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雅琪到了堡裏,才發現她的猜測是錯的。


    娛樂八卦總是報道張彤和殷永年在一起,上午飛瑞士滑雪,下午去夏威夷享受日光浴,享盡了原配夫人沒享過的福。


    那薇薇又何嚐不是。


    早上和她通話的時候他們還在聖瀾,下午就迴穀城享受春日暖陽,一對同樣穿著象征貴族服飾的璧人,並肩站在碧綠環繞的園子裏,仿佛讓人看到了世界盡頭。


    好像這是他們的婚禮,隻屬於他們的空間。


    美得紮眼。


    葉雅琪想離開,卻移不開步子。


    薇薇不停掉淚,他一遍又一遍地幫她拭去,紅唇開開合合,說的一定是比棉花還要溫柔的話。


    她不能在這麽看下去。


    想畢,葉雅琪輕咳了咳,以示存在。


    炎烈迴望過來,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第一次這麽聽他的話,葉雅琪倏地轉身,僵直著背部大步走遠。


    她僵硬的走姿一定很可笑。


    可如果不走,在那裏讓勝利者笑話嗎?


    看來他根本沒有打算要處置薇薇,她到底在期待什麽?


    是她太可笑,至少薇薇才是他的未婚妻,利益使然也罷,她終究是他的正牌女友,要美貌有美貌,要權勢有權勢。


    她一個落魄千金,拿什麽去比。


    但即便是他不管,她也不會就此作罷的,拿死去的孩子做dna鑒定,本就是對它的褻瀆,身份還被人造假,身為母親若不幫它討迴個公道,簡直天理不容。


    不知不覺走迴了自己的房間,葉雅琪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待炎烈的到來。


    好在,他沒有讓她等太久。


    聽聞落鎖的聲音,葉雅琪霎時挺直了背部,直到眼前出現一雙幹淨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她才抬頭,迎上他溫柔的視線。


    “小靈的死對薇薇打擊很大。”炎烈的語氣淡淡,讓人聽不出喜怒。


    “是誰動的手腳?”雖然心裏早有答案,但她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


    “小靈畏罪自殺了。”身旁的床體下陷,他旋身坐在了她身旁。


    他就近在咫尺,可聲音卻那麽不真切。


    他的意思是一個小小仆人竟然可以讓聖瀾皇家醫院的人調換鑒定報告?


    實在是太可笑了!


    葉雅琪猛然看向他,投以淩厲的目光,嗓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一個小小仆人為什麽要害我?她不是薇薇的貼身女傭嗎?”


    未等她話音落,炎烈從兜裏拿出一個略厚的本子,遞到她麵前,說:“你看了再說。”


    葉雅琪遲疑地接過本子,發現這竟是一本日記。


    當她翻開第一頁,炎烈又道:“她以前曾服侍過你。”


    迅速看了幾頁,葉雅琪大概知道,以前小靈在服侍她的過程中對她諸多不滿,日記裏大篇幅地記載了小靈對她的怨恨與咒罵。


    葉雅琪又看向炎烈,不可置信道:“就這幾篇日記,你就相信是小靈害我?”


    炎烈沒有看她,沉聲道:“你以前確實很蠻橫。”


    葉雅琪冷笑:“反正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隨你怎麽說。”


    霎時,葉雅琪隻覺手上單薄的日記本比千金還重,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炎烈說的這麽簡單。


    “她隻是一個傭人,有什麽能耐讓聖瀾皇家醫院聽她的指揮?”葉雅琪仍不甘心。


    “這是我的疏忽。”


    “你說你全程守著的。”


    “那時候她專門服侍你,也在醫院。”炎烈看著葉雅琪說,“她來通知你情況不穩定,我走開了一會兒。”


    葉雅琪一挑眉,冷哼:“現在死無對證,你怎麽說都可以。”


    炎烈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麵對自己,幽黑的眸底是滿滿的疼痛:“你別這樣。”語氣中卻滿是堅定的意味。


    看來他是認定了這個結果,多說無益。


    葉雅琪扔下日記本,倏地站起,低頭看著他,輕笑:“現在真相大白了,兇手也畏罪自殺,真是皆大歡喜啊。”


    炎烈見說不通,冷聲道:“這事就告一段落。”


    “好啊。”葉雅琪逼自己灑脫地笑。


    “今後你不用迴齊家了。”炎烈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是不容人抗拒的語氣。


    “我不想住在這裏。”葉雅琪低著頭,悶悶道。


    “那就住我的房間。”


    “你現在還想‘報複’我?”葉雅琪猛的抬頭,直直逼視他。


    “這次迴聖瀾,我和薇薇把婚約解除了。”炎烈如黑寶石般的眼底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那般。


    葉雅琪嘲諷一笑:“這與我何幹?”


    炎烈微微皺眉:“她現在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城堡裏。”


    說罷,他做出一副‘你還要我說得多清楚’的模樣。


    葉雅琪的笑容越加放大,仍然是停下對他冷嘲熱諷:“主人的意思是你身邊又缺人了,所以暫時讓我暖.床嗎?”


    她語畢,炎烈臉色微變,眉宇間升起一抹不悅。


    “多久?”葉雅琪冷不丁道,“這次主人需要多少時間找到新的未婚妻?”


    他的眸色驟然變冷,冷峻的麵部罩上一層冰霜,仿佛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就連嗬出的氣,都充斥著大海深處的那抹極寒:“別再鬧了。”


    這是最後的警告。


    可葉雅琪絲毫不懼,勇敢地迎上他冰冷的視線,她仍以極端的言語挑釁:“我很想聽主人的話,但是您實在太過份了,我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人生,更希望找一個愛我疼我的人,過一輩子,而不是給您暖.床。”


    她著重‘暖.床’二字,美眸內寫滿嘲諷。


    而她卻迎來他重重地出氣聲,仿佛是將胸中的怒氣放空,他並沒有發作,而是伸手插.入她的發間,掌握著她的後腦勺,讓兩人鼻子貼著鼻子。


    “不要再挑戰我的耐性。”炎烈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葉雅琪笑得異常妖嬈:“誰說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他繃緊的麵部終於出現一絲裂痕,掌握她後腦勺的手越發收緊,幾乎是咬牙切齒道:“這由不得你。”


    葉雅琪睜大眼瞪著他,冷冽道:“炎烈,你認為在你為我們的孩子做dna檢測後,你還有資格和我在一起嗎?”


    故意提起過往,就是要他愧疚。


    果然,他拽著她頭發的手放鬆了,唿出的氣息不再強硬。


    良久,他才道:“我會補償的。”


    葉雅琪冷笑:“拿什麽補償?孩子?”頓了頓,她大笑:“別搞笑了,那個生化了的孩子,不也因為別的女人沒了,如果你不想我恨你,就立即讓我走。”


    他靜靜地看著她,眸中的不可置信最終轉化為濃濃的哀傷,當然,要讓他這樣高傲的人說出求饒的話,實在太不現實。


    而葉雅琪也裝傻不懂他的哀傷,不去看他的眼。


    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他終於放開了她。


    沒有了他的羈絆,她頓覺渾身輕鬆,高興地轉身,她仿佛踩在雲端,腳步輕飄起來。


    眼看著就要走出房門,身後又傳來他低沉的嗓音:“如果想我繼續排擠齊家,就留在我身邊。”


    葉雅琪猛的側頭:“如果我說不呢。”


    炎烈一改先前的陰鷙,勾唇笑道:“我有本事拉殷永年下馬,也可以把齊家捧上天。”


    葉雅琪折迴,快步來到他麵前,大罵:“你卑鄙!”


    先前她就顧著去想孩子的事,卻忘了這一茬,葉雅琪恨得咬牙,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可這僅僅是她的幻想而已,炎烈總是能準確地找到她的弱點,一擊致命!


    “除了這個,我再也想不到讓你留下的辦法。”他溫柔的替她綰上耳邊的碎發,就像是在說著深情的告白。


    他就是這麽一個惡魔般的男人。


    讓人恨之入骨,卻又拿他無法!


    可她又怎會輕易認輸。


    葉雅琪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露出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卻道出警告的話語:“要我留下,你可別後悔。”


    “我說過會補償你。”


    葉雅琪隻是笑,不再作答。


    炎烈又幫她順了順發,說:“去收拾一下自己,今晚和我去個地方。”


    “憑——”


    她話還未完,炎烈冷聲打斷:“別再鬧脾氣,是趙太太想見你,她最近情緒不是很穩定,幫忙勸勸。”


    聽聞是梁冰,葉雅琪就想起了那個比天邊雲彩還要純潔的大姐姐,心中對炎烈的怨恨頓消,急忙問道:“她怎麽了?”


    見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炎烈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又道:“也不知是為什麽,你突然不想要孩子了,趙先生嚇壞了,希望你能幫個忙。”


    葉雅琪頓時母愛泛濫,驚唿:“這怎麽能行!你怎麽不早說,他們現在在哪兒?”


    她焦急的模樣,讓他忍俊不禁,最終清了清嗓,道:“你先換身衣服。”


    因為太過擔心梁冰,葉雅琪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反倒催促起炎烈來。


    兩人匆匆忙忙趕到趙氏夫婦居住的田園式酒店,已近黃昏。


    霞光之下,梁冰臥在躺椅上,神態慵懶,似乎再沒有剛懷孕時的喜悅。


    葉雅琪不由得揪心起來,心底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梁冰難道是患上了產前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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