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蕭說的是一個女人的故事,那個女人是他的母親蕭安然。


    對於這個名字,葉雅琪並不陌生,她是當年紅極一時的大明星,真正的大明星,而不是像夏璿那種不入流的。


    當年齊家沒有衰敗,齊修傑傾盡家財隻為博紅顏一笑,在穀城北部為她豎了一座淨高13.14米的巨大銅像。


    1314,一生一世,沒有一絲偏差。


    不得不說,齊修傑的浪漫細胞還真不是蓋的。


    但深情背後往往是無情。


    葉雅琪隻能歎息。


    按她的年齡,她不應該知道這些,但天曉得,她是蕭安然的忠實影迷,特別是她演的《媽媽》,她看一次哭一次。


    那種扣人心弦的電影,雖然現在她已不記得故事的情節,當仍然可以想起電影中媽媽與兒子離別時,那種撕心裂肺的哭泣。


    而相較而言,葉雅琪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兄墜入大海,卻連聲都發不出。


    “我媽媽知道自己有家族病,所以一直拒絕他的追求,更沒有想過會有我……”齊蕭的述說打斷了葉雅琪的思緒。


    她開始傾聽他的故事,十分好奇,他到底有什麽把握能勸服自己。


    這從童話般的夢幻開始的愛情,最終如何走向毀滅,其實與她已經沒有多大的關係。


    因為愛情,現在在她看來,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劑調味,一旦選錯,那將毀壞一窩好湯。


    它是那麽的微不足道,卻又至關重要。


    隻是,她卻看不到她‘愛情’的未來。


    沒想到,蕭安然,也是如此。


    如果有人為她塑造銅像,那她就算是明天即將死去,也會感動吧。


    而蕭安然也不能免俗,很快的,她淪陷在齊修傑猛烈的攻勢裏,做了齊修傑養在外麵的野花。


    新婚的激情是短暫的,她自從嫁給齊修傑之後便退居二線,在家裏做起了悠閑的李太太。


    因為她出身貧寒,齊家的親戚每一個瞧得起她的,她獨自待在家中,越發的孤單。


    而齊修傑的生意也漸漸忙了起來,根本無暇顧及到金屋藏嬌的小嬌妻。


    猜忌和疑心折磨著這有著熠熠星光的大明星,終日在不安與怨恨中驚醒,望著身邊冰冷的位置,她想到了離婚。


    而齊修傑哪肯,便開始抽空陪她,但隨著時光的流逝,一切又恢複了原貌。


    蕭安然感到了絕望,因為分手不過是一時之氣,也是逼他迴來的最後底線,她不是那種反反複複的女人,所以她選擇了報複,用自己的身體與健康做代價,去報複齊修傑的冷落。


    她開始複出,但已婚的女人想要複出,談何容易,她渾渾噩噩許久,終於踏上了不歸路。


    一次潛規則,她對丈夫的背叛,換來了一個女主角的機會,她再借著與男主角的緋聞還有李夫人的雙重身份,靠著炒作,她的新片大賣,同時又榮獲金溪獎最佳女主角的榮譽。


    她頓時聲名大噪,比婚前更為紅火。


    然而,卻是後患無窮,因為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而這個孩子,卻不知道是誰的。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打掉孩子,可是被齊修傑發現了,他將她強行帶迴了李宅,囚禁了起來。


    “眼看著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來,她終於癲狂了。”齊蕭說到這兒,長睫微顫,眸內是深深的痛楚。


    葉雅琪知道,那個孩子一定是他。


    他沒有被打掉,還長了這麽大。


    所以,她很好奇後來發生的事,便沒有打擾他,繼續聽他說著。


    “錯誤無法順著自己的意思結束,所以她走向了人生的極端……”


    她自殺過很多次,最後被齊修傑綁了起來,像一個廢人,在床上拉屎拉尿都由人服侍。


    她陷入了重度抑鬱之中,由於精神方麵的原因,她早產了,生下齊蕭。


    她生產的過程受盡了折磨,整整哭號了三天,姍姍來遲的醫生說,如果再晚一點,孩子和大人恐怕都會不保。


    聽到這裏,葉雅琪下意識抬頭看了看齊蕭,他眼裏流露出滿滿的恨意,一定是恨極了他的父親。


    而葉雅琪也好奇,齊修傑是想用這種方式把蕭安然折磨死嗎?


    可是沒必要啊,如果想要折磨她,可以用很多手段。


    “而我生下來之後,他並沒有做親子鑒定。”齊蕭看向葉雅琪,輕輕一笑,卻微微泛苦。


    他重重閉上眼,好似陷入了迴憶之中,末了,他才說:“我媽媽臨死前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她說,她最想的就是殺了我。”


    聞訊,葉雅琪死死地握住了齊蕭的手,勸道:“不會的,她肯定說的是氣話,而且她不是已經神智不清了嗎,說的話肯定不能相信——”


    “你不用幫她解釋!”他低吼道:“她根本沒有瘋!她比任何人都清醒!”


    不肯麵對真相的齊修傑,把齊蕭作為折磨蕭安然的工具,他對蕭安然說,永遠都不會去做親子鑒定,要讓她在彷徨與不安中度過一生。


    等到齊蕭長到五歲的時候,齊修傑便放了蕭安然,他們一家人在偌大的宅子裏,並沒有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隻要齊修傑稍微不注意,她就會想要掐死自己的兒子。


    而,還沒等到齊蕭成年,她便帶著悔恨死去了。


    她癱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時候,齊修傑就把新一任妻子帶迴了家,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與別人結婚生子,生不如死。


    有一天,齊蕭例行去探望她,她哭著求他,讓他幫幫忙,殺了她,一會兒又像是魔怔了那般,叫喊著,不住地說對不起,不斷地認錯。


    齊蕭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對誰說對不起,但隻覺得她很討厭,有這麽一個瘋媽媽,他感到了無比的丟臉。


    所以,他幫了她。


    給了她一塊刀片,她走得很快,記憶中,隻有滿目的紅,和父親的眼淚。


    他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過齊修傑流淚,他哭得像個孩子,躲在新媽媽的懷裏。


    記憶戛然而止,他卻久久才艱難出聲,“我告訴你這個故事的目的並不是想博得你的同情,也不是含沙射影,而是想告訴你,別因為仇恨而盲目,從而做出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


    “我的孩子是炎烈的。”


    “我知道,但玫瑰夫人不這麽想。”


    “無所謂是誰,我現在隻想保護好爺爺辛苦了大半輩子得來的榮耀。”她語氣平淡,就不像是從她口中說出那般。


    其實她很想去追問,齊蕭到底是誰的孩子,可在與自己的情況相比較了之後,她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傻了。


    齊修傑一定是愛蕭安然的,所以才會孩子冠了媽媽的名字,所以才會將她帶迴家來,所以才會把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養育這麽大。


    他一定是怕蕭安然太過執迷,所以才不肯去檢驗dna,給自己一個念想,給蕭安然一個念想。


    給彼此一個機會。


    可是蕭安然偏偏是那麽一個激烈的女人,最終用激烈的手段了卻了自己的殘生。


    如果不愛,他又何必掉淚。


    “你還是要抵抗到底嗎?”齊蕭不解地望向葉雅琪。


    葉雅琪朝他盈盈一笑,“你忘了當初可是你教會我堅強的,教會我一身的本領,為的就是今日大展拳腳,不是嗎?”


    齊蕭道:“可是我後悔了!”


    因為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所以,他害怕。


    “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啊。”她說,“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趕緊送我去衛然的律師事務所吧。”


    她正坐在座椅上,直視前方,靜靜等待他的答複。


    可他卻將車駛下了去往機場的高速路。


    葉雅琪凝眉望向他,道:“你這是要幹什麽!”末了,她指向追蹤係統的屏幕,大喝:“我已經沒有時間了,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啊!”


    她氣得去揪他的衣袖,可他的雙手卻穩如磐石。


    車穩穩地停在了北區的入口,他轉向她,道:“現在要你自己來選,一邊是你爺爺的財產,一邊是炎烈的性命。”


    葉雅琪愣了愣,問:“你什麽意思?”


    “有人給炎烈準備好了一個有hiv的女人,你應該知道巴爾的手段,為了達到目的,他什麽都做得到!”


    ‘轟’的一下,仿佛有一顆原.子.彈在葉雅琪的腦中爆炸,她一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她埋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而單從她平直的音調,根本無法判斷她是何情緒。


    “我說——”


    ‘啪——’


    他話還未完,她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豔紅的巴掌印。


    “齊蕭!你tmd到底有沒有當過我是朋友!”她再次抬頭,猩紅了雙眼,如同發怒的小獅子,從牙縫裏‘嘶嘶’的出氣,“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麽要現在告訴我這些!”


    久久,齊蕭輕聲笑道:“很難選是嗎?如果你連這個坎都沒法過,那還是和我走吧。”


    “不!你休想!”她朝著他發出困獸一般的悲鳴,嗓子已被撕裂,淚水被生生逼出眼眶,這一刻,她比任何生物都要脆弱,好似隻要是一陣風,都可以把她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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