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聞明天才會發布。”炎烈的聲音越發低沉了,如同從地獄傳來,透著死亡的氣息。


    葉雅琪心裏咯噔一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迴答。


    從他語氣中聽到了怒氣的成份,如果她說是從葉新那兒得知,那無疑是推葉新下深淵。


    但是葉新為什麽會知道炎烈這麽秘密的事?


    聽得出,他還是向著齊琛的……那他是故意告訴她這件事的嗎?


    葉雅琪不敢再往下想,隻怕胡思亂想會讓自己的身體又不舒服。


    “我是逛街的時候,無意間聽見別人說的。”葉雅琪微微頷首,不敢看炎烈的眼睛。


    是良久的沉默。


    葉雅琪隻覺整個人都要被炎烈看穿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局促不安,她差一點就想坦白了。


    好在炎烈適時打破了沉默:“穀城的保密工作真差。”他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調侃,“驚喜嗎?”


    一時碼不準他的用意,葉雅琪想了又想,才道:“能恢複自己本來的身份,當然高興。”


    比較中肯的迴答,卻沒迎來炎烈的好臉,他仍然黑沉著麵,隻是轉移了話題:“你去逛街買了些什麽?”


    葉雅琪答:“什麽都沒買。”


    “需要什麽可以跟金鍾說。”拋下這句話,炎烈開始安靜地用餐。


    未免多說多錯,葉雅琪也默默的吃起飯來,但卻覺得如同嚼蠟,無法自控的想,葉新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他根本就沒跟自己同一戰線?


    飯局結束,他將她打橫抱起走迴房,她知道他想做什麽,而她也不矯情,自然地摟著他的脖子,他那強有力的心跳,讓她感到了短暫的安寧。


    他將她輕柔地放在床上坐著,卻推開站直,當他站在巨大的電視牆前,她才注意到牆體凹槽裏的兩盞燈。


    宛若兩隻黑貓的造型,表麵看去就像是件裝飾物,但葉雅琪知道,這是今n夏季的新款,還沒上市的情侶貓燈飾。


    他在哪兒弄的?


    而沒等葉雅琪問出口,隨著他一聲響指,屋內的大燈暗了下來,黑貓燈飾發出的點點星光將整間房妝點,本來嚴謹的房間,就像是草原上的星空那般絕美。


    葉雅琪頓感全身輕鬆,先前發生的不快在轉瞬消失。


    臉龐爬上溫和的笑:她看著他,說:“你在哪兒得的?”


    他很快來到她身旁,從後摟住她的腰,低啞著嗓音道:“我這次迴聖瀾是商談買n的事,用你說的方法效果很不錯。”末了,他做出一個開槍的手勢,隨即笑著露出森森白齒。


    他輕鬆的語氣,就像是敘述一件尋常事。


    葉雅琪一個激靈,匆匆看向他,喝道:“你瘋了!”


    而迎接她的,越是他溫熱的吻。


    葉雅琪隻覺腦中一片轟鳴,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隻能迎合他。


    長久的纏綿,他分開兩人,在她耳旁吐出曖昧的氣息:“一年前你送我一個,一年後我送你一對,這一點都不過份。”


    他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深不見底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她,就像是見到了絕世美味,目不轉睛。


    她在美好中睡去。


    他在她麵上急急落下幾個吻。


    而後眸色越加深黑,他側身拿起手機,打開短信,彈出一張分辨率較低的照片,但他可以認出,是一對男女,雖然麵相不明,但著裝卻很特殊。


    男人一身深黑的布蘭西服,款式新穎,是齊家大少的專有款,女人的黑色長裙那般眼熟,不是葉雅琪又是誰。


    炎烈緊緊盯著男女的照片,雙眼迸出的銳利之色,仿佛要將手機灼穿。


    她竟然對他說謊。


    說是去逛街,實則在醫院與齊琛私會。


    他們都做了什麽?


    接吻?愛撫?還是……


    不知不覺中,他修長的指落在了她小巧的下巴上,來迴的摩挲,卻不知輕重,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將別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氣息抹掉!


    睡夢中的葉雅琪因下巴的疼痛而驚醒,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猛的打掉炎烈的手,大喝:“你幹什麽!”


    “你說呢?”他菲薄的唇冷冷吐出這三個字,繼而俯身而下,又是一記綿長的熱吻,帶著懲罰的意味,仿佛要將她肺部的空氣抽空。


    感到他的不對勁,葉雅琪掙紮起來。


    ‘啪——’


    突然,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劃破了室內的空氣。


    室內頓時大亮,葉雅琪揚起的手還懸在半空,炎烈完美的側麵浮現五指的紅痕。


    葉雅琪一眼看到掉落在床上的手機,在看見那模糊不清的照片時,她心中一凜,也忘了掙紮,帶著心虛的口吻,道:“你監視我?”


    那是她和葉新一同進入病房時被拍下的。


    她美眸爬上憤怒:“你都知道?!”


    突然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麵,他明知道她的父兄活不成,卻給她一個假希望,讓她嚐盡了失望的痛,葉雅琪心裏更恨了!


    本性難移,他是惡魔,她還能奢望他有良知?


    實在是太可笑了!


    葉雅琪微微勾唇,但她眸中卻倒影出他黑沉得可怕的臉,良久,他緩緩開口,冰寒徹骨:“我給過你機會,你卻選擇了撒謊。”


    以為炎烈是在為自己替葉新隱瞞而生氣,葉雅琪試著解釋:“他是我的親人,為他隱瞞,我也是出於本.能。”


    炎烈勾出一絲怪異的笑:“親人?”她竟然把齊琛看作親人!


    他竟然蠢得想要聽到她的解釋,得來的卻是……


    炎烈忽然扶額大笑,而後又斂住所有情緒,陰沉道:“如果你想迴到他身邊,我不會攔你。”


    “炎烈,你——”


    “滾。”他的音色雖然平淡,可周身散發出的寒冰之氣,仿佛能將空氣凝結。


    葉雅琪愣了愣,對麵又響起他越加低沉的嗓音:“滾。”


    那冰冷的音色直達心底,葉雅琪微微一顫,重迴殘酷的現實,她迅速套上衣服,逃亡般的逃出門外。


    他總是能輕易的讓她享受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


    迴到房內,她手忙腳亂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卻發現根本沒東西可收拾,拎起那個空空如也的包,她跨出房間,卻發覺自己無處可去。


    無助與痛苦折磨著她,她用力揪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從包裏拿出電話,給葉新撥了一個過去。


    待電話剛接通,她劈頭就道:“快來城堡接我。”


    葉新沒問理由,立即答應。


    葉雅琪站在城堡的大門口,冷風肆無忌憚地鑽入她的體內,她瑟瑟發抖,不禁裹緊了大紅的風衣,地上倒影出她孤單的影子,宛若一片飄零的葉,那般淒涼。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輛黑色賓利出現在她的視野內,而完全沉溺在痛苦之中的葉雅琪,根本沒察覺這輛車並非葉新的。


    快步迎上,她在車內見到齊琛的臉。


    她先是一怔,卻見齊琛無奈一笑:“葉新在忙著殷永年拉選票的事,所以讓我來接你。”


    頓了頓,他又說:“葉新聽你的語氣不好,所以才讓我……”


    未等他說完,她拉開後座的車門,鑽入了車內。


    車內的空氣僵持了片刻,葉雅琪弱弱道:“麻煩你送我迴葉宅。”


    齊琛當即踩下油門,車快速使出了風雅城堡的地域。


    而縮在車的一角獨自療傷的葉雅琪並不知道,就在她上了齊琛的車那一刻,炎烈一把銷毀了世間絕無僅有的象征‘愛如星空無限’的黑貓燈飾。


    地上燈飾的殘片,一如她破碎的心。


    一路上,她都沒和齊琛說一句話,直到車停下,她才對他說了句:“謝謝。”


    迴到毫無人氣的屋裏,葉雅琪一頭倒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看著窗外淒涼的景色發呆。


    夜涼如水,她最大限度蜷縮起身子,就像一隻可憐的小貓。


    天亮時,她剛睜開眼,卻見一件男式的西裝搭在自己的身上,緩緩爬起,她隻覺頭痛腳輕,按了按太陽穴,卻聞葉新的聲音在身側響起:“起來了,想吃點什麽?”


    “你什麽時候迴來的?”葉雅琪看了葉新一眼,隻見他眼圈黑青,就像是熬了好幾天的夜。


    “才剛迴來。”他說,“昨晚西區的民眾因為土地使用權鬧事,淩晨才散去。”


    葉雅琪又閉了閉眼,再睜開,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搖晃了兩下,她一頭栽倒。


    隱隱聽見‘咚’的一聲,下一秒她的視線與地麵持平,她摔倒了,卻毫無痛覺。


    “琪琪……琪琪……”葉新的唿喚,漸漸在耳邊消失。


    腦海中迅速閃過許多人的臉,最終定格成薇薇的臉。


    她指著手中剔透的玉石,美麗的臉變得無比猙獰,“你以為這真的是玉嗎?這是有放射性的隕石,你佩戴了那麽久,孩子就算生出來也是畸形!”


    葉雅琪心中猛的一痛,張了張嘴,卻聽到一個女人淒厲的叫聲:“我要殺了你!”


    像一個旁觀者,葉雅琪看著和她有著同樣容貌的女人撲向了薇薇。


    “啊——”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葉雅琪猛的從床上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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