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俊眼神含著不明顯的輕蔑,紀綏比他高,他還得稍微仰頭才能蔑視到,「這是什麽廢話,當然是來提醒他們認真工作。」


    「那你為什麽不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紀綏說:「部門主管的培訓手冊上有寫,要培養你當紀律委員嗎?」


    此起彼伏的嗤笑聲響起,鄧文俊漲紅了臉,「你……」


    「既然你說了,我是來替鬱總巡查公司,那麽同樣有賞罰的權利吧。」紀綏慢悠悠道:「上班時間擅離職守,罰款二百,小懲大戒通告一下吧。」


    ……


    鬱泊舟笑得差點把鍋撞歪,「我看到你消息的時候,還以為產生幻覺了,那這兩天他的臉不得拉成驢。」


    鄧文俊那麽死要麵子的一個人,通報處理等於把他的臉撕下來放地上給人踩。


    紀綏就守在廚房外,一刻不敢鬆懈,生怕鬱泊舟笑得太過,一頭栽到鍋裏去,「走的時候已經拉成驢臉了。」


    臉色黑如鍋底,在沒有碰到鄧文俊之前,紀綏一直以為它隻是個形容詞,沒想到真的可以。


    鬱泊舟簡單翻炒了兩下,將菜倒入盤子端上桌,「我們小綏真討人喜歡,一個下午的時間,盡獲研發部員工的芳心。」


    「陰陽怪氣我?」紀綏望了望廚房,又望了望盤裏的菜,鬱泊舟前麵是不是沒放鹽。


    鬱泊舟半開玩笑說:「我哪敢啊,是危機感重重。」


    蘊含在話中的愁意,唯有他自己曉得。


    紀綏同鬱泊舟不在一個頻道上,「我和你才是朋友。」


    「……謝謝。」


    菜入口的瞬間,紀綏穩如泰山的情緒管理崩盤,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原來真的有烹飪出來的食物,可以稱之為……


    噁心。


    鬱泊舟瞧著紀綏突變的表情難以置信,「有這麽難吃嗎?」


    他夾了一筷子放入嘴裏,沒覺得有問題,「是淡了嗎?」


    紀綏空口塞完了整碗米飯,丟下一句我吃飽了,逃命似的溜走。


    「不再吃點啊!」鬱泊舟又塞了一口,困惑道:「淡嗎?」


    第20章 聆聽


    鬱泊舟推開陽台門,入眼撞見紀綏坐在小露台上,背靠著一節短短的欄杆,嚇得他魂差點飛了,「你坐那上麵幹什麽,趕緊下來。」


    小露台原本是陳伯用來擺花的,後來考慮到即使是獨棟別墅,也有極端天氣吹落花盆,高空拋物的風險,便閑置沒用。


    紀綏晃了晃腿,「我看見你去買麵包了。」


    從陽台望下去,附近的道路一覽無餘。


    「眼神這麽好。」鬱泊舟伸手想要扶紀綏下來,被他拒絕。


    「上麵視野好。」


    「屁,坐著還沒你站著高。」鬱泊舟扔下麵包,直接攔腰把紀綏從小露台上抱了下來。


    紀綏沒預料到鬱泊舟會直接上手,慌忙按住他的肩支撐重心。


    鬱泊舟順手掂量了兩下把紀綏放下地,紀綏看著不挑食,人卻吃的不多,腰都比他瘦一圈。


    心裏這麽想著,手也異常誠實的多摸了兩下才鬆開。


    紀綏不理他,越搭理鬱泊舟越來勁,以前覺得鬱泊舟是個怪人,後來又覺得他是個好人,現在覺得他就是個流氓。


    他聽陳伯說過,鬱泊舟家裏算是高知家庭,父親生前是個大學教授,母親是個自由職業者,性格八麵玲瓏,哥哥從小更是眾多親朋鄰裏口中的別人家孩子,按理來說鬱泊舟應當受到薰陶。


    可他倒好,從小是巷子裏的霸王,大院裏的孩子頭,打雞攆狗的事少不了他,上了高中,更是有一周一次的國旗下檢討,讓下麵低年級的學弟學妹至今深刻銘記。


    紀綏初聽這些事還不大相信,畢竟怎麽聽都像是個混世魔王的性子,和鬱泊舟的古道樂腸完全搭不上邊。


    結果相處久了,鬱泊舟身上那股勁像是不受控的往外冒,就喜歡捉弄人。


    「在生氣啊?」鬱泊舟拆開麵包遞給紀綏,嘟囔道:「真是攪屎棍,本來一天就吃不了多少東西。」


    鬱泊舟毫無自覺是因為自己做飯做的太難吃。


    紀綏咬了口麵包,他向來不會繞彎子,喜歡有話直說,也許是受鬱泊舟的影響,或者是看麵包的份上。


    他含蓄道:「我覺得你還是做早飯比較好吃。


    鬱泊舟聽完如遭雷擊,晚飯是他做的,早飯是他買的,紀綏意思是說,他辛苦做的晚飯,還不如人家炸的油條。


    紀綏叼著麵包,滿眼不解地望著周身氣息低迷的鬱泊舟,他最近嘴上帶電嗎?隨便兩句話,鬱泊舟又蔫了。


    馬上要步入更年期的男人,心思真是不好猜,紀綏心裏嘆息。


    還沒過二十八周歲生日的鬱泊舟:「所以你下桌,是因為我做的菜難吃?」


    紀綏遲疑,鬱泊舟立刻加重音量補了一句讓他說實話,紀綏方才點點頭。


    鬱泊舟看起來像是鬆了一口氣,「難得能從我們小綏嘴裏聽到不好吃的東西,真是我的榮幸。平時跟個垃圾桶成精似的,倒什麽吃什麽。」


    我們小綏的稱唿一出,紀綏就知道鬱泊舟恢復正常了。


    他眨了眨眼,「我說你說飯難吃,你好像挺高興。」


    「還行吧。」


    鬱泊舟本以為紀綏是將早上的情緒藏在心裏,悶得連飯都吃不下,畢竟再怎麽說也是母親,血脈相連,紀綏又是個心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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