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金鍾欲開口詢問的之時,炎烈醒了。


    他從旁邊的沙發上坐起,鬧出很大的動靜,待看見葉雅琪,他才放緩了動作。


    葉雅琪見他又磕到了頭,連忙下地去到他身邊,柔聲責怪:“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我又沒走。”


    炎烈麵上浮現一絲異樣的紅暈,但轉瞬即逝,突然,他輕哼一聲,猛的按住了後頸。


    葉雅琪緊張道:“你怎麽了?”


    炎烈微微皺眉:“頭突然疼了一下。”


    這時,金鍾忽然接話道:“要不要讓瑪麗來檢查一下。”


    炎烈眸色變暗,冷冷地撇了金鍾一眼,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一陣冷風刮過,金鍾禁不住抖了抖。


    而後,金鍾識趣離開。


    葉雅琪擔心他有什麽,重複了金鍾的話:“要不要讓瑪麗來檢查一下。”


    炎烈死死握著她的手,輕搖了搖頭,沉聲說:“不用了,我近期都不想看見他們。”


    這些天,他們一定沒少折騰他。葉雅琪立即明白過來,抿嘴笑道:“你這麽大的人了,還怕看醫生啊?”


    炎烈眉峰一抽:“他們實驗室的研究員,沒人性的。”


    這大boss居然還曉得幽默,葉雅琪‘撲哧’一笑:“要不我們這幾天就迴樓裏住吧。”


    炎烈唇角一勾:“求之不得。”


    說實在的,葉雅琪也不喜歡這裏,記憶中,她就是在這裏失去了她那無緣的孩子,還被炎烈誤會了這麽久。


    傍晚的時候,他們在長長的保鏢和醫療隊的護衛下,搬迴了他們之前所住的樓裏。


    葉雅琪和炎烈住在他的房間裏,他們什麽都不做,相擁而睡,就像是一對相處多年的夫妻。


    每晚,葉雅琪都會問同樣的問題:“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炎烈的答案都不相同,一會兒說是心靈感應到的,一會兒說是別人告訴他的,至於是誰,他也說不出來。


    他每到半夜就會叫著頭疼,吃了止痛藥也不見好。


    可他又不肯讓醫生來瞧。


    終於,在金鍾幫她找到手機的那一天,炎烈的病情嚴重了,他從晚飯後開始睡,到第二天中午都還未醒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立即打電話讓瑪麗過來。


    而就在葉雅琪等瑪麗的同時,金鍾拿著她修複好的手機來了,可葉雅琪也沒心情讓他看所謂的證據,緊張地守在炎烈的床邊叫著他的名字。


    可他似乎陷入了夢魘,根本沒有蘇醒的跡象,葉雅琪更加心急了,好看的眉擰成了一團。


    瑪麗領著一群人進入炎烈的房間,並推來了一個大型的儀器。


    這陣仗,著實嚇到了葉雅琪,心裏就更加擔心炎烈了。


    但她卻隻能幹著急,在等待檢查結果的同時,瑪麗告訴她,要做好心理準備。


    葉雅琪心裏更沒底了,想要問清原因,卻又害怕炎烈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隨著儀器的提示音響起,一屋子的人仿佛都屏住了唿吸,四周靜得可怕。


    看著瑪麗拿來能宣告炎烈命運的檢測單,葉雅琪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仿佛又迴到了與他初見的那個時刻,她如此緊張。


    但那時的緊張,卻是歡喜雀躍。


    瑪麗把單子遞到葉雅琪麵前,麵色凝重地在上麵比劃了一下,道:“這一片區域是大片的淤血,因為boss一直不肯接受檢查,病情惡化了。”


    葉雅琪倒抽了一口涼氣,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


    炎烈幾乎大半個腦子都充滿了淤血!


    她不該縱著他的!她應該逼著他看醫生!


    心仿佛被千斤重的棉花壓著,葉雅琪一點氣都透不過來,卻死死抓著瑪麗的雙肩,語無倫次:“該怎麽辦!快啊!你快救救他!”


    “我沒有辦法。”瑪麗搖頭。


    “那趕緊轉去最好的醫院!”


    “恐怕來不及了。”瑪麗再次搖頭。


    頓時,兩行清淚從葉雅琪的臉上滑落,她朝著瑪麗大吼:“不會的!你是在騙我,對不對!”


    此時此刻,葉雅琪從沒這麽後悔過,以前她對炎烈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在這一瞬蕩然無存,心裏餘下的隻有對他無盡的擔憂。


    上天是在懲罰她嗎?


    以前擁有時不好好珍惜,如果當初她沒有那麽任性,把一切的真相告訴炎烈,他一定會相信自己吧!


    這樣,他們就不用繞這麽大的一個彎子了……


    可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他已經——


    思已至此,葉雅琪已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拉著瑪麗的雙手,幾欲跪下,卻被瑪麗死死地扶著。


    瑪麗再一次開口,讓葉雅琪徹底絕望:“剩下的時間,你好好陪著boss吧。”


    葉雅琪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而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她,卻沒發現金鍾麵上異樣的神情。


    屋內的人陸陸續續離去,除了葉雅琪,最終隻剩下金鍾。


    他如同一瞬間老了好幾十歲,麵容憔悴,步履蹣跚,站在炎烈的床前顫顫巍巍著身子。


    好半晌,他才淒厲道:“少爺啊!你如果就這麽走了,要我下去後如何麵對老爺和太太!”


    金鍾真情流露,滄桑的聲音裏透著不甘與後悔。


    葉雅琪卻對他的叫喊無感,總覺得他隻是在惺惺作態。


    老人痛哭了半晌,最終如行屍走肉那般離去。


    房內隻剩下炎烈和葉雅琪兩人,她緊緊握著他的手,跪在床邊苦苦哀求:“你快醒來啊,就算是要離開,也要看我最後一眼不是……”


    可床上的人兒沒有任何反應,葉雅琪哭得沒了力氣,埋在床麵上抽泣,淚水洶湧地流出,很快浸濕了被麵。


    突然!她握著他的手有了動靜,如同被蜜蜂蜇了一下,葉雅琪驚得抬起頭來,卻迎上了炎烈彎彎笑眼。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葉雅琪用力閉了閉眼,隻見炎烈確實是在笑。


    她徹底懵了,怔怔地看著炎烈,也忘了做出反應。


    “傻瓜。”炎烈輕笑出聲。


    葉雅琪這才迴了魂,連忙去抓床頭櫃上的電話,卻被炎烈抬手阻止了。


    而他強有力的臂膀,根本就不像是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你你你……”


    炎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細聲道:“別鬧。”頓了頓,他又道:“我沒事。”


    末了,他又輕輕地笑了起來。


    葉雅琪突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爬上床,撲在他上方,低聲喝道:“快說!你到底有沒有病?”


    “有。”炎烈憋笑說,“又沒有。”


    “喂!”葉雅琪拔高了音調,卻在下一秒被炎烈溫熱的手捂住了口。


    他一手攬過她,讓她伏在自己的胸口,又道:“你聽。”


    葉雅琪乖順地聽了一會兒。


    炎烈又說:“這麽強勁的心跳,我怎麽會有事。”


    待他話音落,葉雅琪重重地鬆了口氣,可心情卻沒有因為得知他很健康而感到輕鬆。


    她深深凝眉:“你為什麽要騙我!”


    炎烈清了清嗓,說:“如果事先告訴你,你演技那麽差,會壞事的。”


    被他這麽一調侃,葉雅琪怒道:“我在你眼裏就這麽沒用?!”


    炎烈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不是沒用,是對方太厲害,隻怕你會露馬腳。”


    “到底是怎麽迴事?”葉雅琪更好奇。


    炎烈彎起脖子,在她耳旁道:“堡裏有叛徒,我的‘死’會讓他原形畢露。”


    “是誰?”她問,“誰指使的?和開發案有關嗎?”


    她一連三問,炎烈耐心的一一作答:“現在還沒確定是誰,但是確實是和礦脈開發案有關,至於是誰指使的……”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雙眼緊緊盯著葉雅琪,拋給她一個‘你知道的’眼神。


    葉雅琪倒抽一口涼氣,做出一個口型:葉新?


    炎烈點了點頭。


    想起自己駕駛葉新的車出了問題,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可是他為什麽要倒戈相向?


    葉雅琪又問:“他對爺爺很忠心的,為什麽會害我?”


    炎烈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該說你什麽好,作為複仇女神的葉大小姐不該這麽單純啊。”


    葉雅琪打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你就別調侃我了,快告訴我唄。”


    炎烈又將她摟緊了,才說:“一個和尚有水喝,兩個和尚沒水喝這個道理你還不懂?”


    葉雅琪心中一凜,顫抖著嗓音道:“你是說爸爸和大哥的死……”


    炎烈的聲音越發低沉:“也許是。”


    心猛一抽痛,葉雅琪將炎烈抱得更緊了,良久,她才開口道:“那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等著魚兒上鉤。”炎烈的語氣又變得輕鬆。


    葉雅琪輕捶了捶他的胸膛,嗔道:“你好歹把你詳細的計劃告訴我,否則你讓我隨機應變,更會露出馬腳吧!”


    炎烈又和葉雅琪說了一會兒的悄悄話,葉雅琪麵上漸漸露出驚訝的神色,待他說完,她仰麵看著他,投以崇敬的眼神。


    她終於明白自己以前為什麽會愛上他了。


    每一個女人都會向往比自己優秀的男人,可他實在是太厲害了,特別是對付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可以說他殘忍至極,也可以十分理解他的所有舉動,是那麽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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