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最終還是逃出來了,可她永遠都無法忘記浸泡在血水裏的感覺。


    那些殘破的四肢,就像是水鬼,在輕輕地撩著她的身體。


    想著,葉雅琪把齊蕭抱得更緊了,可渾身還是抑製不住地顫抖。


    齊蕭感受到了她的恐懼,看向炎烈道:“現在我們出不去,但別人可以進來啊,你不是認識最有權威的心理醫生,叫他過來啊!”


    他是指範海威。


    雖然不甘心被他指揮,但炎烈沒有別的選擇。


    他給範海威去電,大概說了一下葉雅琪的情況,他隻聽範海威在那邊說了句‘糟糕’,他便掛了電話。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範海威就趕來了。


    範海威以前曾是王牌特工,但後來他醉心於催眠,便做了心理醫生,借著看病的幌子,不斷地用病患實驗他的催眠術。


    他之前認為葉雅琪心裏問題不大,便對她使用了少量的催眠,殊不知竟把她記憶深處的可怕記憶勾了起來。


    這實在是太糟糕了!


    他居然失策了!


    而一想到炎烈,他就更害怕了,不跑快點來解決問題怎麽行!


    一到套房裏,範海威試著和葉雅琪接觸,可她眼裏滿是戒備,不管他說什麽,她都不予理會,這讓他有些懊惱。


    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麽棘手的病人。


    而炎烈一直坐在角落的書桌前,仿佛一尊關公像,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範海威屢試屢敗,最終齊蕭說:“你把你那一套交給我,我能讓她平靜下來。”


    範海威遲疑。


    從角落裏傳來炎烈的命令:“教他。”


    他不知道再這麽繼續下去,他會幹出什麽事來!


    他隻想葉雅琪盡快恢複!


    迫於無奈,也因為歉疚,他與齊蕭附耳,把他多年來辛苦研究的催眠方法告知。


    齊蕭很聰明,在聽完後,他就有模有樣地做了起來。


    很快,這法子奏效了,葉雅琪陷入了睡眠中。


    可她卻睡得極不安穩,柳眉擰成了一團,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接下來,就換範海威上場,他不停在她耳邊說著什麽,不出片刻,葉雅琪緊蹙的眉頭鬆開了。


    又過了一會兒,範海威站起,拭了拭額頭的汗,說:“葉小姐心裏的隔閡太深,光是靠催眠是不夠的。”


    “那還要什麽!”炎烈和齊蕭幾乎是同時出聲。


    範海威道:“還需要真正的愛情。”說罷,他左右看了看,又輕輕歎了一聲。


    似乎在他看來,這裏的任何人都不能給葉雅琪帶來真正的愛情。


    頓了頓,範海威又道:“我已經暫時抹去了她最恐懼的記憶,但這是個定.時.炸.彈,除非有人可以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和溫暖,否則想強硬拔除她心中的刺,隻會讓她也受傷!”


    範海威說完就走了,一方麵是他待下去也沒有意義,另一方麵是怕炎烈發飆。


    可炎烈終究沒有發飆,而是和齊蕭平心靜氣地坐下來商談。


    他直奔主題:“現在我們兩個都不要爭誰來和她談戀愛,就看她醒來,選誰吧。”


    齊蕭默認了他的提議。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守在葉雅琪的床前,也不知等了多久,他們終於等到葉雅琪醒來。


    而之前還光鮮靚麗的兩個男人,眼裏的滄桑比金鍾還要深。


    葉雅琪看了看兩人,莫名道:“你們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炎烈輕輕一歎,是放下了心,至少她恢複了神智。


    齊蕭則十分激動,就像以前一樣,拉著她的手,想要說什麽。


    可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葉雅琪一把打開了手:“你小子少對姐拉拉扯扯的,沒見我老公在這兒麽!”


    齊蕭一怔,隨即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往後退到了床尾。


    炎烈顯然沒料到葉雅琪會記住自己,愣在原地,聽聞葉雅琪喊他,他才急忙上前,緊緊握著她的雙手,微微顫抖。


    “你怎麽了?怎麽好久丟了魂似的。”葉雅琪覺得炎烈的舉動有些奇怪,她還從未見過他現在這副模樣。


    良久,炎烈才沙啞著嗓音道:“我沒事,你沒事我就沒事。”


    傻傻的話,但卻溫暖了葉雅琪的心。


    她微微一笑,輕拍了拍他握著自己的手,說:“你說我傻,我看你這兒比我還傻。”說著,她便笑了起來。


    可她越是笑,她先前崩潰的樣子,就越發深入炎烈的心裏,仿佛針紮,他雙眼溢出疼痛。


    如果當初不是他,她就不會經曆那些苦痛!


    炎烈將頭抵在她的手上,就像是懇求救贖的姿勢。


    越發覺得炎烈不對勁,葉雅琪彎著脖子,關切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低頭,她發覺自己坐在床上,這才意識到,或許是她出了問題。


    前些日子,他嗬護她,愛護她,如同珍寶,一定是她出了什麽事,他才會如此哀傷。


    可葉雅琪努力迴憶,隻覺頭痛欲裂。


    良久,她輕聲問道:“我剛才怎麽了?”


    炎烈輕輕搖頭。


    葉雅琪感受到了他濃鬱的傷痛,頓了頓,立即換了話題:“我肚子有點餓,能帶我去吃點東西嗎?”


    這裏人太多,或許她私底下問,他會迴答。


    但葉雅琪心裏也忐忑,萬一是特別不好的事,比如,她因為突然暈倒,沒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


    她真的很害怕知道這種事。


    因為她和炎烈失去的孩子實在是太多了,雖然以前總是因為誤會而失去,但現在既然他們這麽好了,再失去,就是罪過了。


    聽聞葉雅琪的要求,炎烈立即就來了精神,他猛然站起,雙手卻不知往哪兒放,就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拉我起來啊。”葉雅琪向他伸出手,嬌嗔道。


    炎烈一著急,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出了套房。


    在美麗的夜色下,兩人一同享用了特殊的燭光晚餐,炎烈執著葉雅琪看月亮不看自己,硬要和月亮比個高低,便把餐桌搬到了樓蘭餐廳後院的荷塘之上。


    殊不知,在月色溫柔的光輝籠罩下,若不是因為他一直保持著淺淺的笑,會讓人誤以為他就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吃啊。”炎烈柔聲道,“你這麽餓了。”


    他美麗的紅唇輕啟,嬌豔欲滴,好像在對她說‘快來吃我吧。’


    葉雅琪臉一發燙,匆匆埋下頭,支吾道:“不吃,我不餓。”


    “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炎烈柔聲詢問。


    葉雅琪拚命搖頭,卻不敢看他一眼。


    炎烈凝眉看著桌上可以和滿漢全席相媲美的菜食,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大掌拍桌,向遠處的服務員道:“把你們經理叫來。”


    葉雅琪聽罷,慌忙抬頭製止:“不要!我馬上就吃。”


    天曉得,她剛才迴答的是炎烈的嘴,她不想吃掉它。而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非笑掉大牙不可!


    “可你剛才說你不餓,肯定是這些飯菜不好,所以你才拒絕吃的。”炎烈鑽起牛角尖來。


    “真的不是。”說著葉雅琪夾起菜往嘴裏塞,一邊嚼一邊說:“嗯,真好吃,天下第一美味。”


    這時,服務員已來到兩人身旁,麵顯難色:“尊敬的國王陛下需要什麽幫助嗎?”


    炎烈是聖瀾的國王,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他要見經理,服務員自是謹言慎行。


    本以為炎烈會因為自己的話而不去刁難,誰知他的臉更黑了,“把你們經理叫來,把菜做得這麽好吃做什麽,我老婆就顧著吃而不管我了。”


    聞訊,服務員的眉毛擰成了一個‘川’字,百思不得其解他話的用意。


    而葉雅琪就慘了,剛嚼爛的菜還沒來得及吞,聽他這麽一說,全數噴了出來,好好的一桌子菜,就這麽被她給毀了。


    服務員見狀,急忙哈腰低頭地向炎烈賠禮:“我馬上把這些菜換了。”他不是經理,但也是主管一級的,誰都知道炎烈難伺候,所以才讓他來站崗,誰知道會出這種岔子。


    殊不知……


    “慢著。”炎烈抬手製止,語氣忽然變得輕鬆,“不用了,我不嫌棄她。”說罷,他向葉雅琪拋了個媚眼。


    服務員內心則是在萬馬奔騰了,國王大大的口味不要太重了!這一桌子的菜幾乎都被葉雅琪吐了個遍,他竟然說他不介意!


    炎烈揮手,服務員知趣離開,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立在後院的門口,內心已被石化。


    果然上層人的世界,是他們這些凡人無法理解的。


    而葉雅琪也愣在了原地,見炎烈動筷,她才醒悟,急忙阻止:“烈!這樣不衛生……”


    話到最後,葉雅琪幾乎沒了聲,要說不衛生,這都是她幹的好事啊。


    “沒事,穀城人說‘粒粒皆辛苦’,我們不能浪費一粒糧食啊。”炎烈把每一道菜都償了個遍,眉飛色舞地說著大道理。如此二缺的他,根本無法和先前山雨欲來的惡魔炎烈相提並論。


    “真的沒關係嗎?”葉雅琪小心翼翼詢問。


    炎烈嫻熟地把葉雅琪嚼爛的碎屑剔出來,一邊弄一邊說:“你看,把這些東西弄開,還是一盤好好的菜嘛。”


    就這麽,百般無奈的葉雅琪按照炎烈的方法,和他一起吃完了這頓具有特殊意義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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