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難道是患上了產前抑鬱?


    想著,葉雅琪加快了腳步,還沒走近,就輕快著嗓音和梁冰打招唿:“冰姐,好久不見!”


    梁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朝著葉雅琪無力地笑了笑。


    明顯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緒,葉雅琪心裏越來越為她擔心了,卻依然保持著笑容。


    孕婦屬於非常敏感的群體,如果身邊的人也跟著愁眉苦臉,那梁冰就沒法活了。


    葉雅琪來到她身旁,她卻又將視線移向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微微皺著的眉沒有鬆開的跡象。


    “冰姐,最近小寶寶大了,你一定很辛苦哦。”說著,葉雅琪用在醫院學到的按摩術,幫她捏起腿來。


    似沒料到葉雅琪會有此一舉,梁冰終於收迴視線,匆匆縮迴腿,不好意思道:“夕霧,別這樣……”


    葉雅琪拖著她的腳,急忙道:“冰姐,如果你把我當妹妹就讓我幫你按摩一下吧。”


    兩人一來二去,梁冰最終還是拗不過葉雅琪,又躺了迴去。


    葉雅琪常常幫老爺子按摩,手法純熟,從梁冰一臉安逸之色可以判斷,她很舒服。


    而這時,一直守在後方的趙港生終於安心的和炎烈去了隔壁的草坪上。


    待兩個男人走遠,梁冰才開口道:“夕霧,我覺得港生變了。”


    葉雅琪往倆男人那方看了看,打趣道:“沒有變啊,趙先生還是那麽可愛。”


    梁冰卻沒有笑,反而直起身子,語氣嚴肅:“最近他經常偷偷的講電話,電話總是響個不停,你說他是不是在外麵有女人了?”


    葉雅琪聽得一愣一愣的,隨即‘撲哧’一笑:“冰姐,你想到哪裏去了,連我都知道趙先生最近電話多了是因為礦脈開發案的事。”


    “真的嗎?”梁冰的眉有皺了起來。


    她一臉的不自信,實在無法讓葉雅琪把她同以前那個開朗健談的梁冰相比。


    葉雅琪斂起笑容,拉著她的手緊緊握著,輕柔著嗓音道:“冰姐,其實你知道是怎麽迴事的,但是就是會忍不住去懷疑他,對嗎?”


    梁冰垂眸,良久才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頓了頓,她又道,“我聽說炎和別人訂婚了,就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自己,你這麽漂亮年輕,你們都分道揚鑣了,那我該怎麽辦?我的身體還不健全,寶寶生出來以後連奶水都……”


    她越說越傷感,葉雅琪立即打斷道:“冰姐,你想太多了,如果我和他分手了,我怎麽可能還和他一起來見你。”


    須臾,梁冰終於抬起頭,略微蒼白的臉終於有了點紅潤之色。


    見自己說的有效果了,葉雅琪又緊了緊握著她的手,說:“我和烈會長長久久,你和趙先生也會。”


    “你可不能欺騙你冰姐。”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葉雅琪匆匆迴頭,正正迎上炎烈帶著戲謔的黑眸,她先是一怔,隨即又氣得瞪圓了眼。


    這丫的竟然趁火打劫!


    “夕霧,你是在騙我嗎?”因為炎烈的話,梁冰非常敏感的緊張起來。


    葉雅琪又瞪了炎烈一眼,才又轉頭,勉強笑道:“我怎麽可能騙你,我和烈真的很好。”


    待她話音落,梁冰終於笑了,她輕拍了拍葉雅琪的手,連連說好。


    又看到了那個開朗的大姐姐,葉雅琪心裏也甚是欣慰。


    在來的路上,葉雅琪上網查了一下產前抑鬱的治療法,多多散步與大自然接觸,是最好也最綠色的方法,她便又扶著梁冰起身,往平穩的草坪上走去。


    一方麵也是想遠離炎烈,剛才她自作主張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丟死人了!


    也是因為這個,葉雅琪陪著梁冰逛園子也是心不在焉的。


    好在沒多久就該吃晚飯了。


    田園式的酒店餐廳不像星級酒店裏拘謹,大家圍在一塊兒,吃著莊園主剛從河裏釣來的魚蝦,綠色無汙染的東西,吃起來美味極了。


    也就讓葉雅琪暫時忘了那時的尷尬。


    最後一道菜的主料是莊園主自己養的雞,是專門給梁冰燉的雞湯,濃濃的香味讓人欲罷不能,葉雅琪也跟著沾了光。


    而有葉雅琪陪著,梁冰的胃口好了許多,光雞湯就喝了兩碗,見著梁冰好了,趙港生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和諧的氣氛,讓葉雅琪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溫暖。


    看著炎烈因火光而溫和的側麵,有那麽一瞬,葉雅琪在想,要是永遠都這樣就好了。


    但,是夢,總會醒。


    為了不讓殷永年察覺炎烈與趙港生關係密切,四人短暫的相聚告一段落,飯後,炎烈便帶著葉雅琪驅車離去。


    路上,葉雅琪一直保持著沉默。


    而炎烈卻破天荒地與她閑聊起來。


    他直視前方,就像和朋友話家常那般,問:“今天你和梁冰說了什麽,她氣色都好多了。”


    “女人之間的話題,你應該不會感興趣的。”


    “說說看。”是不容拒絕的口吻。


    他是故意的!葉雅琪微微頷首,囁嚅道:“也、也沒什麽,還能說什麽,不就是聊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他竟然嗤笑出聲。


    葉雅琪偷偷用眼角餘光去看他,猛然發覺,他唇角彎彎,是真的在笑!


    沒想到他發自內心的笑,會這麽好看。


    以前他總是一副別人欠他很多錢的樣子。


    葉雅琪匆匆收迴視線,不斷告訴自己,千萬別被他蠱惑了。


    炎烈的臉,就是四月的天,說變就變的。


    “你說了我什麽?”他冷不丁說道。


    葉雅琪斜了他一眼,陰陽怪調道:“你又不是我男人。”


    他‘啊’了一聲,尾音故意拖得很長,半晌才又道:“那是誰說和我會長長久久的?”


    聞言,葉雅琪羞紅了臉,把頭埋得更低了,聲音就像是卡在了喉嚨裏:“我那隻是權宜之計……”


    炎烈眸色一沉,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微微泛白,片刻才清了清嗓道:“既然這個法子有效,那你以後就這麽說。”


    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嚴肅,這語氣也隻有命令的成份。


    葉雅琪想也沒多想,道:“可她知道你和薇薇訂婚的事。”


    她話才出口,就後悔了。


    這酸溜溜的語氣,就好像是在吃醋。


    正當葉雅琪慌亂之際,卻又聽他說:“後天我會公布和薇薇取消了訂婚。”


    “你就不怕龍騰集團股價受到影響?”葉雅琪發覺自己越和他交談,就越無法控製的失態。


    這些事和她都沒關係,她這麽逼問著,定會讓炎烈以為她是在關心他!


    連她自己都聽出來了,又何況別人!


    可她的憂心,卻迎來了炎烈的輕笑:“無所謂。”


    而他那副輕鬆的模樣,卻撩起了葉雅琪心裏的火,話滔滔不絕,根本不經大腦。


    緊接著她又說:“既然這麽不在意,當初為什麽又要拿槍指著別人的頭,還弄了個惡名戴上。”


    “誰告訴你的?”炎烈忍俊不禁。


    “難道這不是事實?”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葉雅琪聲音有些發虛。


    “我可沒有拿槍指別人頭的習慣。”


    葉雅琪脖子一僵,再也接不上話。


    半晌,隻聽炎烈又道:“不過你這個提議不錯。”


    葉雅琪無語凝噎。


    為避免自己多說多錯,她死死咬著唇,不打算再說話。


    可炎烈今天似乎嗑了過期春.藥,那話是連綿不絕,而且他說的,她又不得不去應答。


    “張彤昨天和我聯係過一次,殷永年似乎真的放下了戒心,正在馬代悠閑的度假。”他平靜地陳述事實。


    葉雅琪又咬了咬唇,謹慎道:“你覺得張彤可信嗎?”


    自從被齊琛擺了一道之後,她凡事都會留一個心眼。


    “她曾是你大嫂,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能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她說,“畢竟已經物是人非了。”


    久久,葉雅琪都沒有等到炎烈的迴答,突來一個刹車,待車停下,她才感受到了身側炎烈投來炙熱的視線。


    迎上他的深不見底的眸,葉雅琪疑惑道:“你怎麽突然停下來了?”


    未等她說完,她便落入了他溫暖的懷抱中,葉雅琪下意識地掙紮,他卻將她抱得更緊了,強有力的臂膀將她勒得有些喘不上氣,未免自己受苦,她放棄掙紮。


    而他突如其來的柔情,卻讓她無所適從,隨著心髒猛烈的跳動,她顫抖著嗓音道:“你……怎麽了……”


    “相信我。”他沒頭沒尾說了這麽一句。


    良久,葉雅琪才聯想到自己先前說的話,連忙解釋:“我隻是在說張彤,沒有含沙射影說什麽。”


    霎時,車內陷入了詭異的沉悶當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堵在她的胸口,她不吐不快:“你不會認為我們還有可能吧?”


    明顯感到他身子一僵,他終於將她鬆開。


    再次與他清冷的眸相遇,葉雅琪還以為剛才和她對話的是另一個人。


    葉雅琪張了張口,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而炎烈也默默地啟動車子,一路上,兩人再無任何交流。


    就算是進入城堡,兩人也像是陌生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前一後走著。


    葉雅琪本以為這安寧能一直保持下去,可偏偏有的人不肯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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