡:不該迴頭的】


    這一波團戰失誤,對麵要被壓高地了,弋陽說:「贏了要。」


    雲祈連收了兩個人頭,敵方僅剩一人存活,大家在商量給不給對麵機會。


    長漱問:「推了麽?」


    弋陽急躁,一點機會不給:「直接點了,出去我得問候五狼呢。」


    融融說:「點了吧。」


    然後對麵就被點了水晶。


    遊戲結束。


    屏幕上的勝利兩個字映入眼簾,雲祈的心在顫抖,不是為剛才的團戰,而是為餘燼的話,他想看一眼餘燼的眼神,但是他不敢,他太羞恥了,他連轉臉都做不到。


    他不明白餘燼的意思。


    或者說……他不敢明白。


    迴了房間以後,耳麥裏很吵。


    雜七雜八的聲音在談論著什麽。


    「哎呀我真服了,我最後那一下不該迴頭的,不然還能守。」七渡說。


    「你守個雞毛,一打三你們憑什麽贏?」弋陽揭老底,「技術怎麽還是這麽菜?不是說請了厲害的大佬當教練了嗎?」


    「eis都在你們身邊當隊長了,跟他比誰算大佬啊?得了便宜還賣乖。」


    「真給深圳丟人,就你們這水平我一打五。」


    「吹牛逼不打草稿?弋陽待會私下練。」


    「你們這上單誰啊,是酒客本人麽?」


    雲祈耳麥掛在脖子裏,沒戴都能聽到嘈雜的對話,他的注意力全在旁邊,餘燼在看一組數據,好像是他們最近訓練的數據,叫了流螢過來,低聲跟他說著什麽。


    流螢隻顧著點頭,這個在職業圈被所有脆皮稱之為噩夢的天才,在餘燼麵前乖巧的像個沒思想的機器人,完全聽從指令,餘燼說他他就撓頭說改,誇他他也不敢太嘚瑟,點頭說我繼續努力。


    是了,流螢站在職業選手最羨慕的地方,那就是餘燼的身邊,眾人以聽餘燼指點兩句為這輩子努力的方向和目標,可流螢卻是他公認的小徒弟,會耐心地指導他,點撥他,這樣的殊榮可不是誰都能求來的。


    所以流螢勢必有他的個人魅力在,否則那麽多人,為什麽隻有他一個人可以名正言順成為餘燼的徒弟呢。


    雲祈礙於流螢在旁邊,以及此刻的環境不適合跟餘燼探討昨晚的事,他低著頭看著桌子下自己的大腿,羞愧得鼻頭都紅了。


    「跟你說話呢,」子務提醒他:「想什麽呢?」


    雲祈戴上耳麥說:「沒有。」


    房間裏的語音頻道果然在討論他,跟他對過線的芽芽尤其來勁,一直在問雲祈的身份,還要撬牆角,當著一群人的麵,雲祈聽了幾聲。


    「來麽奶蓋?typhoon的福利不比kro差的,你來我可以讓位給你。」


    「而且咱們這兒不比你們那兒一水的糙漢子,咱們這兒美女特別多,不信你問問子務。」


    「來了保管你有眼福的。」


    雲祈說:「謝謝,不用了。」


    芽芽聽出了些不對勁:「怎麽感覺聲音蠻熟悉的?」


    他的隊友說:「熟悉什麽?」


    芽芽說:「好像在哪兒聽過。」


    子務掏出打火機,叼了支煙在嘴裏,打字說道:人家以前在sk混的。


    他不喜歡戴耳麥,壓他的髮型。


    纖長的手指戳幾個字也快,子務打完字看見對麵的人來勁了,開始打探雲祈的底細,世界大亂後子務就不管了,煙剛點著,就聽一聲冷淡地警告:「滾出去抽。」


    子務忙抬眼看過去,餘燼頭也沒抬地就發現了他在搞什麽,子務笑了聲站起來說:「忘了,馬上出去。」


    雲祈看他抬起屁股,離開座位走人了。


    他轉頭看向餘燼,流螢已經離開了,子務一走,他的旁邊就沒人了,雲祈問:「你剛剛……什麽意思?」


    餘燼說:「不是不想跟我說話嗎?」


    這幾天兩人都沒怎麽說話,你見了我我見了你都不打招唿,比誰都陌生,雲祈自知自己站不住腳,但這個問題折磨著他,他必須得厚臉皮地去跟餘燼搭腔。


    「你記得多少?」雲祈低聲解釋,或者說是掩飾:「昨天晚上你喝大了,我隻是想去看看你,出於隊友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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